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先出去了。”
蓮妃看著杜雲溪遠去的背影,眼中帶著羨慕以及悲傷。
過雲溪的藥,白青馬上就帶來了,用一個非常小的劑量給蓮妃服下之後,並沒有發現異樣的反應。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能放心了,這麽多天,謝謝你。”鳳斌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蓮妃,氣色一天一天的好起來,他對杜雲溪由衷的說道。
可杜雲溪的臉色卻沒有好起來,眾人都不明白杜雲溪的意思,可是蓮妃明白,兩人所中的毒,雖有異曲同工之妙,卻終究不是一種
,雖然能擋住一時的厲害,可不是長久之計。
杜雲溪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鳳斌,只能告訴蓮妃,而蓮妃也知道她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這一天,兩個女人正在宮殿中說說笑笑,鳳斌卻突然闖了進來。
“這是什麽,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麽麽?”馮斌的眼中充滿了絕望,他的手中拿著一張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杜雲溪。
杜雲溪看的那張紙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
“你說呀,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呀!”
鳳七澤從外面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鳳斌非常激動,便鉗製住他的身體,可鳳斌異常激動,甚至有些不受控制。
他的雙目通紅,眼內的紅血絲甚至都可以看得清楚,因為激烈的掙扎動作,他額頭間的青筋暴起。
這張紙上記載的,正是蓮妃的病情。
杜雲溪見她如此激動,便知道他用情至深,可蓮妃的身體,只能靠這些藥吊著,她也回天乏力,她相信不只是她,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蓮妃。
況且深宮爾虞我詐,是有人存心害蓮妃,就算這次她能躲得過去,那麽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皇上您別激動,我的身體這不是挺好的麽,最近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你看,我現在都可以和杜姑娘一起彈琴下棋了,那張紙誰剛開始都姑娘來的時候寫下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字跡,已經幹了許久了,所以並不是這幾天才寫下的,而現在今非昔比,臣妾的變化,皇上也看到了,不是嗎?”
蓮妃沒有絲毫驚慌,言辭懇切的說道,她一雙眸子中,仿佛帶著溫柔的水,緩緩的流動,能夠流進人的心扉,又似乎潛藏著一絲哀傷,深不見底,不能夠被人發覺。
處於狂暴狀態的鳳斌,聽了蓮妃的話,這會兒倒冷靜了下來,見鳳斌不再掙扎,鳳七澤便將她放開,走到杜雲溪的身邊,將杜雲溪攬在懷中。
鳳斌的眼睛愣愣的看著杜雲溪,弄得旁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可蓮妃見此,心中閃過一抹苦澀,就算她說實話,想必皇上也不會在意,既然如此,她想用最後的時光和皇上好好相處。
鳳斌沉默的樣子有些可怕,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涼涼開口道:“真的,是這樣麽?”
他拉長聲音,眸中仿佛帶著一抹光,那是希望的光。
杜雲溪心中有些糾結,早知道便不寫那張紙了,此時無論怎樣說,怕也是無用了。
“你放心吧,蓮妃的身體不會有事的。況且她的變化也是有目共睹的。”
杜雲溪還是違心說了假話,鳳斌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隻讓幾個人出去,他要和蓮妃單獨相處。
當屋內只剩下鳳七和蓮妃兩個人的時候,鳳斌緩緩的走向蓮妃
,蓮妃剛想說什麽,卻被鳳斌猛然的摟入懷中,她的唇角閃過一絲滿足的笑意,這樣就足夠了,不是麽。
兩個人什麽都沒有說,鳳斌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看來蓮妃的身體真的沒有救了,可是為什麽他的心會這麽的痛,難道他的心不是在幾年之前就已經交給了杜雲溪麽。
他不懂,也不明白。
“咚咚咚——”幾聲敲門的聲音,傳入兩個人的耳中,鳳斌松開蓮妃的身子朝著外面走去,卻被蓮妃一把抓住了胳膊。
“皇上,臣妾真的很愛皇上。”
蓮妃的臉上盡是欣慰的笑意,看到皇上這樣為她,得到她從前沒有過的溫柔,這已經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知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鳳斌冷靜說道。
養心殿內。
高大豪華的宮殿建築,五爪金龍盤飛在柱子上,冰冷的石板上跪著一個暗衛。
