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點名,原本面容平靜的輕月臉上飛快閃過一抹不自然,隨即看到眾人目光齊放在她身上,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不知道大師這是何意思?”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面色各異。
在這片刻詭異的氛圍裡,杜雲溪吩咐了婢女幾句,婢女點頭,很快消失在門口。等到杜雲溪轉過身來。
卻見癩子和尚無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什麽意思?和尚我還能有什麽意思呢?不過是問問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罷了。”
說完滴溜溜轉的眸子緊緊盯著輕月,直看的輕月避開他的目光這才語氣低沉問道。“你為何看著如此的慌張,莫不是你在心虛什麽嗎?”
說完仿若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緊閉雙眸的冷情姑娘。
“回大師的話,奴婢沒有心虛,奴婢只是為冷情覺得不值……”微搖搖頭,原本一臉不安的輕月在眾人目睹之下突然嚶嚀一聲,滿臉委屈的哭了起來。
這一幕眾人有些始料未及,等到回過神來,眼前的輕月已是一副淚流滿面的模樣,梨花帶雨得模樣更是多了幾分說不出得動人情態出來。
杜雲溪淡淡收回目光,隨即同旁邊的不說話的鳳七澤相視一眼,站起身來,緩行幾步走到癩子和尚無二的面前,眸子深邃,無二愣了愣,隨即一臉不甘的起身將椅子讓給了杜雲溪坐下。
“輕月你剛才說你為冷情不值?這話什麽意思你說清楚。”清冷的眸子,平和的語氣,可是卻分明蘊含了巨大的風暴一般,讓人不敢隨意接話。
“夫人,奴婢……奴婢只是隨口之言罷了,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輕月渾身一顫,若是落在有心人眼裡只怕要懷疑杜雲溪對她做了什麽才會讓她對杜雲溪如此的害怕,
可是在場的不要說有心人,只怕是相信她話的人都沒幾個,都只是仿佛看戲一般冷眼瞧著。
“隨口之言?隨口之言就能讓你委屈成這幅模樣,”冷冷一笑,杜雲溪緩緩道。“說吧,有什麽話不妨說清楚,免得別人知道了要說我這個夫人沒有不講道理了。”
輕月聞言連連擺手後退,那驚慌的模樣猶如面前的杜雲溪如洪水猛獸一般。“夫人多慮了,奴婢真的只是隨口之言,真的是,夫人要相信我啊。”
說著看到杜雲溪臉色不改,一個閃身竟是直接從地上一躍而起,朝著一旁的鳳七澤奔了過去。“王爺救命啊!救命啊!”說著雙手伸開就要撲入鳳七澤的懷中。
看著這一幕,杜雲溪眼底微冷,倒是癩子和尚無二眼中瞬間綻放極大的光彩,心頭旺盛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整個人一副看好戲的盯著眼前的一幕。
“啪!”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癩子和尚無二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陣惋惜,這不識風情的男人著實是天底下最冷的石頭。
杜雲溪則面容不改,依舊平靜無半點得波瀾,只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眼底似有淡淡的光彩湧現,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只見鳳七澤好整以暇的整理著自己整潔沒有半點褶皺的衣袖還有下擺,那專注的樣子就好像沒有注意到因為自己的突然閃身而摔在地上的女子一般。
地上女子眼底滿是憤憤和不甘心,一臉幽怨的緩緩站起身來,最後在鳳七澤面前盈盈跪下。“王爺……”
依舊是酥麻柔媚至極的聲音,偏偏卻忘了眼前是一塊冷石。
“何事?”仿若剛察覺到一般,鳳七澤幽然抬眸,盯著眼前的女子,語氣冰冷。
“奴婢請王爺救命。”似乎知道勾引沒有什麽用,輕月此刻再說話正常了許多,只是眼底的柔情和媚意仍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救命?有誰要要你的命嗎?”鳳七澤聞言眼底一抹嘲諷,冷冷問道。
“有,只是奴婢不敢說。”誰知道面對鳳七澤的隨口詢問,輕月卻是一臉認真的點頭。
此言一出,在場三人面面相覷,隨即又齊齊將目光放在了輕月身上。
“噢,你不敢說,說吧,今兒有本王在,只要是真的,本王就保你性命。”頓了頓,七皇子鳳七澤肅聲說道,說話間眸子看向杜雲溪。
似有所覺一般,杜雲溪回眸,兩雙眸子在空中糾纏不已這才戀戀不舍分開。
