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喬可不像聞人越那樣是個情場老手,他本身就沒多少和女人相處的經驗,更沒見過女人哭,百裡昭雪沒有哭過,哪怕是在火災的時候也沒有流下眼淚,此刻他見到司妙音這麽哭真是一下子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麽,反正不管怎麽樣只要安慰她讓她停下來就對了吧。
“我答應你,以後無論多忙,總會抽出一點時間來陪你的。”聞人喬許諾道,
這也是司妙音想得到的答案,按理說得到了以後她就應該停下來了,她也確實在忍了,不過哭的有點凶,現在一直在抽泣。
這一鬧,聞人喬也沒有看看書的心情了,帶著司妙音回了她的房間,將她安頓好了以後才返回自己的房間,對著黑暗瞪了一會眼睛,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司妙音在聞人喬走後沒過多久心情也就平複過來了,這一行她也不是毫無建樹,最起碼拿到了一個保證,聞人喬怎麽說也是一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人,即使這只是為了息事寧人而做下的保證,也會遵守的。
不過,如果只是因為這個保證讓聞人喬每天陪自己一段時間也不是個解決的辦法,而且如果自己這麽祈求他的陪伴的話未免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所以現在自己只是做到了第一步,如果能名正言順的在聞人喬身邊,自己必須得想他所想,對他有幫助才可以。
那麽……司妙音閉上眼睛,回想自己對聞人喬的種種了解,他會需要什麽?
才子聞人喬,才華橫溢,風貌不凡,受到排擠卻自安自得,周遊列國尋求勢力,曾經有一個強大的盟友方燕國,不過最近鬧翻了,對於能人積極拉攏,司棋四人、焦圇、鬼醫都是如此,不放過任何一點增強自己勢力的機會……
“呼……”司妙音歎了一口氣,以前自己只是被聞人喬的風貌和才華所吸引,卻沒由更深入地了解他,不知道他需要什麽,不知道他在忙什麽,現在將這些問題都想明白的時候,司妙音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豈不是天助我也?
聞人喬最缺少勢力,只有擁有勢力他這個皇子的身份才有用,皇子是要爭奪皇權的,再不濟皇權掙不到也得拿到自己的分封,而現在毫無底牌的聞人喬真的就是眾人口中的廢皇子,這麽一個不甘平凡的人怎麽會願意做一個被整個宮廷無視的廢皇子?所以這也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動力。
而很正好的是,自己可是司家的唯一繼承人,底下有無數勢力攀附,如果說要尋求勢力,對自己來說再好不過了。
兩天以後,聞人喬收到消息,旭嵐國約他到宮中一敘。
和上信紙,聞人喬眼中充滿了疑惑,旭嵐國他是知道的,算是緊鄰著天照國的小國中有點實力的一個,在天照國也有不小的話語權,不過自己從來就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就連周遊列國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去過那裡,他是一個手中沒什麽權利的皇子,所以周遊的國家都是更加弱小的小國。
信中說是關於貿易和軍事問題的一些商討,不過問題就在於掌控貿易的是四皇子派系的人,掌控軍事的現在還躺在床上,都和自己沒什麽關系啊,所以為什麽會選自己?他聞人喬不是遇到機會不敢把握的人,不過至少也得想明白。
如果百裡昭雪在身邊,聞人喬肯定會和她商議一番,然而現在身邊沒有百裡昭雪,“司棋。”
“屬下在,公子請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司棋進來了,在沒有百裡昭雪的日子裡,司棋就是自己的軍師,這個人除了能打以外,腦子也很靈光。
“你對旭嵐國了解多少?”本來想問“你覺得他們為什麽會選擇我這個沒有實權的人去探討這些”的,不過他覺得司棋也回答不了。
“旭嵐國,農業和商業並重的國家,軍事力量較差,不過和天照國有很多的合作,遇到外敵入侵時,天照國自然會派兵保護,另外由於緊鄰天照國並和天照國關系密切,周圍也不會有什麽敵人。”
“這些我知道。”這些東西基本上對局勢稍稍了解的人都知道,“我是說,他們最近的貿易和軍事動作。”
“沒有動作,他們一直是軍事能力較差的國家,所以沸沸揚揚的諸侯大戰他們也沒有參加,玄鐵礦的事情他們也沒有派出部隊,不過他們倒是因為實力保存完好,一直在進行貿易輸出。”
“發戰爭財嗎?倒是夠精明,而且毫不貪心,認得清自己的斤兩。”聞人喬點了點頭,對這個國家的國君評價很高。
好像他突然明白了人家為什麽要找自己了,整個天照國論起兵法,自己絕對不會比百裡宣策、聞人卓群要差,前不久方燕國的快速擴張和快速衰弱在諸侯大戰的大背景下也是一個大動作,稍稍有心的人都可以打聽的到方燕國的快速擴張和自己的戰略安排分不開。
所以這是看中了自己的才華嗎?