“回稟皇上,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
鳳斌本來面無表情,可聽了暗衛的話之後,他的臉色驟變,心中翻起滔天駭浪,手中的茶杯竟然被捏成粉碎。
“消息可靠麽。”
“屬下已經查清楚了,千真萬確。”
鳳斌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心中沉痛萬分。
半個時辰之後,坤寧宮內。
侍女正在為皇后梳理發絲,只見銅鏡之內一個端莊的女人臉上帶著冷漠,雪白的肌膚如清水芙蓉般嬌嫩,朱唇與雪白的肌膚相映襯,頭上是冰涼華麗的珠釵,身上是紛繁複雜的珠寶,穿著一身的鳳袍,頗有種母儀天下的氣勢。
“皇后娘娘,您生的真是美麗,天下間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皇后娘娘。”侍女讚美說道。
皇后將頭上的一支珠釵拿下來,一隻手輕輕的摩挲著珠釵,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今天是月銀子發放的日子,本宮已經命人讓內務府將銀錢發放出去,你去看看有無錯漏。”皇后的臉上帶著冷漠,並無一絲笑容。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驚雷,侍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樣子:“皇后娘娘,夜已深了,況且寢宮內只有娘娘一人也不太安全,不如……”
“本宮的話什麽時候變成廢話了?輪到你置喙。”皇后的眼神一冷,侍女嚇得哆嗦起來,連忙退了出去。
這位皇后看起來平時溫婉動人,可是私下裡卻很是凶,也不能說是凶,只能說是嚴厲。
偌大的坤寧宮內,只有皇后一個人,皇后看著銅鏡中的人,臉上竟然漸漸浮現出笑容,窗外傳來暴雨肆虐花草的聲音,她不為所動,就連打雷閃電,也不能擾亂她的心。
再次抬頭的時候,銅鏡中卻多了一個人,皇后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面帶溫暖笑容,回頭一把拽住鳳斌的衣襟:“皇上,夜已經深了,怎麽這個時候來,若是冒雨淋了雨,受了風寒可怎麽好。”
鳳斌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皇后,皇后見他不說話,卻也不惱怒,隻起身為鳳斌寬衣。
“皇上,臣妾聽聞妹妹的身子好多了,便又命太醫院的人送去了一些人參鹿茸,給妹妹好好的補補身子。”皇后的笑意清淺,眉間一個朱紅色的花鈿,嘴的兩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倒多了幾分讓人憐愛的心思。
鳳斌任由皇后的動作,沒有反抗,隻那聲音如千年不化冰山上的寒冰一般,又似乎是咬牙切齒,艱難的說了出來:“皇后可真是賢惠。”
皇后的動作微有凝滯,眼神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異樣的東西,卻轉瞬即逝,動作如常,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臣妾做這些都是應該的,臣妾也是希望皇上不必為此煩憂。”
直到只剩裡衣的時候,皇后停止了動作
,她扶著鳳斌去了床榻上:“皇上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說著皇后便要放下帷幔,卻被鳳斌一把抓住了胳膊,皇后抬頭看著鳳斌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心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再次鎮定下來。
“皇……”
“蓮妃身上中的毒是你弄的吧,沈婕妤被冤枉你怕節外生枝殺人滅口,是你弄的吧,還有去年皇貴妃小產是你弄的吧,上個月你又殺了一個宮嬪,不錯吧。”
皇后神色如常,只是袖口下的另一隻手,漸漸的收緊:“皇上您說什麽呢,臣妾聽不懂。”
鳳斌的手也漸漸收緊,皇后有些疼痛的掙了下眉頭:“皇上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調查這些事情,與臣妾絕無半點關系。”
“你以為將人證物證全都毀了,朕便不知道了麽?”鳳斌站了起來,高大魁梧的身材,幾乎將皇后整個人淹沒,他的眼神冷的嚇人。
皇后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任何的改變,隻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滯。
“皇上說的話,臣妾越來越聽不懂了。”皇后說道。
“你不懂,朕可以讓你懂。”
說著鳳斌從懷中拿出了一疊東西,他伸手揚在了地上。
皇后有些不明白的低頭,看著紙上寫的內容,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這一瞬間,皇后覺得世界好像崩塌了。
這一張站的信件上寫的,全都是她和宮外的人密謀殺人蓋子的事情,兩個人對話。
“皇后的親筆,該不會也有假吧。朕真是不明白你了,平日裡裝的人模人樣,溫婉賢淑,倒真是讓我忽略你了。”鳳斌伸手將桌子上的茶幾打碎,清澈的聲音響徹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