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薑寧雪進村的那一刻,村長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一個小女娃子罷了,她能有多大本事?
青年不悅,咬牙就要再衝上去,卻被村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贏了,我們尚家村向來言出必行,我們跟你走!”
村長說完,又對著村民道“你們回去收拾東西,一定要背上乾糧,帶著緊要東西即可,等雨停了我們再回來。”
薑寧雪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交代士兵道“你們跟著村民們去收拾東西,能帶的盡量都帶走,這地方只怕是留不下來了。”
村長規定了要在半個時辰內收拾好,所有人在村頭結合。
薑寧雪懷裡抱著個孩子,緊緊地把他護在懷裡。
這是個寡婦家,家裡有兩個孩子,見她吃力,薑寧雪就幫她抱了一個。
所有人收拾好了之後,薑寧雪便下令下山。
因為天黑路滑,火把早已經被大雨澆滅,他們摸不清路,還是尚家村的人帶著他們下山。
這雨已經連著下了三四天了,山路濕滑,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在地。
薑寧雪一邊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得往下走,一邊還要注意整個隊伍的行進情況。
尚家村的老人偏多,所以走路有些慢,沒走多遠,便有人喊累了。
薑寧雪回頭看了看他們走過的山路,搖頭道“不能停下,我們要走到最安全的地方才可以休息。”
村長走夜路也有些吃力,不悅道“大家都走累了,怎麽就不能歇一歇了?”
“就快到了,這裡太危險,等到了安全點大家就能好好休息了,村長不是說了尚家村言出必行,還請村長遵守承諾。”
村長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村民只能跟上去,就有一人道“我們在尚家村住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出過事,還有這山怎麽能說塌就塌?”
薑寧雪沒有功夫和他解釋,抱著孩子繼續往前。
奔波了這麽久她也十分疲憊,有好幾次逗滑倒坐在地上爬不起來。
最後還是何大人過來攙扶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站穩。
整個隊伍在抱怨聲中又走了一段路,薑寧雪剛回頭打算看看進展,就聽到了山頂咯噔咯噔的巨響聲。
和她比武得那個青年顯然也聽到了,驚愕地轉頭看過去。
他大喊“快走!山真的要塌了!”
可雨聲巨大,村民們心思又不在這裡,薑寧雪越上樹枝往遠處看了一眼。
只見商家村靠近河流得那一邊已經開始塌陷,速度非常快。
薑寧雪眉心一緊,便大吼一聲“快走山塌了!”
她這麽一說,百姓們仿佛都聽到了山體崩裂的聲音,驚恐的往前逃竄。
一時間混亂無比,薑寧雪生怕出什麽意外,急忙吩咐救援的士兵“你們先安排村民們撤離,士兵們墊後,不準擁擠!”
神策營的士兵們齊齊往後退,他們靠邊站著維持秩序,就看到尚家村的村名爭先恐後的往下跑。
薑寧雪留下來陪著神策營的士兵,何大人也咬牙跟在她身後。
遲走一會兒或許會死,可他要是早早走了,就更對不住薑寧雪的救助。
尚家村的人大多數都是習武之人,因此腳程還算可以,不過辦個時辰他們便到了事先約定好的地方。
所有人都累癱了,甚至有人躺在泥地裡便不動了。
外頭這麽大動靜自然驚醒裡年紀和尚的注意,他便打開廟門以便村民們可以休息片刻。
薑寧雪清點了人數以後,就跟著士兵去熬粥布粥。
百姓們沒有了生命危險,又吃上了熱騰騰的粥飯自然開心,也無比的感激薑寧雪。
這裡是一片祥和,可親王府裡卻是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軒轅鄂知道贏嘉私自添兵之後大發雷霆,“你竟敢私傳本王口諭,是不是本王太拿你當回事了?
這本來是本王收復民的好時候,竟然被他們提前了!都是你害得!”
贏嘉勸他“王爺,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薑寧雪肯定不是單純的賑災,她的目的是親王府!”
“這又是你自己猜的嗎?”漠親王冷漠道。
贏嘉不語,軒轅鄂又說“先前我想讓人在山洞做手腳,你不肯,說是怕他們抓到把柄,如今大災真的來了,本王派人就救災,可你卻把大部分人都就在王府!你這麽做,豈不是直接告訴他們本王有私藏得士兵嗎?”
贏嘉皺眉,“王爺,也不是這個意思!”
軒轅鄂氣頭上聽不進去,擺手道“你不必多說了,你記清楚了,你只是本王的一條狗罷了!以後不準在用本王的名義動手!”
贏嘉羞愧難當,撩開衣袍跪下“王爺,奴婢知道錯了,還請王爺再相信奴婢一次!”
