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把錦囊交給軒轅老頭兒,最後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因為全身心都在錦囊,寶物上,軒轅老頭兒並沒有明白墨的話意味著什麽,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墨已經帶著軒轅宸徹底離開了。
而此時,軒轅老頭兒一聽這錦囊關乎著盒子裡的秘密,亟不可待地打開察看,當他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一張羊皮卷,這個之前藏寶圖的材質是一樣的,他暗道。
打開後,上面只是簡簡單單寫了幾個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中有我,我只有你。
這是個什麽鬼,軒轅老頭兒表示他不明白,不理解,忍不住罵道,真是個殺千刀的,死了還不安寧,有什麽不能明明白白寫在上面,非要讓人猜猜猜。
接著他再把盒子裡的玉璽拿出來,翻過來倒過去,用火烤,用水淋濕,甚至拿到月光下,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本來老頭兒的身體就快不行了,可再次大喜大悲後,一口心頭血被他吐了出來,正好染在那羊皮卷上。誰都沒有發現,羊皮卷在慢慢變化。
此時,一個暗衛急匆匆闖了進來:“主子,大事兒不好了。”
吐了一口心頭血,軒轅老頭兒極其虛弱,坐都差點坐不穩,可依舊支撐著,有氣無力地問道,“快說出了什麽事。”
“外面有人打進來了,他們破了我們的防禦,用了威力無比的火雷彈,那些,您那些手下都已經斷胳膊斷腿的,我們暗衛也傷亡慘重,我們快要全部覆滅了。”
“你說什麽?”軒轅老頭兒氣急,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暗衛急忙上前道:“主子,您怎麽樣,有沒有大礙?”
“沒事兒,就是暫時不能使用內力而已。”因為受傷,軒轅老頭兒並沒有仔細看這位暗衛的模樣,毫無戒備地就說了自己的情況,可他並沒有發現,聽到他這句話後,暗衛的眼睛閃了閃。
暗衛問道:“那,您說如今怎麽辦啊?”
軒轅老頭兒向暗衛招手,道“你,扶我起來,我們出去看看。”他終究還是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敗了,明明之前是自己佔上風的,怎麽那些人離開了,又冒出來這麽多敵人呢,到底是誰?
軒轅老頭兒沉浸在自己思緒裡,一時之間警惕心都下降了不少,突然他感到胸部腹部劇痛,然後向暗衛看去,只見暗衛手裡拿著一把染血的匕首,原來剛才那一瞬間,暗衛已經刺了自己胸口一刀。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
“督主吩咐,讓你守著寶盒葬身此處,也算是全了你自己的心願。”說罷就離開,看也不看奄奄一息地軒轅老頭兒。
軒轅老頭兒一下一下往裡面爬,終於爬到了最裡面,終於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羊皮卷,然後就驚喜地看著羊皮卷上慢慢顯現出來的字,可是,沒等他看清楚,就聽到轟隆隆的巨大聲響,接著暗室開始坍塌,本就是強弩之末的他被巨石砸成了爛泥。
他這一生上半生顛沛流離,下半生機關算盡,最後卻落得了如此下場,也不知他死前最後一刻是在想什麽。和他所求的盒子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
墨帶著軒轅宸離開後,不出兩天,軒轅宸就醒了,這次醒來也算是新生,他也明白,自己已經完全自由了,欣慰的看著旁邊的墨,心想,沒白疼這小子。
幾日後他便收到了軒轅家那邊的消息,知道軒轅老頭兒最後的下場,他不知自己是個什麽感覺,對於軒轅老頭兒,他有怨嗎,好像也沒有,有恨嗎,好像也沒有。
如今塵埃落定,他可以過平靜的日子,這樣很好,只是這個消息恐怕得瞞著墨才行,畢竟那是他親爺爺,沒有對不起他,若是被他知道,恐怕會傷心不已。
軒轅宸瞞得很好,只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一次他們在茶樓裡喝茶,旁邊坐著的正好是這一片的包打聽,最喜歡傳播一些江湖上不為人知的事。軒轅宸沒想到長久以來的努力毀在了這次喝茶上。
墨知道軒轅老頭兒死了的消息後,就自己躲在房間裡,不說話也不哭,整個人像是被抽點了靈魂,軒轅宸沒想到,墨對軒轅老頭兒的感情這麽深,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墨。
推開房門,進去,他過去輕輕抱著墨,安慰到:“墨,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人死不能複生,你爺爺他……”最後那句話軒轅宸不忍心說,總不能和墨說他爺爺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吧。
剛開始墨還是不哭不鬧,可不知是不是軒轅宸的話起了作用,突然墨就抱著軒轅宸大哭:“哇……哇,宸,爺爺死了,從今以後我又是一個人了,我沒有親人了……”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墨,相信我。”
墨淚汪汪的眼神看著軒轅宸,疑惑道:“真的嗎,你會一直陪著我,不會找了妻子後就不要我了。”
“不會,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軒轅宸不知為何會對墨許下了承諾,但既然事已至此,他自然會遵守。
之後他們回去祭拜了一次軒轅老頭兒,就兩人結伴浪跡天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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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當時落崖後,並沒有立刻往下掉,反而被懸崖邊的樹枝掛住,為他作了緩衝,接著才掉了下去,可能他就是因為這樹枝,他並沒有死去,反而被路過的耶律曦救了。
可惜的是,他雖然沒死,雙腿卻徹底廢了,從此不良於行,耶律曦當初救他時只是因為他長得很帥,就把人帶回了自己部落。
