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雪笑道“幸好嬤嬤沒有追究你怎麽來了,要不然今天你也得被罵。”
陳傲天聳聳肩膀,“才不會呢,方嬤嬤一直都很喜歡我。”
“臉皮真厚!”薑寧雪笑著呢喃。
“對了,你怎麽背著包袱來找我,難不成是發生什麽了?”
陳傲天點頭,先起身去關上門,這才在她面前打開了包袱。
“這是我在親王府發現的妝匣,我把它偷了出來,結果就遇到爆炸了。”
薑寧雪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紅盒子,它與普通的妝匣,好像是有點不太一樣。
她移過來在自己面前打量,問道“還有誰知道你拿著這個盒子?”
陳傲天答“贏嘉知道,這盒子本來是她的,我早就發現不對勁,趁她不注意給偷出來了。”
“興許這個裡頭就放著漠親王的罪證,你可要收好了,萬一她又偷走了怎麽辦?”
陳傲天一想,覺得她說得對,“現在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暗扣怎麽開,要是想打開妝匣,還是得找她幫忙。”
薑寧雪蹙眉道“贏嘉心術不正,保不齊她會用別的法子威脅你,你拿過來我來試試。”
薑寧雪捧著妝匣仔細打量,發現這個並沒有太過不一樣的地方,也沒什麽標記。
陳傲天雙手環胸,蹙眉道“這幾日皇上命令西庭暗中調查此事,大有要把謀反的罪臣抓出來的意思。”
“那這個盒子就太重要了。”薑寧雪有些緊張得搓著手。
盒子打不開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不能落入贏嘉手裡。
陳傲天又道“你先研究著,她還有些日子才會進宮,大不了等你進門之後再去試探她。”
薑寧雪無奈地放下妝匣,點頭讚同。
這盒子沒有什麽異常,興許只有贏嘉才能打開。
這裡頭要真是謀反名單,那更不能掉進贏嘉手裡。
她正缺契機一步登天,要是她取悅了皇上,之後再收拾她可就難了。
薑寧雪皺著眉頭沉思,陳傲天看著沒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眼睛裡帶著濃濃得愛意。
“你就不怕嬤嬤看到了罵你!”薑寧雪垂眸笑道。
陳傲天很少有這麽主動的時候。
陳傲天輕聲道“所以我才關了門,嬤嬤不會看到的。”
薑寧雪輕笑,陳傲天突然感歎“還有兩天呢。”
“快了,你很著急?”薑寧雪笑問。
陳傲天重重點頭“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帶回去,時時刻刻守著你,一步也不離開。”
“那你也要去西庭呀,怎麽可能一步都不離開?”
陳傲天突然有些委屈的垂下頭,悶聲道“我就是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薑寧雪安慰他道“好,那你就去求求師父,讓你一直待在府中不要去了。”
陳傲天無奈輕笑,聽到門口的動靜又急忙松開手。
他道“我不能在這裡待太長時間,妝匣暫時放在你這裡,我怕贏嘉會過來找。”
“好,我會好好看著的。”薑寧雪重重點頭。
陳傲天對她輕笑,突然又用一種心疼的眼神看著她,搞得薑寧雪一頭霧水。
他交代幾句就回去了,沒過一會兒方嬤嬤也進來了。
方嬤嬤看她盯著桌子上的妝匣,沉聲道“繼續繡,到大婚前要繡夠五十個給我。”
薑寧雪震驚,欲哭無淚道“現在也不過才三十個啊!”
這招沒用,她還是得乖乖繡著雞蛋,方嬤嬤站在她身邊,一臉感慨。
再兩日她就要出嫁了,自己的心願也完成了一半,方嬤嬤突然又想起剛見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薑寧雪,眼神比現在要靈動一些,脾氣也容易著急。
“要耐心,不要想一些旁的事情。”方嬤嬤低聲道。
薑寧雪狐疑,她怎麽知道自己在想別的事情?
她是在想該怎麽樣讓贏嘉心甘情願的打開妝匣,還不會搶這個功勞。
要是真讓贏嘉上報皇上,那她可就真一步登天了。
晚上的時候宮裡來了懿旨,說是皇太后思念薑寧雪,,準許她明日進宮謝恩。
薑寧雪知道思念只是一個借口,皇太后找她一定是有事情要說。
她又想起來自己死諫那日,她說的話漏洞百出,毫無依據,可凌太后卻毫無條件的信了她。
難不成凌太后也知曉前世的事情,所以才同意她出兵?
薑寧雪一夜都沒想明白,第二天頂著個黑眼圈進宮去了。
一路上嬤嬤都在埋怨她不好好休息,這讓太后看到了實在有失禮貌。
薑寧雪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因為時間太早還沒開門,門口守了一大群人。
薑寧雪算了一下才想起來,今日是嬪妃家人進宮探望的日子,因此人也就多了。
她下了馬車想站在太陽底下等著,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寧雪,來我這裡。”
她抬眸一看,竟是長寧公主拉著璟恆小世子。
薑寧雪驚喜得走過去,福身問候“公主也要進宮嗎?”