“絕不可能!”軒轅鄂大喝一聲,吩咐身後的侍衛“把門口的守衛全部撤掉,另外派人嚴加看守糧倉!不得有誤!”
贏嘉忙道“王爺三思,這樣會害了北漠,害了親王府啊!”
軒轅鄂看都沒看一眼,大步走了。
他們機關算盡,卻在最後一關輸了,軒轅鄂很不開心。
而贏嘉更是痛苦,大計將成,她還是輸了,功虧一簣!
薑寧雪早在親王府門口安插了眼線,當守門得一萬人剛撤走之後,便有人立刻來稟告薑寧雪。
此時天還是漆黑一片,此時攻打最佳,可她不忍心看著士兵再奔波。
她算了算,距離天完全亮還有三個時辰,她可以讓士兵們先休息一個時辰,趁著天黑出發,黎明便可以到達親王府。
一個時辰過後,薑寧雪便吩咐所有將士集合,一舉打進漠親王府!
天剛蒙蒙亮,這三千士兵便出現在親王府門外。
他們一半從後門殺進去,另一半從前門衝進去。
等軒轅鄂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軒轅鄂一臉猙獰,“好你個薑寧雪,竟敢逗弄本王,一會兒本王便讓你好看!”
贏嘉不在,軒轅鄂的幕僚也毫無辦法。
“要不先去請援兵過來?”
軒轅鄂咬牙道“不了,來不及了!”
他側頭聽得外邊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即大喝一聲“派人應戰!殺!”
軒轅鄂語氣中充滿了肅殺,很快他也換上了甲胄,握著長劍出來。
他身形消瘦,出現在外邊的時候,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軒轅鄂一臉震驚的盯著薑寧雪,她手中拿的是鞭子嗎!
那鞭子靈活有力,婉若遊龍,在薑寧雪手裡,仿佛是一柄寶劍,鞭子可以直接插入人的皮膚。
在他怔愣的時候,長鞭朝自己揮舞過來。
軒轅鄂側頭一躲,凌厲的鞭風從自己耳邊劃過,嚇得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在他沒見到薑寧雪殺人之前,他一直逗看不起薑寧雪。
不過是一個沒長全的深閨婦人罷了,能有多少花架子?
軒轅鄂自己雖會些武功,可身子差,堅持不了多久。
他躲避開薑寧雪的攻擊,便有一群府兵蜂擁而上,將薑寧雪團團圍住。
軒轅鄂急忙往回跑,大喊道“調兵!調兵!讓十八位過來!”
那十八位來的時候,軒轅鄂已經跑上了小閣樓,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那場打鬥。
元帥是戰士的魂!
此刻薑寧雪虎虎生威,神策營的士兵也忍下疲憊,奮力揮刀。
成敗在此一舉了,他們絕不能輸!
軒轅鄂呼吸急促,目光猩紅的死盯著底下。
他培養得這十八位從來沒有露出世人眼中,這十八位是他精心挑選,又花了大價錢培養的。
他們隊伍的代號就叫十八位。
有了這群人的加入,戰局陡然逆轉。
這十八位訓練有素,也不耍花架子,乾淨利落的直接抹脖子。
薑寧雪側頭看著他們,神策營的士兵在他們面前,就像是瘦弱的小雞崽子,任人宰割。
一個身著青色勁裝,半邊臉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落在薑寧雪背後,陰冷一笑,長劍狠狠地揮向薑寧雪。
薑寧雪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身子一縮就躲過了攻擊,那青衣男子不拖拉,刀刀刺向薑寧雪的死穴。
連夜奔波了三天,也淋了三天的暴雨,薑寧雪身子本來就沒有好全,也特別容易感染風寒。
在刀揮過來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腦子裡一陣暈眩,眼前一花,隨即就感覺到小臂上火辣辣的疼,
青衣男子趁機揮出了第二劍,薑寧雪躲閃不及,只能咬牙硬抗。
意料當中的疼痛感沒有出現,反而自己被人往外推了一把。
是有個人擋在自己面前,這背影還有點熟悉。
薑國公看她愣在原地,大吼一聲“快走!”
直至現在,薑寧雪才認清了他。
是他!
他什麽時候來的?自己怎麽從不知情?
顧不得多想,薑寧雪先退到一邊去包扎傷口,又服下一枚止血丹,咬牙又加入了戰鬥。
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薑寧雪幾乎變態的恢復能力,不由得對她提起了防備。
薑寧雪剛加入戰圈,就被三個青衣男子團團圍住。
神策營的將士疲憊,而且都不是這十八位的對手,不過一盞茶功夫,他們的人已經被逼退到前院。
軒轅鄂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大喝道“本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攻打親王府?你們如此做,難道是企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