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可算出來了,沒事吧。”門口早已經等的著急的婢女看到杜雲溪走出來,急忙迎上去,上下一番打量以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好看著她,一應吃食別缺了她知道嗎?”衝婢女微微一笑,杜雲溪轉過身來,看向兩個守衛,沉聲道。
話音落下,兩個守衛面面相覷,隨即齊齊半跪拱手道。“小人知道了。”
見狀杜雲溪滿意的點點頭,一手拉起婢女,抬腳就要離開這裡。
平底起驚雷也不過如是,只是此刻起的不是驚雷,而是一陣微微的秋風,婢女滿臉詫異的盯著突然停下腳步的杜雲溪。想了想疑惑問道。
“夫人,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東西拉在裡面了嗎?”說話間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五米外的地牢,面露怯色。
面對婢女的詢問,杜雲溪並未回答,方才清冷的眸子滿是戒備,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以後突然拉著婢女回身朝著地牢的方向走去。
婢女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被帶到,等到回過神來只能詫異跟著杜雲溪的步子,一邊跑一邊想要開口卻在抬眸看到眼前的一切時驚呼出聲。“啊!”
“閉嘴!”幾乎是瞬間,杜雲溪停下腳步一把捂住婢女的嘴,冷聲呵斥一聲,隨即看向眼前。淡淡一笑道。
“幾位莫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可不是什麽普通宅子,這裡是七王府。”雖然語氣平靜,但是身為上位者的威嚴氣勢不改。
此刻幾個黑衣人將她們主仆兩個圍在中間,手中刀刃寒光凜冽,看的人頭皮發麻。
住嘴的瞬間,婢女慌亂之下便朝著地牢看去,卻發現地牢處的兩個守衛不知道被點倒了還是怎樣軟軟的倒在一旁。沒有動靜。
“夫人,怎麽辦啊?他們好像昏迷了。”
婢女心下大驚,顫抖著湊近杜雲溪指著前方道,話還沒說完只見婢女悶哼一聲同時倒地。
見狀杜雲溪眸色瞬間變冷。“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夫人請放心,這你身邊的丫頭太過聒噪了些,我不過點了她的睡穴,讓她休息休息罷了。”
杜雲溪話音落下,黑衣人中緩緩走出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臉被黑巾包住看不出長的什麽模樣,不過那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倒是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你是何人?”看到男子接話,杜雲溪挑了挑眉,笑著問道。
“在下只是一名殺手。”男子點頭回答,十分迅速。
“你們是殺手卻來我這王府,莫不是要殺我不成?”
“夫人多慮了,在下雖然只是江湖中人卻對夫人早有耳聞,今兒冒昧前來實在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夫人答應。”
“不情之請?”杜雲溪聞言有些好笑。“你們是殺手卻想要對我提要求,莫不是想要殺我府中的某個人不成?”說話間,杜雲溪的眸子直直盯著黑衣男子。
“這樣的事情只怕我不能答應。”
“夫人放心,在下身份是殺手卻不是隨時都要殺人的,這次只是受人之托想要從夫人手中帶走一個人罷了。”
此刻男子語氣不似方才冰冷,多了幾分說不出得客氣。
“只怕也不行。”
杜雲溪沉思良久,抬眸搖搖頭,直接回絕了男子的要求。男子眸色微沉,凝視杜雲溪片刻,突然出聲。
“夫人這樣說,難道夫人當真一點不怕死嗎?”
“不,我怕死。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可是說了你不會殺我的。”莞爾一笑,杜雲溪回答道。
“但是在下也說了今日是受人之托,如果夫人不答應的話,即便在下佩服夫人,只怕也要讓夫人難過了,所以夫人你當真不願意嗎?”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勉強我,所以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燦爛一笑,杜雲溪認真說道。
氛圍瞬間變得詭異起來,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杜雲溪,就仿佛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內心一般。
突然一個個頭矮小的黑衣人突然走了出來,湊到男子耳旁低聲說了幾句,男子眸色越發陰沉,“退下!”
矮小黑衣人無奈,回頭狠狠瞪了杜雲溪一眼又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詭異讓杜雲溪好半天都理解不了,良久深吸一口氣,友好的衝那矮小黑衣人笑了笑,這才抬眸看向高大男子。
“閣下不用等了,我不會答應的。”說完頓了頓又繼續道。
“閣下自稱殺手,又對我略有耳聞,那定然也關注朝廷之事,如今民間流言當今皇上要廢黜太子殿下的消息想來閣下也應該知道吧。”
男子劍眉微挑,看著杜雲溪,不說話,似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只是杜雲溪卻突然笑了。“怎麽閣下還沒聽明白嗎?這樣吧,我再問一句,那位交托閣下的人是誰?”
