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想什麽呢,把眉頭皺的這麽緊?”聞人喬又講完一段歷史,回頭看著旁邊坐在床邊的百裡昭雪,雙目失神地望著自己的方向但不知道在看什麽,眉頭緊鎖,他用手指捋過她的鼻尖,笑著對她說道。
“啊?我……想點事情。”百裡昭雪還是不想說這些事情,雖然是盟友關系了,但是有些計劃,還是自己來辦好一點,也先給聞人喬少一點壓力,畢竟他這邊還在應付著皇室。
聞人喬一愣,這是打算自己承受嗎?不過他也沒說什麽,他知道百裡昭雪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所以,他決定她既然心裡有數就讓她自己去吧,大不了出了什麽事他都給擔下來好了。
是日,聞人喬帶著司棋早早地出了府門,除了要早起打掃皇子府的下人們他們誰都沒有驚動到。
就這樣推著自家主子走了好一會兒,司棋終於忍不住發聲,“主子,你都沒告訴我,你這麽早出門是要去哪做啥!”司棋覺得他真的是無奈死了,不就是昨天話太多了耽誤某主子去救百裡昭雪了麽……至於一大早的連覺都不讓他睡!?昨天說好的體恤他們這一個月來追尋鬼醫的辛苦,給他們放上三天的假讓他們好好調整一下,結果今天天還沒亮就把他從床上給驚了起來,說來,他還正困著呢!
而且,自家這小肚雞腸的主子用的還不是常人用的辦法喊人。別人都是用大嗓門來喊,他倒好,直接用他手裡耍的十分順手的小飛鏢來叫醒他。如果不是他早就養成了在睡夢中都保持著警覺性的習慣……那他今天怕是就見不到初升的太陽了!
真的是他大爺的!太狠了!一點也不溫柔!
然後下一秒自家主子回復他的話再次讓他感到吐血,聞人喬說:“去陳氏藥鋪。”
倒不是藥鋪的名字讓司棋感到吐血,問題的關鍵在於。皇子府裡有著無數的下人,自家主子這是在想什麽呢?非得要自己一個人去?不,非得要帶上他兩個人去?這去藥鋪還得要他親自去?那養那些下人是幹什麽!?
對啊,有什麽事他大可以吩咐府裡的下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怎的如今下人也成了擺設?
所以司棋有點摸不清頭腦,他再次問自家主子,“到底是什麽藥?重要到主子你要早起親自去抓?”
聞人某人答道,“府裡眼線太多,讓他們去我不放心。”
“那主子你大可以吩咐我們四個,讓我們四個去就好了!作甚非得自己去?”
聞言,聞人喬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我說了,要給你們四個放上三天的長假,所以在這三天裡,自然是能少麻煩你們點事就少麻煩你們點。”嗯,沒錯,話的確是這麽說的,聞人喬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司棋已經全部黑下去的臉。
對此,司棋隻想回答,我特麽!
他覺得現在自己的心裡如同有一萬條草泥馬奔騰而過,偏偏因為眼前是自己的主子所以他只能在面上強迫自己保持著淡定的假象。他盡量心平氣和地開口和自家主子說話:“主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
司棋咽了口口水,淡定道,“屬下我也是那個你說要給他們放上三天假的四人之一啊!!!”
他忍他忍他要忍,主子是個殘廢,他不能欺負一個殘廢!
說完這話後,司棋覺得自家主子肯定會愧疚一下,可不想人家最後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目不斜視地回了他十二個字:
“因為,三天前你耽誤了我時間。”
好一個耽誤了他的時間!
真的是,如果坐在輪椅上的人換做是司勤或者是他們四個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揍他一頓,絕對不會心平氣和的站在這幫他推輪椅,至少,揍一頓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可是,這個是不存在的,所以,他只能獨自生著悶氣。
真的是,自家主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往他的心上插刀子,這神補刀似的對話他接受不了。所以。司棋決定,在沒有到陳氏藥鋪之前他絕對不要開口同自家主子講話,省的還沒看到藥鋪的影子他就被自家主子給活生生氣死在路上了!
現在就以自家主子這重色輕友的程度來看,只怕是自己死在路上他老人家也不會給自己收屍,說不定還會好心地打賞給路上的野狗啥的動物。畢竟啊,人家著急趕回去給百裡昭雪獻殷勤呢!哪有空管他這麽一個屬下的生死。
聞人喬這邊算是徹底陷入了沉寂,但百裡昭雪這邊就算不上是平靜了,簡直就是亂到飛起。
事情要從她剛睡醒說起。
說來還是和三天前因為那管事大媽的有眼無珠不認識她這個主子,反而還打了她胳膊的事有關。
那天以後,聞人喬隻給了個家法處置的命令,傷不致死但對於管事大媽這個五十歲的人來說,也是不輕的。
大概是因為在府裡年頭長了,所以管事媽媽覺得無所畏懼。在修養了三天左右,她始終覺得錯不在她,加之百裡昭雪在外的名聲向來不好,所以,她心裡倒是沒多大認錯的想法。那天之所以認錯求饒,全因三皇子在的緣故。
要說這皇子府,只要三皇子殿下不在家,那就絕對是她王春華最大,誰敢不給她面子?她可是太后身邊派下來的人!就連這三皇子,有的時候都得給她幾分薄面的,所以,她百裡昭雪算什麽?敢叫囂三皇子打她?
剛聽府裡的下人來報,三皇子一大早就和屬下出門了,雖然她並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如今可不正是個好機會麽?三皇子不在,正是教訓那個小賤人的機會!這到手的機會她又怎麽會輕易放過?
所以,在收拾好了以後,她扶著隨便一個打雜丫鬟的手,領著府裡一眾聽她話的奴仆往百裡昭雪的房間走去。
到了門口,她先是敲了敲門,在聽到百裡昭雪問“是誰”的時候她才再次開口。
“是奴婢,王春華。”
王春華?
