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溪看著那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愣了半晌,方才有些結巴道,“那、那你就那麽做了?”
杜雲溪有些哀歎,沒想到這一打,居然打了個單純娃。她擺擺手,看著那人點點頭後說道,“唔,我也不說什麽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轉身便走,卻聽到身後那書生大喊,“兄台,不知我以後怎麽找你啊?”
她心中正煩,隨口脫出一句,“熏香閣。”便再也不清楚那人之後的事情了,因為她遇上了更加煩躁的事。
“姑娘方才的舉措,讓人十分驚訝。”
杜雲溪剛走出那天巷口,正準備去縣衙看看能否去圍觀一下阿澤他們如何選官的時候,一轉身,便看到了熟悉的一道身影。
今日這人穿著一身白袍,身後的仆人也換了一個不再是昨天那眼睛都能吊上天的那個人。模樣還有點小帥,比起這前面的公子,雖然面部表情僵硬了些,可比他順眼多了。
杜雲溪扯著笑容看著那人,道,“公子,我們認識嗎?”
那白衣公子悄然一笑,嘴角笑容如花般綻放,令早就站立一旁指著他竊竊私語的女子們發出杜雲溪熟悉的尖叫聲。
“藍一卿。”
“什麽?”杜雲溪看著那人有些目光呆滯。
“藍一卿。”白衣公子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杜雲溪撓了撓耳朵,“啊,我耳朵裡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抱歉我沒聽到,您能再重複一遍嗎?”
“……呵呵。”藍一卿看著杜雲溪輕聲笑到,杜雲溪聽著他發出來的笑聲,微微扯了扯唇角,掩蓋住心頭湧上來的完蛋二字,一拱手,“抱歉這位公子,我這人沒什麽文化,實在聽不懂你的名字,看來還是我們沒有相識的緣分啊。既然這樣,我就先告辭了,後會無期。”
說完,她也不打消了去縣衙的念頭,小跑著朝另外一條街跑過去。
藍一卿搖著手中的玉骨扇,眉眼依舊帶笑的看著杜雲溪離開的方向,不語。和杜雲溪想象中的一樣,那人雖然常年帶著溫和笑意,可笑不見底,看起來很好相處,實則拒你於千裡之外。
“公子,此人是?”跟在身後的黑鷹有些疑惑的問道。昨日之前,他被派去其他地方行事,便錯過了藍一卿與杜雲溪相識的這一場景。
藍一卿朝前走著,一邊言語帶笑的對著黑鷹道,“是個有趣的人,要說昨日回客棧之前我對她僅限於男女之間的興趣的話,那麽回客棧之後,我便想和她有一合作的必要了。”
那邊杜雲溪跑了許久,轉頭髮現藍一卿並沒有追來以後松了口氣。那種人一看就不好惹,尤其是身邊跟著的那個黑衣男人,給她的危險警報不低於方才那李讓的。
應當是某個大家族的人,培養的明衛。
“唉。”她歎了口氣,“我隻想好好賺我的錢,以及讓阿澤當上官,沒別的想法了,不想走上人生巔峰踏進那個領域,千萬不要。”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所想的,和最後落腳的點,完全不同。
她一邊歎著氣,一邊朝著逛著昨日沒有開過房的那條街。她如今的主要目的便是在於為了她那藥膏找一份合適的代理商,既能讓人信服又能賣到好價錢的地方。
逛了許久,本看著周圍有專賣女子用品的地方,正準備踏進去,卻被看門的仆人給攔了下來。
“唉,幹什麽的?”那門衛是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比起杜雲溪她那個小身板來,不知道壯碩多少。
因為站在樓梯上方的原因,兩人看著杜雲溪的時候,都近乎垂直低著頭,杜雲溪略微離遠了一點,與他們平視後方才指了指店鋪裡頭,說道,“進去看看啊。”
那兩人對視一眼,眼裡有些明顯的嘲諷消笑意,然後面向杜雲溪的時候,正準備伸手拍拍她的胸口說些什麽。杜雲溪面色大變,側身躲了過去,皺起眉峰冷聲道,“你們幹嘛?”
年紀大些的男子捋了捋袖子,看著杜雲溪的動作有些懊惱的扭了扭脖子,“小子不錯嘛,有幾下功夫,要不然我們比試比試?”說著,他已經走下了樓梯。
杜雲溪擺擺手,“抱歉,我沒有那個心思同你打架。”
杜雲溪又不傻,在人家女兒家的店鋪面前打起來,再怎麽樣吃虧的還是她。
說著,她已經轉身離開。
剩下那背後的兩個漢子恥笑出聲,“沒點膽量的小毛孩,還想進店鋪,會去換個身世再過來吧。”
杜雲溪前進的腳步一頓,嘴角扯出一抹冷意極重的笑,緩緩轉身,“你再說一遍?”
