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暗喜是晚飯時候,被進屋的侍女發現的,當時侍女看到蜷縮在地上的暗喜直接嚇了一大跳,上次看到他還有鼻息這才急忙叫了府醫過去。
因為知道晨月和曉翰兩個孩子對暗喜的感情,府中所有人把這事給藏了起來,而杜雲溪和鳳七澤一直到回到府中才知道此事,急忙去了暗喜的房間。
跨過院門,院落裡依舊靜寂一片,唯有點點的燈籠暗火在林間閃爍,看著略覺得有幾分溫暖,杜雲溪同鳳七澤相視一眼,立馬朝著最亮的地方奔去,臥房。
同院落的冷清相比,臥房裡人倒是多了幾個,不過也都是伺候暗喜和同暗喜關系好的府中下人,看到兩人進來,急忙上前行禮。
這人一散開便就露出了後面靜靜躺在床榻上的暗喜。
看著房中眾人,杜雲溪最後將目光放在了距離床榻最近的侍女身上,然後擺擺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鳳七澤搬了個凳子過來,放在杜雲溪面前。杜雲溪略有驚訝,就要拒絕,卻被鳳七澤一把按到了椅子上,無奈只能坐下。
隨即抬眸看向那唯一被留下表情忐忑而又帶了幾分擔憂的女子。
“回夫人,奴婢晚飯看到暗喜公子沒有過去,所以就進來看看是怎麽回事,誰知道才一推門便看到暗喜公子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
“奴婢便急忙奔了出去喊了其他人還有府醫過來。”
“你說你進來就看到暗喜躺在地上,那可有看到其他人嗎?房間裡可有其他的異常嗎?”聽完了婢女的解釋,杜雲溪沉眸片刻,輕聲問道。
“奴婢只看到暗喜公子一個人,其他人並沒有看到,至於異常,當時奴婢嚇壞了,所以也並沒有注意到。”小丫頭回眸瞧了一眼床榻上的暗喜,輕聲回答道。
“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了,幫我把府醫叫過來。”想了想,杜雲溪示意女子退了出去,只是話音落下。侍女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這一幕倒是讓杜雲溪有些詫異了。“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夫人,公子一定會沒事的對嗎?”侍女美眸中翻滾著淺淺的情意和深深的擔憂,看的杜雲溪心中一動,暗暗好笑,自己怎麽以前一直沒有發現此事呢?
“我不能保證他一定沒事,但是我會盡我所能來保證他沒事。不過還是請你放心。”回過神來。看著侍女,杜雲溪表情鄭重的回答道。
“那奴婢多謝夫人。”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侍女滿臉感激的對著杜雲溪深深行了一禮,這才緩緩退了出去。只是臨走時目光還是忍不住掃了一眼暗喜。
“倒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一樁姻緣呢?”
杜雲溪看著婢女離開時那依依不舍的樣子,轉過眸子看著鳳七澤感慨道。
“是啊,我們一直忙於其他事情都給忽略了,這件事情完了,等到暗喜醒了,說不得我們可以好好的撮合一下這兩個人,你別說我看著兩個人倒是挺配的。”
同樣看到方才那一幕的鳳七澤被杜雲溪的引起了強烈的八卦興趣,盯著暗喜,笑著嘀咕道,只是說完片刻長長歎息一聲,搬了個凳子同杜雲溪坐在了一起。
即便他此刻設想的再好,那也是要等暗喜醒來才可以實行的,如果暗喜就此醒不過來的話,那麽一切白搭,所以話說回來,暗喜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好端端的會昏迷在地上呢?難道說是因為那死神藥嗎?
暗暗沉思片刻,鳳七澤在杜雲溪的注視下,緩步走到暗喜面前,緊緊盯著他的臉龐瞧了許久,這才無奈將目光收了回來。
“怎麽樣?可是看出了什麽出來嗎?”杜雲溪問道。
“臉皮略有幾分蒼白,眉頭緊皺,其他的看不出有什麽情況。”搖搖頭,鳳七澤緩緩說道。說完看向杜雲溪,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雲溪,你說這暗喜突然昏迷會不會是因為那死神藥的緣故啊?”
聽到鳳七澤這樣說,杜雲溪並沒有直接回答,先是環視一眼四周,然後徑直起身走到了外間,對著外間又是一頓觀望,最後目光在桌子上定了下來。
看不懂杜雲溪舉動的鳳七澤早在杜雲溪起身的時候就跟了出來,隨即同樣將目光放在了桌子上。
暗喜的房間裡布置說不上簡樸,但是這桌子上卻一目了然,一個托盤,一個茶樓,幾個茶盞,其他的便只剩下光可鑒人的桌面。
看了許久,鳳七澤也沒看出個名堂出來,忍不住低聲問道。
“雲溪,你在看什麽呢?”
