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溪!”他連忙將她抱起來,溫熱的手也因為接觸杜雲溪而變得冰涼。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杜雲溪不禁覺得她有些太沒用了,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哭暈過去了。
“吃點東西吧。”花望歌勸說道。
她非常聽話的吃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淡然,這一切如常的模樣讓花望歌有些心慌。
“小溪溪,你怎麽了,你別這樣嚇唬我啊。”花望歌扯著她的衣袖,一邊搖著她的身子,一邊撒嬌一般的說道。
杜雲溪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繼續吃著飯菜。
“不想去我們就不要去了。”花望歌說道。
“去,我當然要去了。”杜雲溪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
她從不能一脖子吊死了順遂了別人的心願,況且,張月如現在這麽盛情邀請,她怎麽能不去呢。
她不僅要去,還要美美的去,讓這兩個人知道知道,放棄她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
“你幫我打開吧,看看是幾號。”杜雲溪風輕雲淡的說道,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花望歌將合婚庚帖打開,看著上面的數字,正是後天。
一轉眼已經是春天了,萬物複蘇,所有的東西都悄悄的長出來。
這一天,她穿上了最貴的料子,紫色的蜀錦上鏽著牡丹花,袖口是靛青色,她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一雙鳳眸中帶著清冽,不染塵世。
“小溪溪,我們可以走了。”
她聞聲轉頭,看著花望歌一身的紫色長袍,上面繡著曼珠沙華,腰間掛著一個紫色的鴛鴦香囊,墨發紫冠,一雙桃花眼狹長勾人魂魄,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足以讓眾生為之傾倒。
“好。”
兩個人並肩走著,俊男靚女,兩個人吸引了眾人的視線,所有的人都竊竊私語看著兩個人一起走著,都非常羨慕的看著她。
江南最繁華的地方,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婚禮。
張月如覺得,這才是她最幸福的一刻,她從來沒有這麽幸福過。
上一次,鳳七澤因為聖旨被逼無奈,才娶了她,後又將玉如意賜給她,讓她另外尋找良人。
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他是自願的,這一次,她一定會幸福。
幾個人在江南都沒有什麽朋友,所以也就請了幾個人而已,杜雲溪到的時候,發現這裡並沒有其他的人,只有新郎新娘,和一個證婚的。
“妹妹,你來了。”隔著紅色的紗,張月如看到了杜雲溪,連忙湊上去。
杜雲溪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花望歌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她抬頭看了一眼花望歌,內心稍微安定下來。
“祝賀你。”她的嘴角掛著得體的笑容,眉眼之間慵懶,似乎根本沒把眼前的張月如放在眼裡。
張月如的臉色變了一下,旋即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她上前一步,湊近了杜雲溪,貼在她的耳邊說道:“終於今日,是我在上,以後我就是他的妻子了,你要是想回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做——妾。”
她的話柔柔的,但是語氣卻透著濃濃的嘲諷和不屑。
杜雲溪後退了兩步,臉上閃過短暫的震驚,她的心宛若刀割,她沒想到這樣的女人,他真的會娶。
“你大可以放心,我絕不做妾。”她說道。
“那就最好了,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和殿下就可以了。”張月如的話中帶著諷刺,帶著不屑。
站在不遠處的鳳七澤袖口下的雙手,緊緊的握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暗影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鳳七澤的手,漸漸的松開,臉上冷硬的線條也開始緩和下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那個方向。
“你來了。”
他的聲音衝進杜雲溪的耳膜中,她一瞬間仿佛不能動彈了,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是一顆心早就已經狂跳不已。
脖子僵硬的轉過來,看著他一身的喜服,她的心猛然的刺痛。
兩個人相顧無言,眼神中似乎都有千言萬語可以說。
張月如看著兩個人在這裡都不說話,似乎有一種詭異的氣氛在裡面,她也顧不上什麽女子家的矜持,一隻手挎在鳳七澤的胳膊上,嬌滴滴的說道:“殿下,吉時已經快要到了,我們快過去吧。”
杜雲溪的的眼神看著兩個人胳膊纏在一起的樣子,看著張月如臉上的笑容,看著鳳七澤毫無反抗的表情,她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快去吧,殿——下。”杜雲溪拉長了聲音,語氣中帶著諷刺,小臉上仰起了明媚的笑容。
兩個人轉身走到了屋內中間的位置,證婚人正巴拉巴拉的說著一大堆。
沒有兩個人在眼前,杜雲溪整個人仿佛都沒有力氣了一般,整個人癱在花望歌的懷中。
他將她摟的緊緊的,一雙大手不停的在她的後背上順著,安撫性極強。
杜雲溪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正了臉色,從他的懷中出來,朝著兩個人的方向走過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杜雲溪真想現在就衝過去,告訴他,她根本就沒有那麽大方,可是,鳳七澤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甚至害怕,她的不顧一切換來的只不過是嘲諷而已。
“夫妻對拜——”
“殿下,成了!”
