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玄念?”二春半臥再地上哆嗦著唇,小心翼翼開口道。
“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我眯著眼睛笑看他。
他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很好,是個懂事兒的,我輕輕抬手在他受上的後背上輕輕運氣,他感覺到了我的用意,睜大眼睛看著我,我笑笑並未說什麽,片刻後他後背深見骨頭的傷口竟然完美愈合了。
隨即我漸漸收攏身上的魔氣,眼神也逐漸恢復清明,但是身體卻有些疲憊,似事透支了力氣般,頹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奶奶的!累死老子了!”
晚兒終於敢撲過來扶起二春,兩人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我,一時間都不知該順些什麽了,我想他們可能是怕我的吧,我還是不要再跟著他們了以免給他們造成困擾。
“你們快走吧!離開這裡!雖然我不清楚他們為何追殺你們,但是肯定還有後招,這裡已然不安全了!”我黯然的說道。
“玄念姐姐!我們走了你怎麽辦?你剛才的舉動,顯然會被某些人感應的到的!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這樣我們彼此還有個照應!”晚兒過來扶我,“而且你現在看起來很虛弱!對不起!是我們連累你!”
我莫名感覺眼圈一熱,從小到大,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如今竟然被晚兒的一句話感動的差點哭出來,呵呵呵!原來他們還是關心我的,甚至都不問我為何會有魔氣纏身,卻不似入魔那般瘋狂失去理智,我相信他們不是不好奇,只是尊重我,叫我如何不感激。
“是啊玄念姑娘!和我們一起走吧!放心我們逃跑有經驗的!不會再讓你陷入險境!”二春也說道。
他們定是以為我剛才耗盡了力氣,現在一定手無縛雞之力,正需要人保護,呵呵呵!這兩個傻孩子!我保護你們依舊綽綽有余,只不過需要小小休息一下,其實真放她倆這樣走,我也著實不太放心,我還是跟著吧。
“那好吧!這下我可能得麻煩你們照顧一下了!”我想如果我說我沒事兒,我還可以繼續保護你們,那他們定然不會再胖我跟著冒險了,那就順勢而為,讓他們誤會著吧。
“是我們給你添了麻煩才是,如果沒有你今天我們夫婦二人必然逃不出他們的魔掌…”二春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打住!”我趕緊製止他,“你是不是不想呆我一起走了?”我故意這樣說,是希望他不要把這事兒總放在心裡,時間長了,恩情也是負擔。
“呵呵!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走吧!”晚兒有種劫後余生的喜悅,與二春兩人一起把我從地上渡了起來。
我們遣散了家裡的傭人,在鎮上買了一輛馬車,可是我還是不太放心,為了以防萬一,就額外多買了一匹馬,二春趕車,晚兒坐車,我騎馬。
我們翻山越嶺的走了十來天,終於決定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落腳,這裡的人樸實無華,老實忠厚,似乎沒有被世俗所熏染過般,乾淨純粹,但是在商貿發展上也就比較落後了,好在百姓很是勤奮,倒也都是豐衣足食,不見愚昧潦倒之勢,反而還算富庶。
我們依舊是選擇村子最裡的邊緣位置,買了一座三間土屋的小院子,院子後面還有一個菜園子,很適合生活,我們三個都比較滿意,還買了一小塊良田,準備認真過日子,我也第一次開始體驗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民百姓的生活。
我沒打算一直和他們生活,也著實不方便,等他們一切都平穩了我自然會離開,去尋找屬於我的歸屬。
風過葉落,秋已濃,冬日將近,從來都畏懼寒冷的我,過去在四季如春的蓬萊,過的太安逸了吧,如今還沒入冬,便開始手腳冰涼了,一旦入了冬,我要如何溫暖自己?
“哎!最近村子裡不是鬧什麽災,接二連三有孩子得了怪病,最近鬧的是人心慌慌!”隔壁的劉嬸一驚一乍的說著。
劉嬸是個中年寡婦,為人不壞,就是嘴巴太快,心裡放不住事兒,每天一有時間就會跑來找晚兒閑聊,東家長西家短,整個村子的人和事兒,沒有她說不到的,只有她想不到的。
“哦?什麽怪病?”晚兒每次都很是配合她的八婆之心,還體貼的給她倒了杯熱水。
“像是脫水症,昏迷不醒不說,還不停的盜汗,嘴唇乾裂無血色,吃不下喝不下,那樣子喲!嘖嘖嘖!揪心啊!”劉嬸有些誇張的咂著舌。
“那怎麽辦?這成年壯丁幾天不吃不喝也挺不住了啊?何況是孩童呢?”晚兒不無擔憂的說道,隨手也端起一杯熱水輕抿。
“誰說不是呢,村裡的大夫皆束手無策,聽說村長剛請來了巫師,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邪祟之物作孽!”劉嬸說著也飲了一口水。
我坐在門外,聽著兩人的談話,並不感興趣,抬頭看看天,該是午膳的時候了,我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廚子,負責做每日三餐,沒辦法啊,二春白日裡要去做農活,晚兒挺著個大肚子做什麽都不方便,所以這些家族瑣事就落在了我頭上。
我做好了飯的時候,劉嬸已經走了,飯桌上就只有我們倆個人,我給她盛了一碗湯。
“晚兒!趁現在天還未冷,陽光明媚,你也出去曬曬太陽,那寶寶的小衣服你都做了一大堆了!夠穿出滿月了,再大點的話我去給他買現成的,咱不做了!”我又給她夾了口青菜,“你瞅你那手指頭,都快扎成篩子了!”
