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刹並不是很明白花清顏到底在乾些什麽,可是從她臉上慌張的表情,以及給自己把脈時那微微的顫抖的手來看,她恐怕承受著巨大的心理恐慌。
只見她急急忙忙的跑向烏刹,拿起烏刹的手便開始給他把脈,也是不到一會兒放下了他的手,看上去似乎放松了一些,然而看向方天澈的目光卻越發的擔憂起來。
於是花清顏又一次拋向了方天澈,直到這時,一直在一旁看著,疑惑不解的明刹也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花小姐,你……看上去似乎很著急的樣子,怎麽了,主子的身體有什麽異樣嗎?”
原本花清顏還沉默不語,聽見他和自己說出這話,便立刻將目光扭向了他,帶著明顯的質問和害怕。
“我問你,之前你們受到襲擊的時候,是不是有那麽一兩個人專門在對付方天澈!”
明刹微微一愣,他簡單回想了一下,很快就對著花清顏點了點頭。
“不錯,當時有兩個叛變的暗衛一直在攻擊主子,不過最後都被我們殺了,屍體也已經處理了,不知道這怎麽了?”
“怎麽了?”
花清顏忍不住重複了一句,然而臉上卻帶上了幾分嘲諷的笑容,沒想到明刹到現在居然還沒有看出來。
假如自己再來遲一步,方天澈可就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你和烏刹如今的情況還好,只是受傷,可是方天澈身上中了兩種毒,而且都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毒。這兩種毒相互衝撞,它現在簡直危在旦夕,若不是我來了,他怕是根本就活不過今晚!”
花清顏對著明刹毫不誇張地開了口,而當聽見這話時,明刹則是微微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從花清顏那裡得到這個答案。
他一時間瞪大了眼睛,張嘴張了半天,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來緩解自己此時的驚訝了。
“這……這怎麽可能,為何主子從來都沒有說,而且他也不像是中毒了的跡象呀!”
“既然他如今躺在這裡,你們都沒有發現,那他恐怕也沒有發現,只是如今昏迷了,我給他診斷之後才被發現的。我不妨和你實話實說,這兩種毒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就算解毒,我恐怕也只能解其中一種。”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霸道的毒藥,而且我解了其中一種,另一種的毒性恐怕會更大,到時候他若是被毒害死了,我也無能為力!”
花清顏對明刹無力的開口說著,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感到很難過,她明明平時理智自詡神醫,可是卻從未見過這樣棘手的毒。
想必當時那人將兩種毒全都放在方天澈身上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過這種可能,他要的就是方天澈的命,絕對不給留給他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那……”明刹算是才明白過來,他以為不管是方天澈還是烏刹,受的都是皮肉之傷,他們只是因為太過於疼痛,所以暫時昏迷了。
可是經過花清顏這麽一說,他才反應過來事情到底有多麽嚴重,可是他能做的,只是保護別人的安全。
至於醫術,他當真是一竅不通,所以此時只是站在那裡愣愣發呆,半天連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花清顏也沒有空去和烏刹玩這種猜謎的遊戲,她又一次給方天澈把脈,感受到毒的速度蔓延的越來越快,沒有辦法的她又一次拿起了解毒丸,直接一股腦地塞進他的嘴裡。
“沒有辦法了,如今我能做的只是讓毒蔓延的速度慢一些,你必須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想殺了方天澈,這毒恐怕只有他那裡有解藥,我恐怕是研製不出來的!”
花清顏對著明刹極為苦惱的開口,她這並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
方天澈身上的毒實在是太奇怪了,正常的毒,包括花清顏研製出來的許多毒,都是針對於神經或者是呼吸的。
方天澈身上有一種毒並不例外,可是另一種毒,也就是花清顏無法解除的那種毒,卻超出了她的認知。
它不僅蔓延到全身,更是會傷及內髒,直到五藏六腑全部都腐爛,他才會因此死去。
花清顏僅僅只是想想,額頭上的冷汗就冒了下來,她實在是想不通,這種毒怎麽會有人能夠研製的出來,總之她是做不到的,她也絕對不會做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東西。
然而如今,她也必須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死方天澈,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能得救!
在讓方天澈把解毒丸全部吃進去之後,花清顏再次給他把了脈,感受到這一次毒流動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甚至於有些停滯的時候,她才終於松了口氣。
不經意的抬頭間看見明刹一臉擔憂,可卻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裡,花清顏突然有些心疼,想必明刹一定要比自己還要更加擔心方天澈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次又一次歎了口氣。
“你放心,這毒就算我解不了,可是我的解讀藥能夠暫時抑製,也就是說方天澈暫時不會死,可是接下來他不能再用武功了,一旦動用武功,毒必將立刻蔓延。”
“我這裡還有很多解毒丸,應該夠他用一段時間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夠治好這個毒,可是如今我們除了試一試之外,根本別無他法。”
聽見這話,明刹的眼睛裡似乎才終於恢復了光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和花清顏怎麽開口,一直以來,他都對花清顏表現得十分冷淡。
因為他覺得花清顏根本不必要出現,可如今自己主子的命只有花清顏能夠救得了,這讓他又怎麽能夠繼續之前的想法呢?
於是馬上就跪倒在地,對著花清顏的方向拜了三拜。
“多謝花小姐的救命之恩,當主子醒來之後,我一定會如實告訴他,如果他知道花小姐為他所做的一切,主子一定會非常感激你的!”
花清顏聽完這話,心裡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觸,反倒是歪著頭,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刹,半天才歎了口氣。
“我不用他感謝我,無論是救你還是治理了瘟疫,我只需要你們好好的活著就行了,你若是沒什麽事,若是還可以走動,就去為我打兩盆清水來。我要幫你們包扎傷口,等外傷處理完了之後,我們再想內傷怎麽辦!”
明刹僵在地上,沒想到花清顏的胸襟居然如此豁達,他多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於是他立刻點點頭,馬上就退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帶著兩盆清水走了進來。
花清顏也馬上取出乾淨的布攢了水,便脫下方天澈的上衣,開始為他清理傷口。
如同花清顏所想的一樣,他們身上的鮮血已經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實在是很難清理,可好在他們昏迷,所以花清顏哪怕是力度大一些,他們也感覺不到,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她不希望他們太過於疼痛。
也只有將上衣脫掉,花清顏才能看清上面布滿的刀痕和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