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子殿下如此失態,前來傳話的侍衛也有些奇怪,但隨即急忙低下頭去。
太子的醜態誰敢多看?若是日後追究起來,那可是要命的。
“殿下,可是此刻過去嗎?”
侍衛的話直接將太子的心神拉了回來,要知道如今讓他過去的可是鳳國的皇上,所以那裡有讓皇上等待他的道理呢。
當下不再猶豫,直接從書桌後面走了出來,片刻以後隨著侍衛消失在了東宮的大門方向。
一路上太子一邊走,心裡還在不住的回想著這幾日裡皇上對他所說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
“太子仁義……”
“太子謙恭……”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誇讚,可是如今仔細想來卻都似乎蘊含了一些說不出的深意,似乎皇上明裡暗裡想要提醒他什麽。
又似乎只是簡單得誇讚於他。
想著這次父皇突然召見,太子心不由地提了起來,更是打定主意,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要好好的跟皇上解釋一番。
莫先生的險惡用心,他一開始就並不知情不說,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遠離莫先生。
一路想著便到了禦書房的門外,侍衛緩緩 退下,太子冷眼看了一眼門口的守衛,眸光微閃,站立一旁,並不急於進去。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裡面響起,片刻,一個笑的滿臉褶子的太監快步跑了出來,看到太子,臉上更是燦爛如花一般。
“老奴見過太子殿下。”
“公公不必客氣,如今可是父皇讓我進去嗎?”說話間目光不禁又瞅了一眼裡面,只是層層的帷幕遮擋,並不能看的清楚。
聞言,太監臉上笑容一滯,隨即越發燦爛起來。
“殿下,皇上此刻正有事情同諸位大人商議一時半會只怕不能結束,也是想到殿下您應該過來了,生怕讓你等了太久,這才急忙讓老奴出來的。”
“父皇同大人們商議?”
“殿下說的不錯,最近如此,皇上說了,要不殿下就先回去吧。等到事情完畢再來請安。”老太監笑容溫和,眼睛淡淡看著太子。
太子聽完公公的話,一下子愣住了那裡,原本還以為父皇突然召見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卻沒想到緊趕慢趕的到了連人都見不到不說,更是又讓回去。
這莫不是在耍著他玩嗎?想到這裡,臉上不由地也多了幾分薄怒。
抬眸看到眼前太監眼中帶著幾分深意的目光,太子急忙收了怒意,換上了恭謙的笑容。
“若是父皇有事在忙,孤自然可以先回去等待,只是不知父皇今日讓孤過來,公公可知道究竟是為了何事嗎?”
就算現在要離開,他也要問個清楚才行。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不過只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奴才,聖意如何又豈是老奴可以妄斷的呢。”太監連連擺手道。
“那既然如此。孤就先回去了,若有事情直接派人去叫孤過來即可。”回頭看了一眼書房,太子衝著太監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一直等到太子走的沒了蹤影,太監這才冷笑一聲,轉身進了書房。
“太子可是已經走了嗎?”依舊是層層的帷幕包裹後面,皇上一身常服盤腿坐在軟榻上,手中盤龍茶盞,姿態說不出的悠閑。
最重要的是房間裡除了皇上,並無其他人。
“回皇上的話,太子殿下已經走了。”太監垂首恭敬回答道。
聽了太監的話,皇上垂眸淡淡唑了一口茶水,低垂的臉上掩在暗影中看不出有什麽表情。
“那太子在聽了那些話以後可有什麽表情?可有說什麽話嗎?”
“殿下並未說什麽,只是問了老奴您讓他來的用意。”聽到皇上問起,太監低垂的眉眼中多了幾分異色,隨即用更為謙卑的態度回答道。
“朕知道了,你切退下吧。”帷幕後面安靜一片,響起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蒼涼和無力。
“奴才遵旨。”說完太監躬身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這些日子雖然聽了陽王的話,但是皇上心裡對於太子的懷疑始終沒有消失,他怎麽都沒法相信莫先生做出來的事情太子事先一點都不清楚。
要知道莫先生可是太子最為倚重的幕僚啊!
