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你是說因為暗喜吃了姬無夜的藥,所以這才能夠從姬無夜那裡離開的對嗎?”
鳳七澤表情愕然,片刻,緩緩問道。
杜雲溪點了點頭,“除了這種情況,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畢竟這種也是最牢靠的事情,姬無夜沒道理不用這種辦法。”
“那該怎麽辦呢?”
聽完了杜雲溪的解釋,鳳七澤突然沉默了下來,如果真的如雲溪說的那樣的話,一切就更加糟糕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鳳七澤相信暗喜定然不會對兩個孩子不利,但是如今面臨生命的威脅。暗喜會如此選擇呢,畢竟求生是每個人的本能,即便他真做出了什麽樣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危險了,兩個孩子也危險了。
不是鳳七澤非要將人往壞的方面想,實在是經歷了那麽多風雨以後,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事情想多一些是沒有壞處的。
這一次杜雲溪的反應讓鳳七澤十分驚訝,杜雲溪看了他一眼,半晌搖搖頭,顯然面對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如果要把暗喜抓起來的話,那麽兩個孩子那裡定然說不過去,可是如果就任憑暗喜繼續留在他們的身邊,那麽暗喜就無疑於一個定-時-炸-彈。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爆炸了,最重要的是那個爆炸的結果未必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要不暫時先把暗喜藏起來吧……”低頭思考了半天,鳳七澤提出了建議,只是杜雲溪依舊搖搖頭,不為別的,孩子那裡沒法通過。
就衝暗喜的突然失蹤,兩個孩子擔憂的模樣就可以說明暗喜在孩子心中意義不同,這個時候貿然將暗喜抓起來,兩個孩子只怕要難過死。
搞不好還會生他們的氣,這樣的事情杜雲溪做不出來。
“那我們該怎麽辦啊?”鳳七澤徹底沒了主意,雖然暗喜確實是救過兩個孩子的命,但是如果因為這個就放過暗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不這樣吧,我看這事情還是宜早不宜遲,我們盡快辦了。”
“一會我們一起過去,你把兩個孩子帶走,我去同暗喜說會話,看看具體怎麽個情況。”一盞茶以後,杜雲溪緩緩說道。
“那行吧。”
畢竟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鳳七澤伸手將一臉疲憊的杜雲溪攬入懷中,此刻雲溪說的不錯,馬上北狄使團就要來了,暗喜的事情還是盡快解決的好。
商量好,兩個人便立馬離開了院落直奔花園而去,這段時間,兩個孩子沒事都喜歡在花園裡玩耍,此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此刻定然也在那裡。
根據方才得分工,果不其然到了花園看到的是兩個孩子同暗喜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的感人場景,當然杜雲溪也沒有錯過,晨月臉上那點點的淚痕。
鳳七澤順利的將兩個孩子帶走,花園裡便只剩下杜雲溪還有暗喜兩個人。
“夫人有什麽話隻管問便可。”
眼瞅著兩個孩子被帶走,暗喜早就知道杜雲溪定然有什麽事情要問自己,所以不等杜雲溪開口,搶先說了出來。
“姬無夜可是給了吃了毒藥?”
既然暗喜如此直白,杜雲溪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眼睛直視著眼前的男子,直接問出了她的問題。
顯然沒想到杜雲溪會一下子猜到,暗喜一臉震驚的表情,片刻以後這才緩緩緩和了下來。只是表情已然不似方才那麽平靜。
畢竟想起來自己吃了毒藥,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心情好的。
“夫人如何知道的?”此言一出便意味著暗喜承認了他吃了毒藥。
“這個暗喜你不用管,我讓七澤帶走孩子是為了同你說說心裡話,你如今既然吃了毒藥。那你是怎麽想的呢?以後。”
“夫人可是在懷疑我會對晨月還有曉翰不利嗎?”雖然杜雲溪問的委婉,但是暗喜瞬間便反應過來,沉黑的眸子裡帶了幾分受傷,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畢竟可以理解,這個時候,杜雲溪擔心她的孩子受到傷害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只是為何心裡還會……
“不不不,暗喜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知道這個毒藥嗎?你可知道怎麽解毒嗎?”
