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什麽,沒什麽。非常感謝百裡昭雪小姐你可以跟我談這麽多,說實話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百裡昭雪一聽鬼醫的自稱成了“在下”,心裡頓時一喜,看來有戲,趕緊由著鬼醫的話繼續說,“說什麽不情之請,您盡管說就是,我都會盡量滿足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這裡借宿一陣,順便……多與你學習一些東西……”鬼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惹到了百裡昭雪,他知道,包括他以前的師傅也是這樣,很不喜歡別人學習自己的東西,除非自己今天心情好打算教一些,這也算是強者的怪癖以及對自己的一種規矩保護吧。
要不然這個人估計家裡馬上就要擠滿學生了,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學生失去耐性,一個個選擇放棄,這讓大師看來是多麽心寒的一件事,倒不如今天心情好,也遇到了一個看起來根骨奇佳的少年,選擇他做自己的傳承人吧,於是就有了很多電視劇裡的套路。
百裡昭雪倒是沒有往這層意思上想,也是因為在現代基本上都是老師制度了,沒什麽不願意傳授知識一說,把學生教好了升學率高了老師也有好處不是?所以她根本想到的就是“這明明是好事一件啊,為什麽這個鬼醫這麽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行,我得安慰他,我得把他留下來!”
有著這樣的想法,百裡昭雪想都沒想便直接開口,然而開口前又停住了,她看著鬼醫現在的狀況,覺得他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大師了,那麽大師也就要裝個逼,自己逼格越高鬼醫才能越信服,自己同意他住下以後他不僅沒覺得自己被利用了還會更加感恩戴德。
“嗯……要說我們聞人府基本上是沒有外人的……”這麽一句話說出口,鬼醫的頭就又低了半分,覺得自己可能沒戲了,“但是,畢竟我們也喜歡招攬強者嘛,而您也是一個很厲害很有名氣的人,聞人府有您的做客一定會蓬蓽生輝的。”百裡昭雪最後表示了同意。
“名氣都是虛名而已,實力和百裡昭雪小姐你還差了很多,還需要多多精進,就……叨擾你們府邸了。”鬼醫見到百裡昭雪同意了,心裡也很高興,然後趕緊謙虛一下,自己怎麽能蓋過大師呢?
這次的見面算是賓主盡歡,兩個人都覺得自己賺大了,如此,除了聞人府的人誰也不知道,全大陸大名鼎鼎的鬼醫沒有選擇回到方燕國,而是就在聞人府住了下來,從此,聞人府的勢力再強一分,當然這件事聞人喬選擇保密,鬼醫可是秘密武器,還有焦麓之子焦圇,這兩個人拿出去都是轟動一方的大神。
不得不說,雖然很多人並不看好聞人喬,但是他的勢力就是硬生生在這些人的白眼中建立起來了。
談話談完了以後,鬼醫還做了一個讓百裡昭雪很無語的舉動,他非要纏著百裡昭雪要進行一次拜師典禮,表示自己是誠心學習的,百裡昭雪一邊心裡狂汗,讓一個老頭子給自己端茶叩頭有點受不起,不過人家鬼醫這麽堅定自己還必須得收著了。要不然鬼醫認為自己看不起他一氣之下走了不就很尷尬?
聞人喬作為百裡昭雪的丈夫,這個時候也在一旁看著,他剛起來的時候就聽下人匯報說,百裡昭雪征服了鬼醫,鬼醫要拜她為師,心裡頓時駭然,他知道百裡昭雪很厲害,但是全大陸響當當的名號給他植入了根深蒂固的“鬼醫醫術天下第一”的思想,而如今自己一覺醒來,鬼醫成了百裡昭雪的徒弟,這種反轉和驚喜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趕緊過去找百裡昭雪,卻看見鬼醫一個大老頭子正纏著百裡昭雪,虛心的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記著百裡昭雪說的每一句話,他雖然沒有見過鬼醫,但是見過鬼醫的畫像,知道這個人確實是鬼醫,那種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樣子此刻全都消失了,一代神醫褪下光環後還是一個需要不斷成長的學生。
聞人喬笑了,我家小雪就是厲害,至今為止已經征服了兩位大師了,用的不是錢財,而是自己的學識。然後緊接著就是一種壓力感,自己的妻子已經作到了這種程度,而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竟然到現在什麽都沒有做好,而且還是一個站不起來的人,自己真的配她嗎?