“嗯,皇太后這兩日不太舒服,我帶著璟恆去看看她。”
璟恆拉著薑寧雪的手搖搖晃晃“姐姐,我好久都沒看到你了,聽母親說你要嫁人了?”
小世子年紀不大,但口齒伶俐,該知道的都知道。
薑寧雪笑著點頭“是啊,你會祝福姐姐嗎?”
璟恆皺著眉頭“是傲天哥哥,對嗎?傲天哥哥一定會對姐姐很好,要是他欺負你,我就找他算帳!”
長寧公主被他逗笑,“也不知道是誰一看傲天黑臉就嚇得跑了,是誰呀?”
璟恆撅著嘴巴不說話,卻把兩人逗笑了。
“後日就要大婚,你可害怕?”長寧公主打趣道。
薑寧雪搖頭“我怕什麽?也不是第一次了。”
眾人都豎著耳朵聽著她們說話,人群中總有那麽一兩個不安分的。
“姨母,她就是薑寧雪!”說話的人是敬陽侯夫人的表妹白氏,那天安老夫人去侯府鬧事她也在場。
她暗戳戳的指了薑寧雪一下,簾子裡的人順著看過去,眯著眼打量。
“就是她?年紀不大,看著卻鬧人。”說話的這個便是敬陽侯夫人的母親梁氏。
她如今也有七十五,卻精神爍爍,人們都說這是她常年吃齋理佛的緣故。
那天回去,白氏就把事情全都告訴了梁氏,雖沒有添油加醋,可到底危害了自己家人的利益。
因此她們每一個人覺得薑寧雪是個好的。
“就讓老身好好會會她!”梁氏冷哼一聲。
她本來是在轎子裡坐著的,看到薑寧雪來了,直接讓白氏攙扶著她下來。
梁老夫人抖擻精神,直勾勾得看向薑寧雪,中氣十足道“聽說安佑郡主也來了,人在哪裡啊?”
薑寧雪被她點名,看了一眼也知道對面這個人的身份。
她躲不過,上前福身道“見過梁老夫人。”
上一世她也見過這個梁老夫人的,也知道她睚眥必報,那日為難敬陽侯夫人的事情她肯定也知道了,今日就是來找自己算帳的。
而且現場還有眾多命婦在,自己也有要事在身,若不然真要和這老婦好好較量一番。
薑寧雪唯恐被她挑出錯來,規矩都一五一十的做足了。
梁老夫人笑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安佑郡主,皇太后親封的重華將軍?”
大名鼎鼎?
這個詞用的很有水平。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薑寧雪之前是和梁老夫人的外孫訂過親的?
如今婚事不成便選了另一位養子,仔細想想是有些可笑。
薑寧雪笑笑不說話,再說別人說兩句也沒什麽,又少不了一塊肉。
方嬤嬤認得這位梁老夫人,上前笑道“老夫人最近可安好?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梁老夫人蹙眉,她自然不會忘記方嬤嬤這個人,但她也知道方嬤嬤已經不在凌太后身邊做事,因此也就有些看不起了。
梁老夫人輕哼一聲道“是啊,自打方嬤嬤出宮做事,老身再去皇太后那也看不到嬤嬤了。”
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其實就是在告訴方嬤嬤,你只是一個替人做事的,配不上和她親近。
方嬤嬤一直冷靜的臉突然有些尷尬,悻悻的退了回去。
這母女兩真是像了十足,一樣的狗眼看人低。
薑寧雪詫異,方嬤嬤在她心裡的形象一直很偉大,好像還沒有人讓她吃過癟。
看著面前的這個梁老夫人,身影漸漸和前世重合。
梁老夫人吃齋念佛了二十年,缺每日都穿金戴銀,沒有一件衣裳是下過千兩銀子的。
而且就是她這樣虛偽的人,也有不少命婦巴結著,也就讓梁老夫人養成了以自己為中心的壞毛病。
此時就是如此。
薑寧雪笑道“方嬤嬤是皇太后派過來指導寧雪的,要不然嬤嬤這個年紀也不著急著出宮。”
梁老夫人不悅的看著她,倒也沒有發脾氣。
“老夫人,再兩日郡主就要嫁入侯府,這麽一說,以後兩家還是親戚了呢。”方嬤嬤又道。
她也沒說什麽,梁老夫人若再是如此,那就是真的看不起她了。
提起此事梁老夫人就一肚子脾氣,她也沒想著要衝方嬤嬤發火,聲音冷酷道“什麽親戚?侯府姓趙,他姓陳,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吧。”
這麽一說,長寧公主也有些惱了。
這老太太,還真是給臉不要,非要讓外人看她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