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澤自然不會拒絕:“好,那我們明天早上動身回去吧。”
晚上的時候,好奇澤又上線了,一直讓杜雲溪給他講她的那個世界的事情。
杜雲溪一開始還是很有興趣講的,可是鳳七澤問起問題來沒完沒了,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比如飛機為什麽可以在天上飛,為什麽汽車可以跑的比馬還快等等一系列現代人從來不會覺得疑惑的問題……
氣急敗壞的杜雲溪吼:“阿澤,我要睡了!不想講了!”
見著杜雲溪有些惱了,鳳七澤連忙閉嘴:“行行行,不講了,我不問了。快睡吧。”
屋子裡安靜下來,杜雲溪說是要睡覺,此刻卻沒有睡意。
似乎是過了許久,身旁的鳳七澤歎了一口氣,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你,了解關於你的一切。”
其實從何思琪出現開始,他就有些患得患失,沒了安全感。可是他是一個男人,這麽脆弱的一面他不想讓杜雲溪看見。
他恐慌,總覺得既然能從那個世界過來,會不會還有可能再回去呢?
因為這個,他一直很恐慌,只有靠著不斷的去了解杜雲溪關於那個世界的事情來讓自己安心一點。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懼的,因為他對杜雲溪的世界毫無了解,所以他恐慌,患得患失,害怕她突然離開。
杜雲溪這兩天因為何思琪一直很興奮,反而是忽略了鳳七澤的感受。
此刻感覺到身旁的鳳七澤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一副生怕她離開的樣子,她忽然間明白了鳳七澤的感受。
她睜開了眼睛,看著黑暗中,低聲道:“阿澤,你是不是在害怕?”
鳳七澤身子一僵,沒有想到杜雲溪還沒有睡著。
他原本不覺得有什麽,可是此刻杜雲溪問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我害怕你突然又用這種方式離我而去,到時候我們兩個人相隔兩個時空,我可能……終其一生都不能找到你。”
他的聲音悶悶的,難得的帶著一絲委屈和依賴。
杜雲溪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一片柔軟,她伸手去摸鳳七澤的臉,看著他黑暗中的眼睛,縱然鳳七澤掩飾,杜雲溪也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絲脆弱。
她柔聲道:“對不起,阿澤,這兩天我光顧著高興了,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也不知道你的害怕,你的恐慌,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鳳七澤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前細細密密的吻,這是他最喜歡做的動作,每次都會讓杜雲溪覺得,自己是被眼前這個人捧在手心的。
他的聲音裡有一絲不確定:“你不會離開我吧?”
杜雲溪聲音輕柔而堅定:“放心吧阿澤,我不會離開你的。”
得到了杜雲溪明確的保證,鳳七澤才覺得心中的恐慌開始慢慢消散。
他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進去了甜美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就坐著馬車往回走。
晚上人的情感總是更豐富更活躍些,現在鳳七澤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個自己,感覺耳根有些發燙,開始後悔昨天晚上奇怪的舉動。
杜雲溪跟他說話他也沒聽見,一直在懊惱。
杜雲溪無奈:“阿澤,你在想什麽?”
面對著杜雲溪的目光,鳳七澤臉色更紅了,他垂著眼睛,試探著道:“娘子,昨天的我是不是特別沒有男子氣概。”
杜雲溪挑挑眉:“對啊!差點都哭了,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鳳七澤臉更紅了,恨不得把昨天晚上的那個自己打一頓。
杜雲溪看他不好意思了,笑眯眯的從對面坐到他的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那樣子的你,我好喜歡哦。”
“真……真的嗎?”
“真的啊!阿澤,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什麽事情都要一起承擔的,你不要把事情憋在心裡,像昨天晚上那樣說出來,我才知道你的想法啊!”
鳳七澤眼睛一亮:“我真的可以把我想的都說出來嗎?”
“對啊,你想說什麽。”
得到了保證的鳳七澤開始得寸進尺:“我不喜歡何思琪,你以後不要見她了吧?”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娘子~”
“不行!我和她是有革命友誼的夥伴,我可不能做一個重色輕友的人。”
一路上說說笑笑,時間就過得很快,馬車停在了杜雲溪的鋪子裡,兩個人下了馬車。
春花嬸子看見杜雲溪回來笑道:“這兩日沒來鋪子,原來是鳳公子帶你出去玩了啊?”
杜雲溪笑的甜蜜:“我前段時間心情不太好,阿澤帶我去散心了。”
春花嬸子羨慕道:“哎喲,鳳公子可真疼你啊,不像我們家那口子,唉提起他都是一肚子氣。”
杜雲溪表面安慰春花嬸子,心裡卻在偷著樂,看鳳七澤怎麽看怎麽順眼。
“對了,這兩天雲裳那丫頭都來鋪子裡找你,一直沒見著你,那丫頭苦著臉難受的很呢。”
倒是忘了雲裳這個小姑娘了,杜雲溪有些愧疚。
“她今兒來過了嗎?”