說話間,杜雲溪突然動了,只見她扭頭看向了對面,鳳七澤無奈繼續追看了過去,心頭卻更是無奈,明明一樣的桌子,托盤和茶盞,這雲溪究竟在看什麽啊?
“七澤。你有沒有注意到,這桌子上都有一個用過的茶盞?”就在鳳七澤打算再問一遍自己的問題的時候,杜雲溪突然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回眸看著他,輕聲道。
“有茶盞不是很正常嗎?喝茶肯定要用茶盞啊!”鳳七澤不以為意回答道。
“可是如果只是暗喜一個人喝茶的話,那就應該只有一個茶盞,但是如今卻有兩個,說明了今天暗喜這裡有人喝茶。”
杜雲溪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要知道府中其他人不會在暗喜這裡喝茶,兩個孩子歲數小,最是討厭喝茶,你我又都出去了,所以我可以斷定暗喜這裡喝茶的人一定是外來的。”
聽完了杜雲溪的解釋,鳳七澤回頭盯著兩個茶盞看了許久,臉上的漫不經心緩緩褪去,變得凝重起來。
“雲溪你是在懷疑……”
“不錯,我懷疑姬無夜那邊的人應該今天來找暗喜了。”點了點頭,杜雲溪將鳳七澤後面的話補充了出來。
方才鳳七澤的懷疑同樣也是她的懷疑,既然是如此古怪的死神藥,沒道理吃了以後沒有半點的反應,可是一直以來暗喜在吃了以後卻從未聽說過有其他反應。
這也是杜雲溪覺得奇怪的地方,可是如果說今天那位姬無夜的人到來,那麽再聯系上暗喜突然昏迷在地上,那麽死神藥的事情也就可以說的清了。
就在這時,外面腳步聲響起,杜雲溪和鳳七澤同時扭頭看去,卻是府醫走了進來。
“老朽拜見王爺,夫人。”才一進門,府醫便急忙行禮道。
“府醫,不必客氣,還請坐下。”鳳七澤客氣指著一旁的椅子上道,府醫原本就在府中資歷甚深,聞言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不知道王爺和夫人叫老朽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府醫,我想知道你剛才對暗喜的檢查結果。”這一次不等鳳七澤開口,杜雲溪搶先一步開口問道。
“回夫人的話,老朽方才來了以後對暗喜公子做了檢查,暗喜公子除了脈象有些微弱以外,身體也突然變得極度的虛弱……”
一聽這話,杜雲溪一愣,忍不住追問道。“府醫這是何意?還請解釋一二。”
“回夫人的話,暗喜公子自打來了王府以後,老朽也曾給他診脈,但是脈象強勁,從無此等虛弱跡象,而老朽方才來時,發現暗喜公子似乎之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這才身體損傷,呈現虛弱之相。”
“遭受極大痛苦?”這一次是鳳七澤驚呼出聲,滿臉的難以置信。
“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這樣。”雖然言辭謙虛,但是府醫臉上卻是自信滿滿,幾乎可以斷定他說的應該就是真相。
“那府醫,暗喜什麽時候可以醒來呢?”
“最遲明天。”
“既然如此就多謝府醫了。”眼看著府醫離開,杜雲溪和鳳七澤相視一眼,轉身進了臥房,床榻上的男子雖然氣息平穩,但是眉頭卻死死的皺在一起。
“雲溪,我們該怎麽辦呢?”
如果府醫沒有說錯的話,暗喜的突然昏迷應該同他吃的那顆死神藥有關,究竟是怎樣的痛苦能夠讓人生生的疼暈過去,鳳七澤甚至不敢去想。
“為今之計要麽找到大夫,要麽找到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床榻上的男子,杜雲溪一字一頓說道。
可是聽完杜雲溪的話,鳳七澤臉上除了擔憂卻又多了疑惑,找到大夫可以理解,可是這個那人又是誰呢?
不過鳳七澤並未疑惑太久,很快杜雲溪便將他的困惑解釋清楚了。
“藍一卿那邊說沒有消息,那位老前輩又形跡奇怪,所以我們如果想要救暗喜的話,只能找給他下藥的人。”換句話說也就是今天出現在暗喜房間裡的人。
可是暗喜如何同那人聯絡又一向不同杜雲溪還有鳳七澤說,想要從人海中找到那人無疑於-大-海撈針,更重要的是如今暗喜還昏迷不醒。
幾乎是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兩人沉默了下來,不過下一秒鳳七澤猛然站了起來,一臉古怪的看向杜雲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