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分寸就好,大夫是不會給自己診脈的吧。”鳳七澤問道。
杜雲溪不明所以,睜開眼睛疑惑回頭:“你怎麽這樣問?”
鳳七澤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面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我隨口問問,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不願說也無妨。”
經他這麽一說,杜雲溪才忍不住笑了,她真是太過神經質了,怎麽現在誰都懷疑,他可是她的阿澤啊。
“醫者不能自醫,古人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杜雲溪再度閉上眼睛悠悠說道。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鳳七澤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今天的事情之後,鳳七澤便說要帶著杜雲溪搬出去,杜雲溪卻不同意,這本來就是她的家,她用錢買的,她要搬到哪裡去。
直到,鳳七澤在江南最繁華的地帶買了一處宅院,宅院氣勢恢宏,裡面的景色自然是不用說,杜雲溪不肯承認自己想要去。
可在鳳七澤的再三要求之下,她還是同意了,還帶著白青一起離開了,至於這個偏僻的小宅院,就留給了楚霖修養身子,花望歌當然也在宅院之中。
“已經秋天了麽。”
梨花樹下,一個男子坐在輪椅上,整個都裹著白布,伸出手接到了從梨花樹下掉下來的花瓣,語氣讓人聽不懂情緒一般的說道。
“小溪溪已經十天沒有回來了。”花望歌在一旁狠狠地瞪著樹上掉下來的落葉,有些哀怨的說道,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深宮怨婦一般的。
江南的豪華宅院中,杜雲溪正拿著一個梯子準備上牆,這可是她第三次爬牆,空有一身散打的功夫,但是她不會輕功啊,要不然她就一下子躥上去。
深更半夜,杜雲溪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出去了,她悄悄的爬上梯子,翻過高牆,看到高牆那頭的地面離的那麽遠,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放著好好的大門她不走,這是在這鬧什麽花樣啊這是。
她在高牆之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整個人尷尬至極,她回頭看了一眼梯子,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地面,心一橫,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一起都準備好了,杜雲溪刻不容緩,縱身一躍,可在空中的那一刹那,她才真正的後悔了,真的是太可怕了,摔下去她恐怕會死。
驀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杜雲溪睜開眼睛,只看到一雙明媚的桃花眼正盯著自己。
“花蝴蝶?你怎麽在這裡?”杜雲溪疑惑問道。
花望歌將她的身子放下來:“我想你,所以想來看看你。”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落寞。
杜雲溪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卻也知道在朋友的角度她不能說什麽。
所以隻好故作輕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花蝴蝶,今天多虧你救我,我請你去醉仙居去喝酒吃肉。”
兩個人說著便一同去了醉仙居,鳳七澤看著兩個人一同離開的背影,他的臉色陰沉幾分。
“殿下,要不要屬下把姑娘帶回來。”暗影跪在地上說道。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
說罷鳳七澤便上前去跟在兩個人的後面。
酒過三巡,桌子上的菜已經吃了七七八八了,杜雲溪臉色微紅,一隻手拿著個雞腿撕扯著上面的肉,吃的正歡。
“小溪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呢。”
“離開?我從未想過要離開。”杜雲溪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花望歌眼神帶著複雜的光,看著她醉醺醺的樣子,想要把她攬在壞中,可他也知道,她一定會拒絕。
鳳七澤一直在樓上,聽著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見杜雲溪一直都在胡扯,也倒沒有在意,直到
“小溪溪,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是真的喜歡你。”花望歌說著喝了三杯酒,語氣非常衝動。
杜雲溪良久沒有說話,似乎是醉的厲害,又似乎沒有醉。
“阿澤。”杜雲溪睜開眼看到鳳七澤,便雙手捧著他的臉眼中帶著驚喜。
在樓上的鳳七澤聽到這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氣定神閑的抿了口茶,決定繼續靜觀其變。
花望歌眼神受傷,將她的手放下來他終於開口說道:“其實我是.”