當初他跳崖時,本就萬念俱灰,抱著必死的心態,如今卻被人救了,看著自己的雙腿,幽冥閉了閉眼,卻沒有再次尋死,從此耶律曦身邊多了個坐輪椅的人。
幽冥從來不提過去,也不說自己的身份,然而在耶律曦日積月累地努力下,他冰冷的心漸漸打開了一個缺口,他告訴了耶律曦自己本來的名字,一個很久都沒有被人提過的名字,一個他都已經忘了很多年的名字。
“溟沉哥哥,我讓人給你燉了骨頭湯,你要趕緊喝掉。你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的。”這是耶律曦每日的叮囑。
幽冥感覺很奇怪,也不知為何,越和耶律曦相處得久,越是有些懷疑眼前這人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耶律曦是個男人。
兩人就這樣互相扶持,相處了整整十年,這十年,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他們不是愛人勝似愛人,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耶律曦一直沒有放棄幽冥的腿,給他治了整整十年,幽冥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耶律曦奪取了部落的權利,之後便再沒有什麽人能威脅到他們。
後來經過耶律曦的不懈努力,幽冥的腿有所好轉,甚至可以勉強地站起來,可以走幾步,但很快便力竭坐了下去,此時耶律曦會安慰他,鼓勵他。
而這麽多年過去了,幽冥也不太在意到底能不能站起來,他已經習慣坐輪椅,不得不說,耶律曦給他做的這輪椅真心不錯,功能也很齊全。
之所以還一直堅持治療,只是因為耶律曦的期盼,以及自己心裡的一點隱秘,如今他的心已經完全被這個給自己新生的人佔滿了。
這是幽冥腿恢復後的第十天,他對著耶律曦說道:“曦,我想回中原再看一眼。”
其實耶律曦很敏感,之前他就知道他的溟沉哥哥內心深處有一個人,只是他以為只要自己努力,會不一樣的,難道現在夢要碎了嗎,他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你難道還想著她嗎?我不允許,我不允許。”
看著耶律曦突如淚下,幽冥有些不知所措,隻好緊緊抱著他,解釋道:“沒有,沒有想她了,如今這裡都是你,我只是想和過去告個別而已。”幽冥握著耶律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話語中滿滿都是情意。
耶律曦破涕而笑,暗想自己是太緊張了,於是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要陪你一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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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蕭曉和夜無情離開皇宮後就在江城定居,一是因為這邊氣候很好,二是因為這裡是離司徒家最近的城市,他們要是想兒子了,司徒晟可以很快過來。
此時這所院子,再次聚滿了曾經江湖朝堂的大人物,每個人都非常緊張,聽著產房裡蕭曉的大叫聲,看著丫鬟一盆一盆熱水往裡面送,他們的心也狠狠地提了上去。
這時候夜無情這個夫君想要進去陪蕭曉,可是生產之前蕭曉就和軒轅無塵說了,攔住他,不讓他進去看到自己那麽狼狽的模樣。
“嶽父,我要進去。”夜無情語氣堅決。
“不行,我女兒交代不能讓你進去。”
“那就不要怪晚輩硬闖了。”夜無情說罷便開始動手。
軒轅無塵早就想揍夜無情了,讓自己女兒受了那麽多罪,此時機會正好,也放開了手腳,毫不留情。
於是產房裡蕭曉在用力生孩子,外面她的夫君父親打得不可開交。
突然一聲嬰兒啼哭傳來,蕭曉力竭暈了過去,外面也停止了打鬥,不過夜無情和軒轅無塵誰也沒佔著便宜,都鼻青臉腫的。
“恭喜恭喜,夫人生了一個千金小姐。”
“賞”
產婆拿了賞錢就離開了。眾人都圍在剛出生的小嬰兒周圍,生怕一不小心就吵到了這個掉落凡間的天使。
夜無情則是看著床上的蕭曉,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吻,道了句:“笑笑辛苦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生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罪了。”
如今他們兒女雙全,同兒子剛生下來似的,女兒也面臨著這樣的情況,名字該怎麽取。
眾人爭執不下,最後是蕭曉拍板,說孩子就叫平安,希望以後都平平安安的。
孩子娘都這樣說了,其他人就算再不滿也沒有辦法,都在心中對小平安說了句抱歉。
八年後,小平安已經長大,此時正纏著慵懶地躺在躺椅上的蕭曉,“娘親,娘親,我要改名字,您看隔壁張大娘家的詩涵,人家的名字多麽有詩情畫意。”
“不準,這是老娘起的名字,哪裡不好了。”蕭曉直接鎮壓了這個小魔星,這丫頭,被大家寵的簡直無法無天。
“哼,寶寶不依,您不答應,我就離家出走。”小平安其實最怕蕭曉,可是如今為了自己美麗的名字,她第一次大著膽子忤逆蕭曉。
“你敢,真是反了天了你。”
“娘親再見。”
小平安對蕭曉做了個鬼臉,然後就向門口跑去。
可是在門口她卻看到了兩個漂亮的叔叔,而其中一個還是坐在一個很奇怪帶著輪子的椅子上,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指著輪椅疑惑道:“叔叔,這是什麽?”
幽冥看著縮小版的蕭曉,完全是記憶中的模樣,慈愛地問道:“叔叔的腿壞了,只能希望坐著,小朋友,叔叔問你,你娘親是叫蕭曉嗎?”
小平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就這樣僵持著,而此時手裡拿著雞毛撣子的蕭曉已經到了門口,嘴裡還嚷嚷著:“你這個臭丫頭,竟敢離家出走,看我不好好收拾……”
當到門口看到輪椅上的幽冥時,蕭曉愣了,雞毛撣子也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她驚詫道:“幽冥?”
小平安在看到娘親時,已經跑到了蕭曉身邊,小小的童音響起:“娘親,這個叔叔是來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