趙燁煩躁的很,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卷了進來,甚至都不清楚薑潔珍是怎麽出現在他身邊的。
“你故意的?若你不知情,怎麽會帶著人來我這裡找?”趙燁怒吼。
贏嘉倏地冷下臉來,冷聲吩咐“去把門關上,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然後,她又看著趙燁說“你自己糊塗做錯了事,怎麽倒反過來怨我了?”
“你不必假惺惺,我知道你想去告密。”趙燁擰眉,陰陽怪氣的諷刺。
“唉,你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贏嘉無奈的歎了口氣,又道“其實今天下午我就覺得不對勁,但她又是你的枕邊人,我也不能無根無據的懷疑別人。”
“你知道什麽?”趙燁豎起耳朵,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贏嘉蹙眉想了想,低聲道“在此之前,是不是還有人來過這裡?”
她看向薑潔珍,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趙燁猶豫了一下點頭“是,秦沁兒帶著一個女子來過,只是那女子不是她。”
“那就沒錯了。”贏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趙燁急了,忙問“什麽沒錯?你倒是說清楚啊!”
贏嘉拉著他低聲道“下午的時候,我看到有個女子進了沁春園,好像穿著一件桃紅衣裳?”
趙燁駭然,“對,你怎麽知道?”
“我以為是沁姨娘的親戚就沒有問,可是晚上我去前院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她們往你的院子來了。”
贏嘉一點一點的敘述讓趙燁回想起來,現在一切疑點都能解釋清楚了。
秦沁兒帶了一個不知名的女子進府,晚上又帶著她來找自己。
分明就是想趁著自己醉酒作亂,該有她帶來得那壺茶,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對了,茶!
趙燁猛的側頭看過去,那茶壺還穩穩當當的放在桌子上,他過去看了一眼,裡邊空了。
難不成是他喝了嗎?
看著趙燁陷入糾結,贏嘉滿意的輕笑,又轉身質問薑潔珍“你說,你是怎麽到這裡的?”
薑潔珍害怕極了,低頭啜泣著,聽到贏嘉問就急忙抬起頭來。
“我也不知道,就感覺到頭暈得厲害,醒來就,就……”
贏嘉擰眉猜測,“你的意思是,有人暗害你?”
薑潔珍呆呆的抬起頭,結結巴巴道“可是我不曾得罪過別人,誰會認識我呢?”
“會不會是那個面生丫頭做的?”秋霜摟著薑潔珍,胡亂的猜測著。
趙燁蹙眉,有可能,不過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贏嘉歎氣道“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麽解決?”
“納她為妾。”趙燁冷冷道。
贏嘉詫異,搖頭,“薑姑娘雖然只是薑國公的侄女,可她的兄長卻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她的門楣也不算低了,若是妾室身份進門,這讓國公府的知道了,萬一兩家矛盾怎麽辦?”
趙燁皺眉,這確實是個問題。
可母親一直說自己的正妻必須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不僅要家底豐厚,還要在仕途上幫自己一把。
薑潔珍一個孤女,憑借著庶兄長,這可能嗎?
薑潔珍苦澀的勾唇,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來,對著贏嘉輕福身子。
“多謝娘娘替潔珍美言,只是潔珍身份低微,實在不敢高攀世子,此事就讓它過去吧。”
贏嘉瞥了她一眼,輕聲道“即便是你願意,你父親和兄長也不能同意。”
薑家二房已經不能算是個家了,可到底和薑國公是一脈相通,打斷胳膊還連著骨頭呢!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趙燁忙問。
他現在是真的沒主意了!
贏嘉沉吟,隨後道“國公府也不算是小門小戶,我覺得你還是稟告義母義父比較妥當。”
趙燁皺眉,遲疑“可若是父親知道了,就一定會讓我娶她為妻。”
“你不想?”贏嘉微微驚訝,看了一眼薑潔珍的神色。
後者低頭,表情有些僵硬,還不等趙燁說話,薑潔珍就福了福身子,忙道“不用了,不必在意我。”
說罷,她就拉著秋霜急匆匆的回去了。
贏嘉若有所思的看著,無奈的歎了口氣,“此事不小,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薑姑娘走丟,
若是有心人說了她在你這裡,便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趙燁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怒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就想讓我娶她不成?”
