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我正想晚點就來你家。”說著看向張氏：“我們家那兩頭豬吃了你們大半年的豆渣，我跟他爹商量過了，想給你們一頭，看你們什麽時候想殺了?“

  “這怎麽能行?！“張氏激動的連連擺手：“葉子姐，這豬我們不能要。”

  “是啊，胖嬸，我娘說得對，這豬我們不會要的。”

  “怎就不行了，要不是你們家那豆渣，我家兩那頭豬還不定能長那麽壯實呢！”

  說著又笑眯了眼：”你們不知道，我家那豬跟別家的不一樣，可壯可壯了！那肉肯定好吃，你們可不許不要喔，不然我可要不高興的。“胖嬸說著還故意做出一幅凶樣。

  “胖嬸！”葉蔓無奈地叫了句：”你送的我們不要，我想的是要跟你家買豬，兩頭豬都買下！”

  “啊?”胖嬸驚呼：“你要買兩頭豬?你們家吃不了這麽多吧?”

  不只胖嬸有疑問，就連張氏也想問。

  知道蔓兒說要給做工的人送肉，但也不用那麽多吧。

  葉蔓搖搖頭，跟胖嬸笑笑地說：“我們家這做工的人也不少，這不要過年了，就想給大家發點肉，添個葷菜。”

  “喔，是這樣啊！那可真不錯喔，有工錢還能有肉拿！”

  胖嬸感歎了句又問：“那也不用兩頭豬吧?那得有多少肉啊? 一頭豬都有三百多斤呢！”

  “是啊，蔓兒，要那麽多嗎?”張氏也問。

  葉蔓點點頭，肯定地說：“要的，我剛才跟徐管事和我姐商量過了，而且咱們家不還要留著做臘肉嗎?”接著又小聲地說了句：“咱們是不是還得給我阿爺他們送點?”

  “喔?“張氏想了下點點頭，說：“那成吧。”

  葉蔓又看著胖嬸問：“胖嬸，你家那兩頭豬能賣我們不?”

  “成，這有啥不能呢?賣給誰不是賣?！“接著又笑呵呵地說：“但是咱說好了，一頭豬是你們的，我就賣我家那頭給你。”

  “胖嬸，你再這樣，我們就都不要了，我找別人家買去。”葉蔓故作嚴肅地說。

  “是啊，葉子姐，就是一些豆渣，我們自家也沒用，給你拿回去喂豬怎了?你還算這麽清啊、、、、”

  吧啦吧啦，張氏說了一大堆。

  “得！得！得！”胖嬸無奈地舉著手：“我怕你們娘倆了，成，你們怎麽說就怎麽做，好不好?”

  “這才是嘛！”張氏和葉蔓異口同聲地笑著說，說完又一起哈哈大笑。

  笑完胖嬸才問：“你們想什麽時候殺豬?”

  張氏不清楚時間，看著葉蔓，等她回答。

  “我想二十六日那天，兩頭豬一起殺。”

  胖嬸點點頭，說：“那要做臘肉也還夠日子。就是你們殺豬想找誰啊?要是找張屠夫的話，那你們可得早點去問問，這年根下要殺豬的人家多，還不知道張屠夫到那日有沒有空呢。”

  “這樣啊?”葉蔓猶豫了下，說：“那成，我一會就去問問。”

  到張屠夫家一問，果然那天一大早他要給村裡另一家人殺豬，葉蔓問了下時間，就說那就等他在那家忙完了就到陳二叔家去。

  到了殺豬這一日，葉蔓幾人還沒吃早飯，張屠夫就來了。

  “張大伯，這麽早啊？你吃飯了麽？”葉振文跟著葉蔓來了外院。

  “哈哈、、、不早了。”張屠夫爽郎地哈哈地笑：“你家不是說有兩頭豬要殺麽？這不就得趕早點，我這殺了一頭豬還回去吃了早飯來的。”