雖然心底暗暗有些發虛,但是杜雲溪還是快速的打斷了暗喜的話,一臉誠懇的說道,心中更是為方才他們的懷疑而愧疚。
剛才暗喜的表情變化已經說明了他即便中毒了也定然不會傷害兩個孩子。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你在擔心我嗎?”幾乎是難以置信一般的口吻,暗喜一字一頓問道。
杜雲溪毫不猶豫的鄭重點了點頭。
“你是晨月和曉翰兩個孩子最為相信的人,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出事,我明白你方才是生怕我們擔心所以這才隱瞞的,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同樣希望你平安。”
“而我希望你好好的陪著兩個孩子,”
杜雲溪這裡的話全部都是她的真心話,晨月和曉翰並沒有什麽同齡的朋友,而暗喜成了他們的朋友,她自然希望他可以陪著他們很久很久。
“夫人,我錯了,我剛才不該誤會夫人。”暗喜意識到杜雲溪說的是真話,鼻頭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來,只是他死命的壓抑著。
“這毒藥。我只知道叫死神藥,其他的並不清楚,不過姬無夜既然敢給我吃,應該也有解藥。”
此刻看著眼前男子感動的樣子,杜雲溪面上平靜,心裡卻是心虛的不行,卻依舊鎮定自若道。
“既然你知道是什麽藥就好,剩下的時間你就好好陪著兩個孩子,一旦姬無夜那邊有什麽消息,你立馬告訴我們。”
“至於解藥的事情,我會和七澤馬上去調查。”說完杜雲溪衝暗喜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兩個孩子也回來了。
暗喜再也抑製不住。抱著晨月和曉翰不大的身子哭了起來。
“哎呀,暗喜你別哭啊,娘親說了大人都是不流眼淚的,但是你哭了,你是因為想我們嗎?”
晨月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一邊像大人一樣拍著暗喜的肩膀,一邊說道,倒是一旁的曉翰望著暗喜,眸子複雜,不過很快吐了一口氣,表情無奈。
“暗喜,你別哭了啊,哭的我心煩啊!”
暗喜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兩個孩子一副得逞的得意模樣。
依舊是昏暗的暗室裡,陽王都快要瘋掉了,每天只要一想起姬無夜那個家夥居然被人救出去,而他卻被丟在這裡,他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越來越平靜了,因為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姬無夜的逃跑並不是他的父皇,北狄王派人所為,而是鳳國自己人。
只是明白了這個事實以後,他又開始變得越來越煩躁,既然那些人選擇了救姬無夜,那就說明同姬無夜做了交易。
可是他們選擇了姬無夜卻沒有選擇他,那就說明他們看不上自己,說明自己不如姬無夜。
雖然陽王有時候也覺得是這樣,但是被別人如此區別對待,他的心裡終究難以平衡。
“喂!去把你們太子給我叫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他。”
陽王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抓住門邊,對著外面的守衛大聲吼道。
“叫什麽叫,太子也是你想見就見的嘛。”守衛頗有些不耐煩的呵斥了一聲,隨即依舊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吃著花生喝著小酒。
“我告訴你,我可是北狄的皇子,你怎麽敢這樣對我?”聽著守衛毫不客氣的呼喝聲,陽王心頭的火直接燒到了腦門上。
“那又怎樣,這可是鳳國,我就這樣對你怎麽了?”
守衛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譏笑著看了一眼陽王,滿是不屑。
“你!……”
“陽王多日不見,怎麽這麽大的肝火呢?”就在這時,突然腳步聲響起,伴隨著出現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只是結合著走著陰陽怪氣的語調,陽王莫名平靜了下來,眸子直勾勾盯著門口的方向。
“小的們拜見太子殿下。”守衛早在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忙不迭的跑了過去行禮。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同陽王說。“擺擺手打發了獄卒,太子的臉出現在了陽王的面前。
自顧自的親手搬了把椅子,隨意的擦拭了兩下,就這麽隔著牢門在陽王面前坐了下來。
“殿下,太子殿下您可來了?鳳皇究竟什麽時候放我啊?你快告訴我啊!”
這時陽王如夢初醒一般,堆起笑臉,一臉討好的衝著太子問道,
“這個嘛不著急,陽王殿下還不知道吧,如今北狄使臣馬上就要到鳳國京城了,所以陽王出去可以說是指日可待了啊。”
涼涼看了陽王一眼,太子輕飄飄的將北狄使臣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臉上卻絲毫沒有喜悅的表情。
不過陽王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現在腦海中隻充斥著一句話,那就是北狄使臣要進京了,那麽他馬上也就要出去了。
畢竟姬無夜已經回到了北狄,使臣突然來鳳國,除了為了他還能有什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