春花嬸子看了看外邊:“還沒呢,看這時候,應該快到了吧?”
“雲溪姐姐!你這兩天去哪裡了啊?我一直都沒找到你人,去你家裡也只有綠珠。”
說曹操曹操就到,雲裳看見了杜雲溪的身影,立馬跑過來。
杜雲溪笑眯眯答:“這兩天去莊子上散心了。”
雲裳驚訝道:“莊子?雲溪姐姐竟然還有莊子,我都不知道。”
杜雲溪聳了聳肩:“你阿澤哥哥買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你有時間也可以去玩,那裡有溫泉,風景也好,是個好去處。”
雲裳自然是連聲答應:“好哇好哇!”
雲裳跟著杜雲溪和鳳七澤回了家,這一次愣是扛著鳳七澤的冷氣,一路堅持了過來,對此鳳七澤表示有點不高興。
自家娘子又要被別人吸引注意力了,不開心。
今天雲裳比起以往更加積極,杜雲溪走到哪裡都跟到哪裡,還眨著大眼睛一臉的欲言又止。
杜雲溪無奈,隻好主動問道:“雲裳,你到底是有什麽話想說呀?”
雲裳癟癟嘴:“阿澤哥哥怎麽這麽粘著雲溪姐姐啊,我想跟雲溪姐姐說點女兒家的悄悄話都不行。”
雲裳現在也有女兒家的悄悄話了,杜雲溪竟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奇怪感覺。
“阿澤,你沒聽到我們雲裳抱怨啊,你去給我買酸蘿卜老鴨湯吧,我想吃想了好幾天了。”
鳳七澤對雲裳的女兒家悄悄話沒興趣,可杜雲溪都說了這話了,他也想到這幾天杜雲溪一直嚷嚷著要吃酸蘿卜老鴨湯,便點點頭出門了。
看著鳳七澤走了,雲裳又去把門關了,這才坐在杜雲溪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憋了好久的少女心事,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吐露的人。
小丫頭還沒有說話,臉先紅了:“雲溪姐姐,我那天花朝節,真的見到我的意中人了。”
杜雲溪感興趣的挑眉:“意中人?我們雲裳長大了啊,也有意中人了。”
“嗯嗯,那天花朝節我出去放花燈,然後因為人太多了,我站在河邊沒注意,差點被人擠下去了,我都以為我一定要掉進河裡了,結果有一個人把我給拉了上去。”
小姑娘手還在比劃:“就這樣,攬著我的腰,把我拉了上來。”
說完又捧著臉一臉嬌羞:“他長得可好看了,聲音也好聽,還問我有沒有被嚇到。”
典型的英雄救美前段,果然生活中處處都是劇本啊。
杜雲溪看著一臉嬌羞的雲裳,問道:“那你知道他的身份了嗎?是哪家的公子?你爹知道嗎?”
雲裳嘟嘴:“我爹當然不知道啊,我就是那天和他說了兩句話,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怎麽能讓我爹知道啊!”
“那那個公子……”
雲裳繼續用手撐著頭:“那位公子是個讀書人,好像是個秀才,是要讀書考取功名的。”
杜雲溪驚訝道:“你們才見一面,他就告訴了你這個啊?”
雲裳搖搖頭:“才沒有,我那天都沒來得及跟他多說幾句話,他就走了。”
“當時這事情不是好多人看見了嗎,周圍有人認識他啊,我就去悄悄聽了一下他們的議論。”
“說是家裡挺窮的,讀書很用功。”
雲裳就是一個蜜罐裡長大的小姑娘,對金錢也是沒有什麽概念,而且她家裡也算是這個鎮子上數一數二的了,雲深會願意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一個窮秀才嗎?
對於雲裳剛剛萌芽的愛情,杜雲溪很不想打擊她,可是有些事情不說也不行。
“你就見了他一面,這就喜歡上了啊?”
小姑娘一臉的認真:“我這叫一見鍾情。”
行吧,一見鍾情。
杜雲溪又問:“你說那人是個窮秀才,你爹會答應你和他在一起嗎?”
雲裳一臉懵懂:“為什麽不答應啊?我喜歡他,他喜歡我不就好了嗎?我爹為什麽要不答應?”
面對這麽天真懵懂的小丫頭,杜雲溪感覺有些苦惱。
小姑娘隻覺得兩情相悅就可以在一起了,可是成年人想的遠遠要比她想的多的多。
單憑杜雲溪對雲深的了解,這份感情可能並不會那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