“公子,我的想法也是建議您去一趟,現在我們急需勢力,一旦諸侯大戰徹底爆發,天照國宮中的派系之爭也將完全展開,那個時候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都不會有任何空隙讓我們發展。”
“我們代表不了天照國什麽,就算和其他國家合作,也佔不了多大的分量,他們能選擇和一個有實力的皇子合作成為他們手下的勢力來獲得保護為什麽要選擇一無所有的我們?所以現在這段時間我們必須抓住任何機會!”司棋勸道。
“嗯,你說的對,這次,我必須得去。”聞人喬點了點頭。
“另外,建議您帶上司小姐。”司棋接著說。
“為何要帶她?此行可能會有危險,並且她沒有參與過什麽談判,縱然飽讀詩書也根本派不上用場。”聞人喬皺起眉頭,考慮到剛剛所說的這些是一方面,當然還有一方面就是沒有理由的不想提這個名字。
“司小姐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只要報上司家的名號任誰都得給三分面子,也算是個公子增添一份籌碼。”司棋當然不會考慮到感情什麽的問題,只是就事論事,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案。
聞人喬低頭思考了好久,雖面帶為難之色,不過還是說了一句“也罷”,然後便一言不發,司棋也沒在這裡久留,去準備馬車與行囊了。
司妙音在房間中收拾自己,聽到聞人喬要帶她去旭嵐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喜,注視著聞人喬好一會,然後聞人喬便呆不住了,咳嗽了一聲化解一下尷尬,“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啟程了,你沒怎麽出過遠門,這次跟我走這麽遠可能會吃苦。”然後就走了。
聞人喬走後,她一邊擺弄著手中的簪子,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次出行可是一個機會,而且旭嵐國也不是個小國,想必父母為了安排這次機會也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的。
百裡昭雪,你等著,在聞人喬的事業上,我對他的幫助可比你要大得多,這次旭嵐國之行結束後,聞人喬更會認識到這一點,你拿什麽鬥?司妙音笑了笑,臉上充滿了自信。
本來就是這樣,自己要論才華不差於百裡昭雪,要論美貌兩人也都是傾城傾國之貌,她有的自己都有,但是自己還有財富,有權勢,她百裡昭雪憑什麽能獨得聞人喬青睞,而讓整個聞人府的所有人都對自己不看好?
“那個……起床吧,我們該走了。”大早起天還沒有亮,司妙音就聽到聞人喬的聲音,朦朦朧朧睜開眼,簡單穿好衣服,打開門看到聞人喬已經全收拾好等在自己門口了,趕緊清醒了過來,開始收拾自己,“外面冷,你先進來吧。”
“不必了,我還得看著他們把東西收拾好。”聞人喬笑了笑,拒絕了司妙音。
“大白天的你也不願意進我房間嗎?我們是夫妻好不好!”司妙音聽到聞人喬的回答,突然轉身,臉上帶著惱怒。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得看著他們,如果少帶了什麽,挺麻煩的……”聞人喬趕緊解釋。
“還有,你之前叫百裡昭雪什麽?”
“就是叫……小雪啊。”聞人喬有點愣,女人的思維就是跳躍啊,怎麽突然又到了百裡昭雪身上了。
“那你就叫我‘那個’?”司妙音很不滿。
“妙,妙音,我們該走了……”聞人喬猶豫了一會,還是這麽叫了。
司妙音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想到自己還和他有這麽久的獨處時間呢,那些細節就沒那麽重要了。
司妙音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至於脂粉什麽的便只是隨便打了一點,剩下的路上再慢慢來吧,聞人喬果然沒有和自己坐一輛車,這不重要,自己早想到這一點了,今天白天任性一次已經夠了,再來的話不代表聞人喬沒脾氣,司妙音從小接觸的人太多了,對於這些自然懂得。
當一對馬車駛出了聞人府的大門,身後才傳來一聲雞啼聲,這一聲啼鳴讓司妙音困意大法,還以為自己起來的太晚了呢,感情才五更天,聞人喬這個怪胎起這麽早幹什麽?旭嵐國也不是一天就能到的地方啊,睡個大中午再走也不遲啊……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下人輕輕叫醒自己吃飯,有起床氣的司妙音半天的時間被叫起來兩次,上一次是聞人喬發不了火,這次一個下人竟然也敢叫自己?
在家囂張慣了的司妙音當即就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開眼的家夥了,然而一想聞人喬就在自己不遠處,這一面可不能給他看見,誰願意見到自己的妻子是個暴力狂啊……忍住,忍住。
擦擦眼睛下了車,“睡醒了?”是聞人喬的聲音,“嗯,路上有點困,不小心就睡著了。”接著兩個人之間就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這次確實叫你起來的太早了,我會注意安排好接下來的行程的。”聞人喬先說了話。
“沒事,我也不該那麽嬌慣。”司妙音嘴上這麽說著,暗地裡卻有點懷疑這是聞人喬故意整自己,然而剛剛跟下人打聽到聞人喬和百裡昭雪出來的時候也是這麽早就起了。出來這半天時間,睡得極其不舒服,一想到還有好幾天的車上日子,就暗暗叫苦。
“你……面色不太好,是在車上不太舒服嗎?”司妙音突然感覺到聞人喬的臉有點發白,關心的問道。
聞人喬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是最近有點累,我會記得注意休息的。”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百裡昭雪也沒有提過自己臉色的問題,被司妙音這麽一說,心裡也有了些溫暖。
這個聞人喬,非要每句話都要把話頭堵死嗎?他都說了會注意休息,自己這個話題還怎麽接?司妙音有點不高興。
“我去你車上吧,也能照顧一下。”司妙音試探性地問道。
“先不必了,我車上都是書,基本沒有坐人的地方了。”不知道是不是理由,反正聞人喬拒絕了。
司妙音也沒說什麽,兩人吃完了飯,便各回各車,繼續上路。
話題轉到另一邊的百裡昭雪,一番毫無意義的行程搞得她疲憊不堪,今天中午終於回到了聞人府,一進來就感覺府裡冷冷清清的,近衛們有很多不見,好像聞人喬也不見。
“百裡小姐。”在找聞人喬的時候,司棋過來了。
“夫君呢,他去宮裡了?”百裡昭雪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聞人喬,正好司棋出現了,便問道。
“旭嵐國國君邀請公子赴宴,公子已經在去旭嵐國的路上了。”
“那司妙音呢?”,聽到聞人喬又有事做了,她心裡也是很高興的,最起碼有個機會比讓他天天悶在家裡關在書房裡好得多,辛苦歸辛苦,好歹能出去換換心情。
“與公子一起去了。”司棋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