他知道這個問題如果說出來的話,百裡昭雪會直接堵住他的嘴,不讓他想這個問題,兩人之間沒有配和不配,你也幫了我很多啊,給我提供勢力,保護我……他知道,百裡昭雪會這麽回答,但是保護自己的女人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嗎?總之他覺得自己這個男人太廢柴了,必須得馬上做出點什麽成績來,要不然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在一旁看著鬼醫對百裡昭雪行了拜師禮,百裡昭雪喝下了那杯拜師茶,兩人之間正式成為了師徒,而鬼醫也就是鐵定在聞人府住下了。看著鬼醫的身影,百裡昭雪不由得一笑,這真是在自己最發愁的時候來了個最能幫到自己的人,醫者聯盟自己建不起來都說不過去了。
要說焦圇自己還真的有點愧疚,因為自己對木工、科技什麽的了解不多,也就靠著肚子裡僅剩的一點存貨把他騙到這裡來的,然後到了這裡之後自己什麽也沒教他,完全是他自己研究,頂多聞人府這邊管飯而已,然而鬼醫這邊就不同了,醫學可是她的老本行啊,只要她想,她腦子裡的各種知識可以讓鬼醫一輩子學不完。
以為中醫只有針灸用藥號脈什麽的傳統做法?有時候百裡昭雪也確實想不明白,中醫和西醫都是以治病救人為唯一目的的醫學類別,為什麽非要分得那麽開?
現代有很多中醫抵製扎針輸液什麽的,但是不得不說這樣會使藥效生效更快,為什麽不能使用?各種檢查設備可以使身體一些在脈象中反應的太細小容易被忽略的點放大看清楚,利於治療的東西為什麽不能使用?
中醫和西醫沒有什麽優劣,西醫也學習了一些中醫的穴位,那麽中醫憑什麽要抵製這些有利於治病的技術?它們又不是洪水猛獸,中醫何必懷疑用了這些就代表自己西化了?難不成到了現代,中醫還需要呆在一個草房子裡號脈問診?
所以只要她想,可以給鬼醫傳授一下輸液的技巧,沒準就給他開辟了一片新世界。
“可以啊,怎麽把鬼醫坑到這裡的。”在鬼醫回房間休息了以後,聞人喬找到了百裡昭雪。
“什麽叫‘坑’?我是憑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他的!”百裡昭雪回了一個白眼。
“好好好,靠人格魅力坑到手的……”聞人喬一笑,百裡昭雪沒有察覺到聞人喬藏在笑容底下的焦慮。
這次聞人喬沒有留多久,第二天就告訴百裡昭雪,他要出去一趟了,這次他說情況比較凶險,便執意沒有讓百裡昭雪跟著,百裡昭雪也沒有硬要跟著,畢竟有了鬼醫了以後她也開始有自己的事情了,為了更好的組建自己的勢力,她也將她的想法與鬼醫說了。
鬼醫聽說百裡昭雪打算建立一個醫者聯盟的事情後,大為震驚,一直以來醫者都是散兵遊勇或者是成為大勢力的家臣,醫者們都是分勢力的,為不同的家族或國家效力,所以如果要建立一個醫者聯盟,聽誰的?
這種想法好是好,但是不合實際啊,百裡昭雪跟他說了想要靠他的名氣召集一些人,但是有誰會來啊?除了一些隱姓埋名退隱世外之人沒有勢力之分,但是他們既然已經退隱,便怎麽也不可能再加入進來亂世紛爭之中。
所以鬼醫搖了搖頭,“百裡師傅,是我無能,這件事情我無法出力……”鬼醫看著百裡昭雪,心裡滿是愧疚。
百裡昭雪本來已經計劃的非常好了,其實她原本不是想組建聯盟,而只是一個工會性質的組織,但是一個工會需要的認可度比聯盟更加高,哪怕是有鬼醫出面來制定這個標準,也不一定有多少人會回應,最起碼百裡昭雪接觸到的很多天照國的禦醫就是這樣,認為自己坑你能力不如鬼醫,但是日子過的絕對滋潤,何必理會鬼醫的一句號召?