贏嘉見他如此不知好賴,也懶得和他多說,當下就說“全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若是覺得好,那你就那樣做吧。”
說完了她也氣衝衝的走了,趙燁追了兩步又停下來,糾結的握緊拳頭。
若是個普通女子,大不了納個妾就行,再或者掏些銀子壓下此事。
可薑潔珍不僅不是小門小戶,她又跟薑寧雪長得相似,這便讓趙燁十分為難。
且現在他還不知道薑潔珍是怎麽就突然出現的,趙燁覺得自己應該先去打聽清楚才行。
他換了件雲騰錦袍,又讓葫蘆伺候著梳了頭,這才摸黑往前院走去。
贏嘉說的不假,前院的丫鬟小廝們都挑著燈籠找人,喊的就是薑潔珍的名字。
他垂頭摟緊了披風,繼續往敬陽侯夫人的院子過去。
此刻敬陽侯夫人正在發脾氣,趙蓉和秦沁兒守在一旁,兩人都低著頭不說話。
而敬陽侯夫人生氣,則是因為外頭那些夫人淨說她的壞話。
事出有因,還不就是因為下聘一事?
趙蓉瞥了一眼,蹙眉道“母親也別憂心了,隨便他們怎麽去說,反正不是燁兒娶妻。”
“你說的倒是輕松!那個陳傲天雖說只是養子,可也在侯府辦事,你覺得我還能逃到哪兒去?”
敬陽侯夫人咬牙切齒道,她是不想去在意,可那些人說的話也好聽不到哪裡去。
趙蓉撇撇嘴有些不耐煩了,恨聲道“都怪那個薑寧雪,日後有她好受得!”
“哼!你還是先說說你自己吧!”敬陽侯夫人冷聲道。
趙蓉詫異,眨巴著眼睛問“我怎麽了?”
“你那個小姑子,你打算怎麽把她弄回去?”敬陽侯夫人一肚子氣,她是不受寵了,在侯府也沒地位了,就是王夢蝶也敢踩她一腳。
她又說“要不是怕你在王家為難,我何必一而再地容忍她?”
趙蓉也無語,蹙眉道“母親,王夢蝶做陳傲天的小妾,這是永寧侯夫人做主的事情,關我什麽事情?”
敬陽侯夫人眯著眼冷聲道“要不是你橫插一腳,能弄出這種事情嗎?
以後侯府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若是再讓我發現,以後就不要再想踏進侯府半步!”
趙蓉委屈的抿唇,點頭答應了。
敬陽侯夫人不是沒有說過狠話,可這次趙蓉卻不敢反駁,她是真的怕自己太過火。
說話的時候,趙燁就推了門進來,抬手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敬陽侯夫人知道他去了前院,也知道他被人灌了一些酒,又看他臉色蒼白,瞬間就心軟了。
“來,來這裡坐。”敬陽侯夫人拉著他在身邊坐下,心疼的打量著。
“怎麽臉色越發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趙燁下意識收回手,淡淡搖頭,“兒子很好,母親不必擔心,只是我方才過來看見一路上都在找人的,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敬陽侯夫人平淡的收回手,低聲道“誰知道國公府那個死丫頭跑哪裡去了,侯爺竟然要所有人都去找她,真是閑的沒事。”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能走丟了?”趙燁垂眸,假意不經意的詢問。
趙蓉蹙眉想了想,隨後道“好像是有人說了她幾句,她便受不了跑出去了,誰能知道她去哪裡了。”
“就是,害得我也在外頭找了一會兒,這天可冷死人了。”
秦沁兒一臉不滿,一邊說一邊打量趙燁的表情。
也不知田瑩瑩成事沒有,不過看趙燁的神色,倒像是已經煮成熟飯了。
在高興的同時,秦沁兒又覺得不甘心。
白白便宜了外頭那些賤胚子,要不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考慮,自己也不會鋌而走險。
趙燁眸光微閃,突然盯著秦沁兒道“傍晚的時候你帶了人去我房裡,我醒來怎麽不見你了?”
秦沁兒發覺是在說自己,蹙眉想了想,故作輕松道“世子喝了解酒湯便睡過去了,然後我就去了前院和姑奶奶坐在一起。”
趙蓉點頭“不錯,我是和她坐在一起的。”
“是嗎?”趙燁反問,冷聲道“那那個女子又是怎麽回事?她去哪兒了?那解酒湯裡到底放了什麽東西?”
敬陽侯夫人看著趙燁突變的臉色,心底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問這是什麽話?到底出什麽事了?”
趙燁起身,走過去狠狠地踹了秦沁兒一腳,指著她怒罵“你自己說,你到底做了什麽鬼把戲!”
秦沁兒捂著臉痛哭起來,淚眼婆娑的看向趙蓉。
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是她說了這樣做絕對萬無一失自己才輕信了她,如今一看,這趙蓉竟然是不可信之輩。
敬陽侯夫人見她不肯說話,指著她道“你說!不然我扒了你的氣!”
秦沁兒哆嗦了一下,急忙擺手道“夫人,這不關我的事啊,這全是姑奶奶出的主意,是她找的田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