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圍著楚霖,楚霖倒也沒有說什麽。
杜雲溪先是給他在紗布上又塗了一些藥,等了兩個時辰。
“你準備好了嗎?”
杜雲溪再次問道。
“嗯。”楚霖依舊淡淡的一聲,也聽不出個什麽情緒。
這副皮囊,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只是不知道她見了他的模樣,會不會喜歡。
“也不知道紗布之下是一張怎麽樣的臉?”花望歌托腮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說道。
三個丫鬟的眼睛也都眨也不眨,隻盯著楚霖的臉不動。
杜雲溪點了點頭,緩緩的將紗布拆開,一層又一層,紗布一點一點的拆開,先是露出了額頭,眉毛,鼻子,嘴巴.
眾人看著楚霖的臉,全都驚呆了,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楚霖面前沒有鏡子,只看著杜雲溪愣住的表情,隻以為她是被他的容貌嚇到了,心中便更加沉了。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漠然說道,艱難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如何?”
眾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跟他說話的,他眉頭皺的更加的緊。
“鏡子。”楚霖的話中帶著幾分慍怒。
彩屏見他不高興了,連忙將鏡子拿過來,雙手捧著鏡子到楚霖的面前。
楚霖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他松了口氣:“尚可。”
“尚可?”
杜雲溪驚愕說道。
楚霖的心中又沉了幾分,莫非她不喜歡這樣的
“我”
“你這容貌不要可以給我啊。”
杜雲就差要撲過去了,兩隻眼睛一直在冒星星。
只見楚霖一張臉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順滑,精致,眉目如遠山一般,眸色如丹青一般,臉的兩邊各有一個酒窩,即便不笑也能看得出來有淡淡的痕跡在。
周身還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環繞,墨色的長發被紫色的冠冠起來,讓人有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
杜雲溪的腦子裡已經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眼前男人的長相,這樣孤傲冷清的感覺,只有楚霖一個人身上有。
“嘖嘖嘖,也不怎麽樣,跟我花望歌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花望歌撇了撇嘴,顯然不想承認他的樣貌如何。
杜雲溪走到楚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他的臉,臉上全都是羨慕,這樣的臉真是很美,她心中只有一句話能夠形容眼前的人,那便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從前他滿臉紅泡的樣子,她便覺得他身上的氣質不同常人,一定非比尋常。
看她小心翼翼歡喜的樣子,楚霖在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
“我有一個驚喜,要送給你。”
杜雲溪來了興趣:“什麽驚喜?”
楚霖隻用手推著輪椅往後了幾下,和幾個人斷開距離。
“究竟是什麽啊。”杜雲溪被楚霖弄得倒有些緊張了。
只見,楚霖將雙腿上的被子拿著放到了一遍,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非常淡然,他一隻手撐著輪椅,雙腿竟然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的眼睛睜的越來越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身體裡余毒未清,他的身體現在怎麽可能站起來,這怎麽可能?
不過現在的場景,她還是驚喜比驚訝多。
“你”
“可還喜歡?”
“當然喜歡。”
楚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張開雙臂,他說的喜歡,是喜不喜歡他,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杜雲溪投進他的懷中輕輕一抱便退了出來,她說的喜歡,是對他的病感到開心,是對朋友的喜歡。
驀地被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杜雲溪隻覺得香氣撲鼻,
又帶著淡淡的脂粉味道,她的身子像是小兔子一般從花望歌的懷中退出來。
“可別有了他不要我啊。”花望歌感覺到了危險,可憐巴巴的說道。
“你放心吧。”杜雲溪一把拍在了花望歌的肩膀上。
……
皇宮內。
嘉瀾宮。
“去找萬將軍過來,我要跟他談談。”鳳七澤冷聲吩咐道,一張冷硬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那人出去以後,鳳七澤從懷中拿出來一方手帕,上面繡著鴨子,不對,按照杜雲溪的想法來說,那是鴛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絲絲的柔情。
門外傳來聲音,他將手帕收起來,方才的柔情不複存在。
“微臣萬喬遷參見七皇子,殿下萬安。”
萬喬遷看起來三四十多歲的樣子,此人面上一派認真,一看便知道是謹慎之人,他一身便裝,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快快請起,萬將軍,不知道鳳臨齊那邊的狀況如何。”鳳七澤將他扶起來問道。
萬喬遷是朝中忠臣,更是重臣,世代忠良,一心一意為皇家著想,之前輔佐太子,也是認為太子是將來的皇帝。
可現在他終於明白鳳臨齊將來並非聖主明君,所以他主動找到了鳳七澤。
“太子已經在暗中召集朝廷重臣,在密謀,請恕微臣直言,逼宮之事,恐怕迫在眉睫,還請殿下早做決斷。”他苦口婆心的說道,眉頭緊皺,一心為國家著想。
鳳七澤何嘗不明白他說的話,只是沒那麽容易。
“我先去看看父皇。”
養心殿外,鳳七澤匆忙趕過來,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說是太子殿下有令所有人不得打掃皇上休息。
“想要腦袋,就滾。”
鳳七澤身上帶著攝人的氣息。
侍衛嚇的哆嗦了一下,但是卻沒有退卻,隻結結巴巴的說道:“太子殿下有令.”