“好!聽姐姐的!我今天下午什麽也不做,就曬太陽!”晚兒知道我是心疼她的手了,笑容乖巧甜美,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
“好了!我得去給二春送午餐去了!不然他要餓暈田中了!”我笑著打趣她。
“謝謝姐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晚兒溫溫柔柔的握著我的手。
“傻丫頭!跟我還說這些!”我抬起手按了俺她的手背,“我很快回來啊!”
我將飯菜裝好,提著餐盒往田裡走去,遠遠就看見二春依舊忙碌的身影,“二春!別忙了!先過來吃飯!”
“玄念!你再不來我就要餓死了!”二春放下手中的夥計,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呸呸呸!好好說話!什麽死不死的!”我埋怨道,我希望他和晚兒能好好活著,還有他們未來的小寶寶,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啊!對對對!呸呸呸!我一定改!嘿嘿嘿!”他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可見農活是真的很耗費體力的。
“哎呀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我笑道。
“嘿嘿嘿!餓了嘛!而且早點吃完早點乾活!”二春咧嘴笑的滿足。
“嗯!早點完活,早點回家見媳婦!”我揶揄他。
“嘿嘿嘿!”二春沒有不好意思,確是默認了我的說法。
我看了看他已經滿是泥土的手,回憶他曾經握劍時的風姿,心裡感歎,是不是每個女人都會遇上一個這樣癡心不改的男子,為了她將一身的冷冽化做春風繞指柔呢!原來幸福的定義也可以如此簡單,那麽我的幸福在哪裡呢?
我收拾好盤碗,又提了餐盒回家,我總不能放心晚兒一個人在家,她現在很虛弱,只有等寶寶出生了,白能慢慢恢復元氣。
“晚兒!我回來了!”我不是告訴她要多曬太陽麽?定是又去給她未出世的寶寶繼續做衣裳去了,等寶寶出生了,我一定要先抽他一頓,告訴他,他的娘親為了他吃了多少苦頭。
我直奔裡屋,卻依舊不見人,她的床頭擺放著一摞寶寶的衣物,我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跑出去,挨個房間找一遍,包括後面的菜園子。
“晚兒!晚兒!”我焦急的呼喊。
“玄姑娘!不好了!晚兒被村長和巫師抓走了!他們說晚兒是妖精,是害了村裡孩子們的禍根!”劉嬸急匆匆的跑來說道。
“什麽?”我心瞬間一沉,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非置他們於死地不可?
“就在寸頭的石頭井旁…”劉嬸繼續說。
“你馬上去通知二春!要快!”我二話不說,運氣縱身躍起,直飛向村口。
“我的媽呀!這是神仙吧!”劉嬸驚呼一聲……
在村口位置,一群人圍著一個木柴堆,上面直立著一個木頭樁,綁著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大肚子女人,不是晚兒又是誰?
“她其實是一隻身懷有孕的兔子精,你們的孩子就是被她吸走了精元,來滋補給自己肚子裡的那隻小畜生!若想救你們的孩子,就必須燒死她!”一個臉上畫著奇怪圖騰的巫師,一手拄著一根木杖,一手舉著火把,正在陣陣有詞的誘導百姓們,來殺了晚兒。
“燒死她!燒死她!”百姓們一片呼聲,恨不得馬上燒死晚兒。
“我沒有!我沒有!”晚兒拚命的搖頭,嗓子已然喊啞,“我從來沒有害過人!我沒有啊!”
“那你就是默認自己是妖精嘍?”巫師給村長使了一個眼色,村長拿過火把直接丟進柴堆,毫不猶豫,大火瞬間燃起。
“不…啊!…”火焰如一條敏捷的蛇,迅速竄上了晚兒的衣衫。
我剛到這裡便看見了這殘忍的一幕,心裡就疼,來不及多想,迅速閃現到火中,抬手便將木樁拍成粉碎,抱起已經被煙熏火燎開始神智不清的晚兒,飛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