看著兩人的樣子,輕月心底更生出幾分妒忌出來,當下回頭恨恨瞪了杜雲溪一眼,然後立馬對著鳳七澤又是一個磕頭。
“王爺說了可是要說話算話的,要奴婢的命的不是別人正是夫人杜雲溪!”說話的同時,手牢牢的指向了神色不明的杜雲溪。
“你說什麽?”鳳七澤語氣依舊平靜,只是眼底卻仿佛藏有風暴一般。
“王爺,奴婢說夫人想要奴婢的命!”毫不膽怯的同鳳七澤對視以後,輕月突然起身跑到床榻旁邊,手指又指著昏迷不醒的冷情。
“而且要請王爺恕罪,剛才冷情的事情奴婢騙了王爺,其實冷情不是昏迷的,她其實是中毒了,而下毒的人正是夫人!”說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緊緊貼著地。
“請王爺為冷情做主。”
癩子和尚無二原本是抱著看好戲的目的跑過來的,卻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竟是變成了這個樣子,七王妃居然成了下毒人,而原本的小婢女昏迷則是因為中毒所致。
一陣瞠目結舌以後,癩子和尚無二適時的閉上嘴,口呼一聲“阿彌陀佛”以後便不再言語,倒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杜雲溪在聽完輕月的話以後眸子深了幾分,最後更是變成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看的人心底裡隱隱有些發涼。
“你說冷情昏迷是因為王妃下毒所致,你有何憑證?”良久以後,七皇子鳳七澤漆黑如墨一般的眸子直直盯著眼前的女子,幽幽出聲問道。
“回王爺的話,奴婢沒有證據,奴婢只知道冷情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同奴婢說了一些事情以後就突然昏迷了……”
輕月搖搖頭回答道,還沒說完便被鳳七澤冷聲打斷。“你說冷情回來的時候同你說了一些話?什麽話。”
““冷情告訴奴婢因為她是皇上親自指派來王府的側妃,而王妃因為妒忌不接聖旨不說。甚至讓她做了院子裡的一個婢女來羞辱她。”
“這些本王都知道,只是這些嗎?還有其他的嗎?”鳳七澤淡淡道,隨即又問道。
“冷情說王妃一向苛待她,可是今兒卻對她特別好。特意讓廚房做了酸奶酪給她喝……”
酸奶酪?聽著這個熟悉的名詞,杜雲溪不禁想起上午的一幕,原本這酸奶酪是她最喜歡喝的,偏偏廚房拿來的時候正好冷情進來了。
所以就分了一小碗出來給她喝了,卻沒想到……杜雲溪微微抬眸看向面前的輕月。恰好看到鳳七澤看過來的目光一閃而過。
“所以你想說王妃給冷情喝的酸奶酪裡下了毒對嗎?”鳳七澤直視輕月問道。
“王爺,冷情昏迷以後奴婢仔細回想了冷情告訴奴婢的事情,冷情說了今兒一切的飲食都和往日一樣,唯一多出來的便是這酸奶酪。”
“今兒奴婢也沒聽說府中有其他人昏倒的事情,所以冷情昏倒一定同這酸奶酪有關系,至於下毒也只是奴婢的猜測。”說到最後,輕月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
不過隨即又提高了嗓音。“還請王爺徹查此事,為冷情做主啊!”
聽完了輕月的話,七皇子鳳七澤沉思片刻,抬眸看向對面的杜雲溪。“雲溪,這事你怎麽說?”
“回王爺的話,酸奶酪此事是真,我今兒確實給冷情喝了酸奶酪,但是裡面並沒下毒,而且我今兒也喝了,並沒有昏倒。還請王爺明鑒。”杜雲溪起身,認真回道。
“王爺,夫人,太醫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小廝跑了進來稟告道。
“我讓請的。”杜雲溪看到鳳七澤面露疑惑,適時插話道。說完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冷情,心底一抹冰涼。
要知道今兒這酸奶酪的事情可是只有她和婢女還有冷情三個人知道,但是事情卻從輕月口中說出來,那只能說明酸奶酪的事情是冷情告訴她的,偏偏冷情如今又昏倒了……
這一切的一切……想著之前兩人的推心置腹,杜雲溪深吸一口氣不敢繼續往下面想,轉過身來,卻看到鳳七澤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會意的她搖搖頭,鳳七澤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這才吩咐小廝讓太醫進來。
這次來的太醫是一名年輕公子,後背背著一個小藥箱,因為剛進太醫院的緣故,所以杜雲溪兩人都不認識,只是待他行禮過後這才知道他姓李。杜雲溪微微一笑道。
“有勞李太醫為我這婢女診斷一下……”
“七王妃客氣了,這是下官的分內之事。”
欠身一禮,李太醫將隨身的藥箱取了下來,然後拿出脈案放在了床榻的邊緣上為冷情診脈。
看到李太醫忙活,四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