“不要說,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們。”說完杜雲溪便伏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花望歌一身紅衣在燭火映襯之下分外妖嬈,他的眼神中柔情不複存在,反而帶了幾分冷冽,一隻手掌拍在桌子上:“出來吧。”
樓上傳來腳步聲,漸漸露出欣長的身子,玄色的袍子上鏽著大片大片的蓮花,墨發高束,一雙眸子透著攝人的光,裡面帶著徹骨的寒冰。
“既然無法言明身份,你還有什麽資格待在她身邊,鳳臨齊花了多少錢請你過來,我出雙倍的價錢。”鳳七澤的話如同一個錘子一般,一下一下的錘在花望歌的胸前。
花望歌臉色巨變,身子卻沒有一點動作:“你都知道了。”
鳳七澤陰沉著一張臉:“要是不想我揭穿你,你就離她遠一點。”
說罷,他將醉醺醺的她抱回了宅院。
花望歌看著他將她抱走,心裡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堵著一般。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投射進來,杜雲溪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頭有些疼痛,昏昏沉沉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樣。
睜開眼睛看了清楚,她這才發現這個地方,不是鳳七澤買的宅院嗎。
側身一看,床邊空空的,並沒有鳳七澤的身影,她松了口氣用手順了順胸前。
“喝醒酒湯。”鳳七澤手中端著醒酒湯來到她的床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杜雲溪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看到他臉色陰沉好像是生氣了的樣子,一想到昨天自己翻牆出去,遭了,梯子還沒收起來!
她只能好聲好氣的說道:“阿澤,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鳳七澤將湯吹了吹遞到她的嘴邊:“喝。”
見他說話神色卻沒變化,她只能乖乖的把醒酒湯喝了,喝了醒酒湯她的身體果然舒服了許多。
可鳳七澤卻並不理會她,喝完了醒酒湯,鳳七澤轉身就走,沒有停留,杜雲溪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道:“怎麽了啊,你別生氣。”
“我可不敢生氣,你有本事了,敢翻牆出去了,嗯?”
鳳七澤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猶如寒冰一般,她整個人都哆嗦了,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濃烈:“阿澤,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氣嘛,你別生氣。”
說著她抓著他的袖口輕輕的搖晃著,語氣中帶著一種撒嬌的意味,一雙鳳眸中全是楚楚可憐。
鳳七澤沒說話,隻用眼神看著她。
良久。
“你…”
杜雲溪有些急了:“你還知道說,昨天晚上我跟花望歌出去的時候,親眼看到張月如也買了府邸就在這處宅院的旁邊,很明顯就是對你念念不忘。”
這一招,叫先發製人。
“她搬過來與我何乾?”鳳七澤的臉上帶著不明所以。
“要不是她的心裡對你有情有義,怎麽會搬過來,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看上她了。”杜雲溪一把松開他的衣袖,冷哼了一聲之後將頭扭過去不在看他。
“我不在跟她來往就是了。”他的眼神中充滿寵溺。
“真的?”杜雲溪挑眉。
“那是自然。”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兒不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可他卻依舊寵溺,因為他是真心喜歡她。
“殿下。”
倆人正你儂我儂之際,門外傳來了暗影的聲音,鳳七澤松開她的手,剛要走出去,杜雲溪卻讓人有話進來說。
暗影看到二人的手拉在一起,正欲回頭,卻聽杜雲溪說道:“有什麽話就在這說罷,我又不是外人。”
她的眸子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瞥了瞥,直覺告訴她暗影過來,沒好事。
“說罷。”鳳七澤說道。
暗影單膝跪在地上抱拳說道:“稟告殿下,剛才皇宮來密報,太子準備逼宮。”
“什麽!”杜雲溪驚愕開口。
逼宮這種事情,她只在電視劇裡看過,不過鳳臨齊已經是太子了,為什麽還要逼宮,莫非.
“什麽時候。”
“就在明天。”
這樣的話,讓屋內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杜雲溪也明白,他應該回去了,這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要走:“你走吧,我等你回來。”
鳳七澤眼神深邃,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她在鳳七澤的眼中看出了擔心,她不禁覺得好笑,此時此刻難道不是她應該擔心阿澤麽,怎麽反過來了。
“我將暗影留給你。”他冷然說道。
杜雲溪卻一臉的無所謂聳了聳肩膀:“你回皇宮凶險萬分,暗影還是跟著你回去吧,這段時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你放心,我還有花蝴蝶呢。”
說著她拍了拍胸脯,一副非常有自信的樣子,
鳳七澤眼神更加複雜:“你就那麽信任他?”
“相信,我當然相信。”說著她臉上的笑意更濃,她自認為不會看錯人的,花蝴蝶雖然平時不太靠譜,但是心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