  額？！葉蔓有點無奈地想，說人家早，原來是自己家晚了。

  “張大伯，豬還在胖嬸家，要不你先坐會，我們先去吃個早飯，很快就好，然後咱們再一起去陳二叔家，成不？”

  “成，這有何不成？！正好讓張大伯我也歇歇，一會才有力氣殺豬，哈哈、、、”張屠夫爽快應下，說完又自己哈哈大笑。

  葉蔓請他稍坐，喊了丫環去給他上茶，又叫了周嬸讓一會跟著去綁豬的人準備好，然後趕忙和葉振文回後院去吃早飯。

  半刻多鍾，葉蔓兄妹倆就又出來了。

  “這麽快啊？”張屠夫見了就說：“不用那麽趕，吃飽了一會才有力氣。”

  葉蔓跟著她哥笑笑，然後開玩笑地說：“我還得留著肚子，一會殺了豬吃好吃的。”

  “成！那咱們現在就走？”張屠夫問道。

  葉振文點點頭，領頭出了大門，石大叔幾人已經架好牛車在那等著了。

  “喲，來了，趕緊進來、趕緊進來、、、”胖嬸看人到了，趕緊把大門打開，讓人進院子裡去，又引著人又豬圈裡走。

  邊走邊說：“早上我就沒喂豬食，你聽，餓得嗷嗷叫呢。”

  “恩，不錯，長得壯實！”張屠夫見了兩頭豬稱讚了句。

  胖嬸聽了就樂得哈哈大笑，有人稱讚她養的豬長得好，這是在肯定她的功勞呢。

  知道要把這兩豬都綁了運到葉蔓家那去殺，所以張屠夫帶著石大叔幾人拿了繩子進去豬圈，把豬嚇得更是嗷嗷大叫。

  等綁好了，葉蔓就叫人把帶來的大稱抬下來，當場要過稱。

  “蔓兒啊，你看這豬吃了你家大半年豆渣，就不用這麽麻煩了，你順便給點就好了。”胖嬸客氣地表示。

  “那可不行，胖嬸。”葉蔓嚴肅地說：“咱們可是說好的，這兩頭豬是跟您買的，該多少就多少。”

  就連葉振文也在旁邊勸了幾句，胖嬸說不過他們就點頭應下了。

  過了稱，問明張屠夫這平時是按多少錢收的，記了斤數，跟胖嬸說好一會回去算了銀子，晚點就給她送來。

  一群人拉著兩頭嗷嗷大叫的豬就回葉家了。

  到了家直接把板車拉到菜園去，張屠夫就叫人趕緊燒熱水去，又從飯堂裡搬了幾張桌子出來。

  可能是知道自己就要沒命了，那豬叫得更是淒厲，聽得人心裡難受。

  張氏把葉蔓連同一起到菜園子看熱鬧的芽子等人都趕到外院去，讓她們等殺完了一會再過來。

  外院這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著話。

  到了作坊，裡面也有不少人，由於今日就開始休息，所以昨日傍晚要下工時就已經讓她們把工具什麽的都收好了，現在一群人也沒乾活就圍著在聊天。

  看葉蔓進來，紛紛站起來打招呼，有大膽的還問：“聽說今日殺兩頭豬呢，這是要給我們一個人分多少啊？”

  葉蔓笑笑，沒有直接回答，隻說：“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聽著外面已經沒有豬的慘叫聲了，葉蔓又跑到菜園子去。