百裡昭雪歎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嗎?不得不說內心裡還是有點不好受,雖然這個想法已經在她心裡拖了三個月之久,也幾次被被人告知這個事情是無法完成的,但是她百裡昭雪就是想要有一份幫助聞人喬的力量,並且也想要讓這個世界的醫者能夠將中華醫術發揚光大,這麽簡單的願望就這麽難以實現嗎?
鬼醫見百裡昭雪不再說話,臉上的愁容一下子顯現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好了,明明自己新認的一個師傅第一次想讓自己幫個忙,然而自己就直接回應了否定答案,也未免太不好了一點吧。
百裡昭雪沒有去管鬼醫說的什麽,現在聞人喬已經離開了,自己再找過去有點不太現實,而現在百裡昭雪有了一個比較大膽的想法,就是去海外轉一轉。
這也是最近才有的想法,別人把龍華島吹的那麽神秘,似乎還是部落形態有著古老祭祀和信條的國度,但是在醫學上貌似很先進,這就是百裡昭雪想去的緣故。
這個想法比組建醫者聯盟更加不靠譜,但是百裡昭雪也是個閑不住的人,這一個月的時間讓她現在家裡那根本不可能,當她將這件事情和鬼醫一提的時候,鬼醫卻同意了。
“龍華島可是一個凶險之地,不過聽說那裡有很多大陸上見不到的藥材,我也一直想去那裡看看,只是苦於沒有勢力帶著我。”
“如今我們就一起去龍華島轉轉吧。”
“不過如果要登島的話會很難……龍華島的人不會隨意到大陸居住,同樣他們也不會讓大陸的人登上龍華島。”
“那不會啊,那他們怎麽貿易?我們大陸的商人不能登島的嗎?”百裡昭雪顯得有點不解。
“一直都是龍華島的人每半個月來一次船隊,將要賣的東西和買的東西進行一定的交換以後就回去了,船都是滿載而來也滿載而歸,曾經也有大陸好奇的人或者國家派出的探子跟著他們的船隊去了龍華島,大部分被發現了以後都被控制住在下次貿易的時候送了回來,少部分好像沒有被發現就留在那裡了……”
“那不是很好嗎?只要小心點就可以過去了。”
“不同尋常的是過去的人如果半個月沒有被送回來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說不定是龍華島風景秀麗在那裡定居了呢。”
“我曾經有一個朋友,他總是喜歡追求各種驚險的事情,遊歷大江南北,甚至寫出了一本遊記,他跟我說他到過龍華島,那裡的空氣和食物可能都和大陸有點不同,過去的第一天他就已經中毒了,而他幾十年的閱歷竟然毫無作用,最後他為了活命才找到了那裡的軍隊,才被送回來的。”
“不同的空氣和食物……他不會是吸了霧霾吃了地溝油了吧。”百裡昭雪脫口而出,想起了現代的一些安全問題,那東西的殺傷力可也不差。
“霧霾是什麽?”鬼醫並不理解這個詞語,好在在百裡昭雪接著岔開話題以後他也沒有再去想。
“也就是說那些一直在回避人的探子們,到那裡就中毒了?然後想找人卻又找不到就死了?”百裡昭雪想的是這群人為了回避龍華島的眼線,到了一些荒涼的地方登陸,然後水土不服中毒了,想找人但還沒有堅持到找到人就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怎麽總感覺這麽充滿奇幻味道?這個龍華島和大陸不在一個位面上嗎?怎麽感覺他們生活在小說中描寫的古魔法文明時代……
“那……師傅,我們還去不去。”
百裡昭雪猶豫了一下,“去啊為什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