“滾開。”
侍衛嚇的後退了好幾步,剩下的幾個人也都不敢上前說什麽。
鳳七澤正欲進養心殿,身後卻傳來一個陰涼的聲音。
“皇弟這是要做什麽?”
轉過頭去,鳳七澤只見鳳臨齊一身的華服,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身後還跟著幾個人,聽著氣息鳳七澤便知道,這幾個人武功高強,非同小可。
“身為皇子,父皇生病我自然是要去侍疾的。”鳳七澤沒有理會鳳臨齊,抬腿就要走進去。
“站住,父皇也不讓你們進去的。”
這件事情最終也沒有一個了結,太子派了重兵在養心殿外守著,就連鳳七澤也進不去。
“可惡,我們進不去。”萬喬遷一手錘在桌子上,眉毛都豎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
“殿下.”暗影的聲音有些遲疑。
鳳七澤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冷的能夠滴成冰一般。
“兵權在我手中,他能怎樣。”他冷漠說道。
萬喬遷的眉頭卻皺的更緊,眼看著當前的形勢,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太子殿下已經密謀番王前來,到時候皇帝駕崩,他們就會逼迫殿下交出兵權。”
夜漸漸深了,皇宮內的燈火這才剛剛點燃。
鳳七澤從太醫哪裡得知皇帝的病越來越嚴重,已經是危在旦夕,不看皇帝的病他心中總是不能安。
所以決定夜探養心殿。
“父皇.”鳳七澤看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心中隱隱觸動。
皇帝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皺紋,蒼白的神色,鬢發如霜雪,縱然容顏老去,卻依舊可見往日的風采。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鳳七澤連忙握上他的手。
皇帝緩緩睜開眼睛,只看到眼前一臉擔憂的鳳七澤。
“聖旨就在牌匾之後.”他費力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鳳七澤將聖旨拿下來,只看到上面寫著廢太子的字樣:“父皇.”
“父皇只是老了,並不是瞎了,臨齊早就不滿朕對你的喜愛,今夜,咳咳,恐怕就是逼宮之時。”
聞聽此言,鳳七澤眸色漸深,原來他早就知道。
“那父皇的病,”
“朕都知道,這是另外一半的兵權,現在一並交給你。”皇帝說著從枕下拿出來半塊虎符正說著,口中便噴出一口鮮血。
被褥上,地上,嘴邊,全都是血跡。
接過虎符,鳳七澤坐在皇帝的身邊,給他擦著血。
正當這時,養心殿的門猛然的被人踹開,鳳臨齊為首,身後跟著的是大臣,禁衛軍。
“鳳七澤,你可知罪!”鳳臨齊陰鷙的臉上帶著怒氣,直指著鳳七澤說道。
鳳七澤非常冷靜,此時他和皇帝可謂是孤立無援,這裡全都是鳳臨齊的人。
“不知道,我有何罪?”
鳳臨齊聞聲嗤笑,朝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身後的小太監便雙手捧著一個白色的小袋子跪在地上。
“這個東西是在你的嘉瀾宮中搜出來的,太醫已經看過,正是你用藥害了父皇,現在私自前來養心殿,意圖不軌,來人!將鳳七澤拿下!”
他說的大義凜然,大臣們聽了紛紛附和,禁衛軍是保護皇宮內外的,禁衛軍統領康寧波已經歸順太子。
皇帝眼見此情此景,呼吸不由得更加急促,一隻手指著太子老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康寧波上前一步便要捉拿鳳七澤,然鳳七澤拔劍而出,劍指康寧波:“我在給你一次機會,你真要歸順太子?”
康寧波不是傻子,現在別說是養心殿,整個皇宮都是太子的人,他為何要去歸順鳳七澤。
“微臣只是盡心盡職為皇家做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