也正因為這樣,這些日子皇上刻意在朝堂上冷落太子,一方面是為了敲打太子,一方面也是為了從側面去驗證一下太子的品行。
看看他是否究竟真的包藏了謀逆的禍心,當然私下裡,皇上也派了其他人去調查,不過結果卻讓人心裡有些複雜。
太子一黨調查下來也並不是乾乾淨淨,除了一些小小的貪汙和賄賂以外,謀逆的事情竟是一點都查不到,似乎關於謀逆的想法,真的是莫先生一個人的想法一樣。
可是也正因為這樣,原本對太子懷疑之心減少的皇上重新又開始加重了對太子的懷疑,所以擔憂之下,也有了今日的試探。
沒錯,今日無事讓太子過來又讓他直接走開就是皇上心中一個實驗,為的就是看看太子在面對皇上如此怪異的要求之下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是結果皇上依舊並不滿意,太子打小就聰明,喜怒不形於色也是他打小就學會的第一堂課,所以隻憑這點並不能說明什麽他心裡沒有對自己的不滿。
金黃緞面做成的軟墊光滑而又柔軟,眉頭微沉的皇上緩緩放下茶盞,悠長的歎息一聲,緩緩從軟榻上起身,從帷幕後面走了出來。
小夏子那一日稟告上來的事情這幾天裡時不時就在皇上的腦海裡盤旋。
打他的那人是太子妃的人,那人時常出入太子妃的母家還有東宮。
溫潤如玉的扳指在手指無意識的轉動下,扳指的主人似乎心神也並沒有放在上面。
那那人好端端的打小夏子,會不會也知道了小夏子的身份呢?換句話說太子和太子妃會不會也知道了他在派人監視他們兩人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今日的一切就更加像是在演戲了!
“來人,把姬無夜給我帶過來!”幾乎是怒吼一般的聲音赫然響徹了整個禦書房,守在外面的侍衛領命快步跑向了遠方。
原本靜靜佇立在房頂琉璃瓦上的鳥雀嚇的翩然遠去,消失不見,風暴仿佛暗暗成型,只等著一個時機席卷世界。
七皇子府的後花園
此刻的鳳七澤臉上早就已經褪去了之前的擔憂,滿是燦爛的笑容,不遠處晨月和曉翰兩個孩子更是興奮的不得不,瞅著一個空擋就把手中的沙包衝著鳳七澤丟了過來。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看到沙包過來,鳳七澤一邊快速躲避,一邊連連求饒道,目光飛速的看向了一旁的暗喜。
暗喜會意替補了上來,加入了戰局,鳳七澤這才有機會退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玩的開心的三個人,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轉身朝著院門的方向有了過去。
“七澤……”剛走到門口卻看到杜雲溪一臉著急的迎面走了過來,急忙停下腳步。
“雲溪,你怎麽了?”
“七澤,那邊傳來消息了。”看到鳳七澤,杜雲溪臉色越發難看,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直接就去了書房,杜雲溪一向鎮定,除了孩子的事情。幾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她面容失色。
看到今日的她臉色大變,鳳七澤心裡也有了不好的預感,,心裡也在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
“七澤,之前我讓你調查幕後的黑手的事情,你可還記得嗎,”
才一坐下,杜雲溪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張信放在了鳳七澤的手中,一邊說道。
“自然記得啊,只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過來啊!”雖然不明白為何杜雲溪突然問起這事,鳳七澤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一日我讓你私下去調查,而事實上我也找人去調查了,如今已經有了消息,而結果就在你手中的那封信裡面。”
一聽這話,鳳七澤看了杜雲溪一眼,直接將信打開看完,一向俊朗的臉上,眉頭緊皺,表情扭曲,表情頗有些凝重。
“這上面說的可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不過我可以確定有八成可能是真的。”杜雲溪眼睛直視著鳳七澤的眼睛,認真說道。
再得到這封信,看了以後她也有些覺得不太可能,可是想想卻只能選擇相信,畢竟能夠知道寶藏的消息原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而如果是那些人的話,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可是那些人為何要這樣做呢?
這也是杜雲溪如今心裡最大的困惑。
其實那封信上並沒有寫多少字,甚至只有三個大字“珍寶樓。”
珍寶樓三個字對於京城裡所有人來說可以說沒有不知道的,並不是說因為它是最大的珠寶店,而是因為它是當今太子的嶽父開的珠寶店。
既然能夠有這三個字,那就說明這事同太子嶽父或者說太子妃的父親脫不了關系,可是……
“雲溪,你這個消息究竟從哪裡得來的?”幾乎是瞬間,鳳七澤再度急聲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