暗影從外面衝進來,臉上的表情帶著焦急。
幾個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暗影,鳳七澤聞聲一把松開紅色的綢緞,脫下了紅色的喜袍。
紅色喜袍之下,是一身的玄色衣袍,春風吹進來,衣袍紛飛。
張月如見此大驚,驚慌失措的問道:“殿下?怎麽了殿下!”
她一把抓住鳳七澤的衣袖,卻對上了他冰冷無情的眼神。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只看著眼前的場景。
杜雲溪也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了,這是幹什麽,難道不是應該她來阻止這場婚禮嗎?她還沒阻止,怎麽暗影卻來了。
莫非暗影對鳳七澤。
原諒杜雲溪笑了,想到兩個男人在一起的畫面,她就忍不住想笑。
“噗嗤。”
一個笑聲讓眼前的幾個人都尷尬起來,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鳳七澤卻依舊冷著一張臉:“帶上來。”
暗影抱拳之後朝著身後招了招手。
一眾人穿著戎裝,扣押著一個人,此人年過四十,一身的官服,頭頂烏紗帽。
張月如見此人大驚,驚慌失措道:“父親!這到底怎麽了?”
她掀開頭紗,一個箭步衝到了張祺的面前,疑惑開口。
張祺低頭卻並不說話,滿臉的羞愧。
“殿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月如有些激動。
“張祺秘密和鳳臨齊合作,我們如今掌握了證據,將他緝拿歸案。”暗影冷漠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鳳臨齊不是已經被廢太子之位嗎?
張月如的身子一下子癱在地上:“不,你在騙我。”
她口中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不停的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滿屋的人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話,沒人理會她。
她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的爬向鳳七澤的方向,緊緊的拽著他的褲子,哀求開口:“殿下,那我們的婚禮,我們的”
她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鳳七澤打斷了:“只是為了引你父親出現。”
一句話,她整個人便怔住了。
在剛才,她還仿佛在天堂,為什麽一轉眼她就要在地獄裡。
杜雲溪的眼神有些複雜,張月如,也挺可憐的
“不,這不是真的,殿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張月如面如死灰死命的抓著他的衣服,迅速的從地上站起來,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仿佛想要一個答案。
回應她的,是沉默,以及冰冷的眼神。
張月如看著屋內的人,看著杜雲溪沉默的臉色,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她,都在笑她的愚蠢。
“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開始瘋狂的大笑,身子不住的後退,眼中湧現出淚水。
“原來,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泡影,都是假的.”她瘋狂的大吼著,臉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
她拚命的喊著,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她的雙眼瞪的大大的,身子軟軟的朝著後面倒下去,周鋒一把接住了她的身體。
“帶她走,再也不要回來。”鳳七澤的話冷的能滴成冰。
周鋒的眼神複雜:“多謝。”
他抱著她的身子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而張祺,並沒有挽留兩個人。
“帶張祺下去,壓到皇城,讓父皇處置。”鳳七澤吩咐道。
暗影應聲將張祺壓下去。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張祺。
杜雲溪的心中有些難以接受,又存了那麽一絲絲的慶幸。
當真相被揭開時,往往是難以讓人接受的。
屋內只剩下眼前的三個人。
鳳七澤上前一步,杜雲溪卻後退一步。
她的手緊緊的握著花望歌,花望歌也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仿佛,在給她安心和動力。
“雲溪.”他開口。
“花蝴蝶,我們走吧。”她仰頭壓抑著眼中的淚水說道。
花望歌看著她眼中的淚水,知道她此刻一定很委屈,他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