聞言男子臉色大變,只是因為有黑布包著看的不太分明,但是杜雲溪卻已經隻憑男子瞬間收縮的瞳孔驗證了她的猜測。
那個藏在後面把輕月送入七王府,如今更是派遣殺手來劫的人是皇室中人,而且同太子殿下鳳臨齊脫不了關系。
“傳聞七王妃能言善辯,心思狡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這人在下今兒必然帶走,得罪了。”
眼看著男子突然握緊手中的刀,杜雲溪暗叫不好,又是一陣微風掠過,原本靜靜站立的黑衣人齊齊揮舞著手中的劍朝著杜雲溪衝了過來。
“住手!”明明氣勢磅礴,可是隱隱含著的古怪的幾分女子的柔媚卻讓這一聲怒喝毫無力度可言。
不過看到在場的眾人停下,齊齊扭頭看他,和尚十分滿意,甚至還有些許的得意。
依舊是破爛的一身百衲衣,癩子和尚無二晃晃悠悠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圓滾滾的胖臉上,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幾個壞主意出來。
“夫人,您怎麽跑這兒來了呢?可是讓和尚我好找啊!”老遠,看到杜雲溪,無二的臉便拉了下來,忍不住抱怨道。那樣子竟是好像半點沒有看到四周緩緩圍上來的黑衣人一樣。
此刻看到癩子和尚無二,不得不說杜雲溪是有些驚訝的,要知道自打她認識他,他在她心中便是一個遊手好閑,吊兒郎當的花和尚。優點沒有,缺點倒是一大堆。
可是如今明眼人看一眼便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往日裡膽小如鼠的人居然就這麽大搖大擺湊了過來,難道他就不怕死?難道往日裡竟是自己看錯他了嗎?
不自覺的輕月那一晚的事情突然湧上心頭,看著越來越近的無二,杜雲溪眼睛眯了起來,甚至忘了回答無二的問題。
“夫人,怎麽你不說話啊,莫不是在為上次的事情生和尚的氣?”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看到站在面前的和尚,杜雲溪勾唇一笑,輕聲問道。
“哎呀,和尚剛才不是說了嘛,這是找夫人找到這裡的啊,”說完和尚摸了摸後腦杓,問道。
“可是夫人您好端端的怎麽來這裡呢?”
“你猜啊!”
眼角的余光看到方才高大黑衣人眸色陰沉,杜雲溪臉上笑容更盛,悠然道。
“和尚才不猜呢,和尚最是討厭那些佛經這才離開寺廟的,夫人你還是快些告訴和尚為何會來這裡吧。”
說完癩子和尚無二環視了一眼四周,最後將目光放在了藤蔓遮擋之下的地牢入口。眉頭皺了皺,一臉難以置信道。
“夫人,這裡不會就是那個關著輕月的地牢吧。”
“怎麽,有什麽問題?”兩個人你來我往,渾然不覺四周的包圍圈已經越來越小。
終於再也容忍不了被忽視的高大黑衣人,冷哼一聲,對著無二道。“哪兒來的死和尚沒事還是滾遠一點,免得一會沒了腦袋。”
說完舉刀就朝著杜雲溪衝了過去,杜雲溪倏然色變,情況可以說十分危急,就在杜雲溪心思急轉該怎麽辦的時候。
“你他媽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罵佛爺!你下輩子是不是想要當畜生啊!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敢罵佛爺!你也配!”
原本一臉笑容的癩子和尚無二仿佛一瞬間變了一個人一樣,倏然轉身,對著黑衣人就是一陣大罵,那雙手叉腰的樣子無端讓杜雲溪想起前世那些菜市場買菜的大媽。
一時間原本危急的境況似乎因為和尚的罵街變得有趣起來。
“說啊!怎麽不說話啊!給你點臉你就真以為自己有臉了啊!居然大白天的還穿黑衣裝鬼,你莫不是想要早點死吧?”
看到眾人停下,癩子和尚無二似乎一下子更來勁了,當即滔滔不絕又是一場大罵。
肉眼可見的高大黑衣人腦門青筋暴起,其他黑衣人沒有動,但是臉色也變得極為古怪。但是因為包著黑巾同樣看不清楚。
“死禿驢!你當真是活夠了!好!老夫今兒就送你上西天去見見佛祖!”
再也按捺不住,高大黑衣人怒吒一聲,舉著刀朝著癩子和尚無二劈去,若是劈中的話,和尚那個腦袋立馬就可以變成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