百裡昭雪仔細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絲毫沒有關於這個人名的印象。看來是三皇子府的人,既然聞人喬都說了,眼線眾多,那她就不能輕易放人進來,尤其是現在這個聞人喬不在自己身邊的關頭。她要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原來是你,怎麽,清早來我這,是有事?”
百裡昭雪這句話算是把王春華給搞蒙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百裡昭雪應該不知道她名字才是,畢竟從三天前到現在她都沒問過有關於她的事。這是她聽隨身伺候皇子的人說的話,對於身份沒自己高的人她一向很是放心,也很信任。
畢竟,在這個地方,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使磨推鬼。只要她權力夠大那就沒什麽可怕的。
王春華思索了半晌,還是決定回答百裡昭雪的話,“奴婢傷剛好,想來請罪,不知皇子妃娘娘可否讓奴婢進去與您講話?”
原來是她!
聽到王春華口中的“請罪”百裡昭雪直接聯想到了那日打了自己的管事大媽身上,她說呢,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原來是不嫌事大的管事大媽。
王春華,這名字還真是貼合她自身的氣質!
百裡昭雪在心裡冷笑了兩聲,傷剛好就來她這,看來是要給她樹個下馬威。這麽迫不及待,那她也得給王春華點顏色看看才對,畢竟,她百裡昭雪也不是什麽吃素的人。
想到這,她不禁心生一計,眉開眼笑地開口,“那當然,王媽媽是府裡的老人了,想進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聞言門外的王春華不屑的在心裡哼了兩聲,果然是個吃軟飯的。如今三皇子不在了,說話也軟了起來,說她是草包還真是一點沒差。只是。讓她搞不懂的是為什麽人人傳的醜女如今會變得這麽漂亮,這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想罷,她讓身邊的丫鬟直接推開了門,一點禮貌也不帶的推。
這個動作落入百裡昭雪的眼中,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諷刺,狗仗人勢,看來這個王春華還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不省油還是王春華可以更深一籌。
房內,百裡昭雪衣著整齊地坐在桌子邊上,一口一口地喝著手中的茶,有著不怒自威的氣質存在。尤其是在王春華進門後那不經意的一撇,簡直就是冷到骨髓的眼神,嚇得王春華和一眾奴仆的心撲撲地亂跳。
似乎,這個新進門的皇子妃並沒有她們想的那麽好揉捏。
想歸想,既然是她挑起來的事那她就得挑到底。王春華掐了掐自己腰間的肉,盡量讓自己淡定一點,眼前的百裡昭雪不過是個毛丫頭而已,她不能太在意。
百裡昭雪看著王春華一系列的表情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看來是個欺軟怕硬的。她將視線投放在身後跟著王春華的眾多奴仆身上,眼裡劃過一抹深意。這個王春華,還真是會作威作福。她很想見識一下王春華的靠山,如果靠山不厲害的話那王春華就不會這麽橫。
“怎麽,王媽媽不是有話要同我講嗎?這都進來了,怎麽還不說話?”百裡昭雪又呷了一口手中的茶,表情悠閑,絲毫不像害怕她們來找茬的模樣。
王春華心想,這不過是百裡昭雪用來迷惑她們而強裝出來的淡定,所以她咬了咬牙,直接坐在了百裡昭雪面前的另一張椅子上。
王春華剛想開口說話卻見眼前百裡昭雪眸光一閃,加之百裡昭雪嘴角的弧度越發擴大,她心裡頓時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聽見百裡昭雪說道。
“既然王媽媽一直不說話,那就讓我先說好了。”
“王媽媽?”
“奴,奴婢在。”王春華一個走神,說話也帶上了一點結巴。
百裡昭雪不理會她的反應,繼續自顧自地開口,“你可知你犯錯了?”她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靜靜地看著王春華。
不帶言語的發威才是真正的震懾,至少王春華此時時害怕了。在這場心理戰術的較量中,她還是沒能比過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百裡昭雪。
她低頭,額上盡是冷汗,“奴,奴婢不知,不知犯了什麽錯。”
“不知?好一個不知,本妃都說了你犯錯了你竟然還敢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著!?這算不算又是一個錯?嗯?”百裡昭雪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嚇得王春華立刻跪了下去,而身後她帶來的一乾奴仆也十分聽話的跪了下去,瑟瑟發抖。
這個皇子妃是真的不好惹!
“奴,奴婢知錯,奴——”
“別奴婢奴婢的了,王媽媽,你只需好好聽著本妃的話。”百裡昭雪對於他們的識相很是滿意,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踱到她們的面前,在離王春華夠近的方向才停下腳步,她一字一句清晰道,“你犯了兩個錯。”她豎起了兩根手指,“其一,開門時用的力度不對。這知道的人啊,會說是主子我讓你推門進來的,這要是換了不知道的人啊,就該說你們是要進來打主子的了。這其二,擅自坐在主子的面前晃悠。王媽媽,你看,從開門到進來我好像並沒有說任何讓你坐下的話吧?怎麽您老這麽自覺?直接就給我坐下了?我是不是做了什麽動作讓你誤解成我讓你坐下的命令了?嗯?”
聞言王春華愣了,不想這個看起來好揉捏的丫頭竟然這麽牙尖嘴利,而且每個罪名都足以治她一個以上犯下的罪。
她今天看來是失算了。
可這還不算什麽,因為百裡昭雪又發話了,“哦不對,王媽媽,還有,加上上一次你打主子的事以及剛剛我說跪下你才跪下的這兩件事應該可以一起加上了。您是府裡的老人,所以,不如就讓您自己算一下,這幾個錯加起來,你該受到怎樣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