  張屠夫正在給豬刮毛，刮幾下就停下來讓淋上開水又開始刮，一地的豬血。

  啊？這滿地的豬血不留的嗎？

  葉蔓環顧了下四周，是沒看到有接豬血的盆子。

  難道這裡的人不吃豬血的嗎？

  這麽浪費啊？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事，就算她想吃，現在也都沒了。

  看著張屠夫手起刀落，利索的給豬開膛破肚，把內髒都拔了出來堆到一邊，然後就讓人開始提著一桶一桶的水衝洗。

  殺好一頭豬張屠夫又去處理另一頭。

  葉蔓叫來胖嬸，讓她把那個內髒那些撿一下，把豬心、豬腎、豬肝、粉腸這些弄出來，先拿到灶房去切片，一會等張屠夫殺完那頭豬之後再切塊瘦肉，一會做豬雜湯。

  “文哥兒，這弄好了，豬頭這個是要留著還是幫你切開？”張屠夫和石大叔幾人忙得滿頭大汗，兩頭豬殺了將近一個時辰。

  葉振文還沒說話，葉蔓趕緊開口：“張大伯，你能不能幫我們幫這些豬肉都切開？”

  “切開啊？成啊！你想怎麽切？”張屠夫站起身子看著葉蔓問。

  “你先幫我切塊做粥口感能脆點的瘦肉，然後其它的切成兩斤或三斤的肉，最好是肥瘦不分開，然後豬頭就分為兩半，可以嗎？”

  “這個沒問題，就在這切？”張屠夫比劃著下刀的位置問。

  “喔！”葉蔓看了下頭上的太陽，說：“要不咱們搬到飯堂裡面切吧，不曬。”

  一會領肉的時候，在飯堂裡面也方便。

  張屠夫點點頭，就把他帶來的工具收拾一下，先拿飯堂裡，找了個位置，把幾張桌子拚起來，就讓人把豬抬進去。

  葉蔓出去叫鍾氏幾人把豬腸那些都收拾乾淨，晚點可以跟豬頭豬尾巴這些一起鹵了。

  又找到徐管事，讓他找人把要發的粉條還有換好的銀子以及他的帳冊都拿到飯堂那邊去，一會等張屠夫把肉切好了再叫人進去領。

  張屠夫殺豬多年，刀功很精準，不需要多加考慮就直接下刀。

  葉蔓在一邊看著，讓他把像筒骨這樣的大骨頭剔出來，其它的才按斤來切，把兩斤量和三斤量的都分開，一條一條的肉切好擺在桌上，如此忙活了半個多時辰。

  張屠夫還笑著跟葉蔓自誇說：“你張大伯別的不敢說，這豬肉你說要多少，咱就給你切多少，不信你去稱稱，這出入絕對不會超過一兩。”

  “成了！”張屠夫放下刀，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把汗，葉蔓趕緊給他倒了杯茶，他一口喝光，然後自己動手倒了杯又喝光。

  “丫頭，你看看還有要切了嗎？”張屠夫邊喝茶邊問。

  葉蔓搖搖頭，說：“沒了。張大伯你手藝真好。”

  樂得張屠夫只看見一口大牙。

  “行了，那沒事我就先走了。”張屠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然後就開始收拾工具。

  “張大哥，你等等，灶房裡做著豬肉湯呢，喝一碗再走?”張氏開口挽留。

  “不用、不用、、、”張屠夫抬起頭搖了搖，又繼續擦拭他的工具。

  葉蔓知道張屠夫不是客套房，每天在殺豬的人還會少了豬肉吃，一早上連殺了三頭豬，估計這會他更想要的是回去休息。

  葉蔓看著張氏，讓她娘趕緊把銀子付給張屠夫。

  “喲，給多了，張妹子。”張屠夫看了下手掌上碎銀子，拿起一塊作勢遞給張氏說：“一錢銀子就夠了。”

  “張大伯，你就收著吧，你看你幫我們把這麽多豬肉切了也費了不少勁，以後說不準又有要麻煩你的事。”葉蔓笑著對張屠夫說。

  “呵呵、、、”張屠夫把拿著銀子的手伸回去，說：“成，那張大伯就收下了， 以後還需要殺豬就來找我，你張大伯這殺豬手藝還是可以的，就靠這吃飯了。”

  最後也沒有喝成豬雜湯，把銀子收好，又把工具都包起來，看看沒什麽事了張屠夫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