“呦,惱羞成怒啦,哈哈哈,成,我就大發慈悲,再給你說一遍,回家去換個身世再來吧,卑微的耕者!”那兩人放肆大笑起來,惹得門內的姑娘們也都出來看熱鬧了。
周圍本就是街道,來往的行人更多,看杜雲溪被人羞辱竟然所有人都在看戲。
她一邊活動著手腕、腳腕,一邊將目光在周圍人群中過了一遍,將其面龐深深的烙在了心底以後,這才開口,“不是要比試麽?來。”
“呦。”那大漢一挑眉,從樓梯上下來,“來大夥看看啊,今兒個我同這小子比試比試,不死不休哈哈。”
這後一句話一出口,杜雲溪就聽見圍觀群眾中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不死不休?”
冷眼看了到來的藍一卿一眼,看著他整個人散發著光芒的同時眾人不自覺的為他讓路,走到不自覺為起的圈子裡層,看著杜雲溪道,“需要我為你準備些什麽嗎?”
杜雲溪笑了笑,“麻煩幫我準備一壺水和一條乾淨的汗巾,謝謝。”
“不必客氣,黑鷹。”藍一卿同樣會以一笑,同時下了命令給跟在身後的黑鷹。
“是。”
杜雲溪嘴角笑意未退,只是寒意更勝。有人給撐腰的感覺雖然很不錯,但過程還是得靠自己來撐場子。
她結束了熱身的動作,對著那大漢勾了勾手指,還做出了一個極其侮辱性的動作,握緊拳頭後伸出大拇指,而後旋轉一百八十度,用力往下一壓。
杜雲溪成功的看著那大漢的臉色變得漆黑無比。
“你小子找死!呀!”大漢怒吼一聲,提起拳頭朝著杜雲溪衝上來。
杜雲溪站在原地未動,只是估量著大漢在離她兩三步遠的距離的時候,轉身,踢腿,而後用力往下一踩。
成功的聽到了那人的一聲慘叫。
待那人還未過來時緊接著一套直拳別腿摔,將那人沉重的身軀重重的摔倒在地。
“還打嗎?”杜雲溪氣息平穩的用腳踩著那人的胸腹問道。
漢子因為被她直接襲擊了面門,正巧被一腳踩得咬傷了自己的舌頭,正捂著嘴說不出話來。看著杜雲溪的眼神中無不帶著驚恐,正打算著爬起來。
杜雲溪見他還有掙扎的能力,一腳又將他踩回原地,也不過眨眼的過程,杜雲溪踩著那人的手指,使勁的壓在青石板的地磚上挪動著,“還打嗎?”
那人痛極了,卻不能說話,只能漲紅了面龐和眼睛,用那淚水向她展示著自己已經臣服的事實。
“不打了?”杜雲溪明知故問道。
那人連忙點頭,痛苦的模樣讓周圍人一陣駭然。
“方才,不是還瞧不起我是耕者麽?怎麽,這會兒臣服在我這個窮人身上了?還說讓我去換個身世,就你們這種給人當狗的命,倒貼給我都不稀罕。”
杜雲溪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腳,成功的看著他那痛到極致卻又喊不出來的表情,她滿意的笑了。
松開腳後,看向那已經面色蒼白的店鋪人,“還有人看不起我是個耕者,要和我比試比試的麽?”
“沒、沒有,絕對沒有。”那群人慌張的向後退著,想要急忙擺脫自己方才說過的話。
杜雲溪也是懶得一個個的去教訓,殺雞儆猴已經足夠了。
她冷哼一聲後正準備離去,卻忽然聽見藍一卿的聲音突然出來,“公子,你要的茶水和汗巾,都已經備好了。”
杜雲溪朝他的方向看過去,藍一卿仍舊一臉老狐狸一般的笑意,在他人看來是溫潤如玉的青年,可在她看來,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洞。
看了一眼正端著東西的黑鷹,她抬眼看了一下藍一卿,見他笑容未變,心下情緒也逐漸平緩,方才拿起那茶水一口飲盡,而後拿起汗巾胡亂的擦拭了一番。
“多謝。”一聲謝後便轉身離去。
藍一卿跟在了後頭。
杜雲溪走了許久,發現那人依舊沒有離開之後,終於是忍無可忍一般的轉過身去,看著藍一卿,有些不耐煩的道,“你總是跟著我幹嘛?”
藍一卿背著手,緩緩走近她,“有一事,想和姑娘想商。”
“沒空。”杜雲溪直接留下這兩個字。
“三成財力支持,保他官路豐順。”
杜雲溪前進的步伐一滯,卻未轉身。
“最低四成。”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