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泗想的就是,找些混混人手,日日去騷擾。
就像是突厥方遊牧民族一樣,時常縱馬對大唐邊境燒殺掠奪,施搶劫手段。
但偏偏大唐邊境的軍隊很多時候還真就拿他們沒辦法。
為什麽?
因為人家是馬上軍隊,打了就跑,草原地勢廣闊,大唐士兵也總不能真的就追到人家家門口吧?
等你不追了,人家掉個頭回來,又繼續搶劫你。
打了就跑,跑了繼續。
這就是陳泗的想法。
左右那些市井混混,連官兵都拿他們沒辦法。
他們每日都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但偏偏還罪不至死,每次抓到大牢裡,關了幾日,又放出來了。
一放出來,他們又繼續乾這些下三濫的勾當。
陳泗搓著手,笑嘻嘻道,“小公爺這話說得,這種會髒了手的事情,小的怎麽可能會讓小公爺您親手來做呢?自然是小的來做了,只是小的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個奴才,這一沒錢二沒勢的,這事兒辦起來,可真有些困難,所以就需要到小公爺你的一些幫助了”
長孫衝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陳泗的意思。
他眯著眼睛,仔細大量陳泗。
似乎在考慮這個法子行不行得通。
這幾日長孫衝為了這些事情,整日整日忙得暈頭轉向。
他都感覺有些心力交瘁了。
這時候,如果真的有一個不怕死的上前當擋箭牌,當狗皮膏藥,先不說林景陽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上面那位大人物,哦,也就是老李的責怪。
但凡只要能夠稍微拖延一下他的進程,哪怕是只有半天時間,這對長孫衝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了。
左思右想,考慮了一下,長孫衝決定了。
“行,你提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只不過,礙於身份,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我出面來做了,這時候,陳泗,我就需要到你了,如果你能做好這件事情,等手上的活路一忙完,我立刻就將你從林家莊撈出來,給你在我家中安排一個差事。”
“太好了!小公爺英明!小公爺請放心吧,為你做事,是小人的榮幸,只要小公爺一句話,小的一定將這件事情給你辦的妥妥的。”
陳泗心中大喜過望。
恨不得當場跪下來給長孫衝舔一下鞋底了。
兩人一合計,長孫衝給了陳泗一點錢,又給他指明了一個方向。
長孫衝覺得,對付林景陽還是得留一手,普通的市井混混肯定不行。
於是他就給陳泗指明了一個專門雇傭人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組織。
去這裡雇傭人裝作小混混去騷擾林景陽的店鋪。
這也就能多一層保障。
陳泗本就想要在長孫衝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如今接了這個命令,更是暗暗決定一定要做好這件事,讓長孫衝對他更加刮目相看,到時候自己的前途就能夠更加光明了。
兩人臭味相投,能混在一起倒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陳泗離開林府,見過長孫衝,也自認為自己已經是長孫衝的手下了。
自那天之後,他也再沒有回到林府。
明天便是景陽農藥商鋪開張的日子。
這個商鋪的規模並不大。
老李本來想要買下一條街上三四家商鋪,共同作為農藥官方售賣點。
但是因為林景陽說沒必要,便也就作罷。
最終才由長孫無忌搞了這麽一家地理位置非常優越的店鋪。
別看店鋪雖小,但卻五髒俱全,且供貨量巨大。
多了不說,但是單單一個長安城的需求量,完全可以供給的過來。
林景陽想的就是將成本盡量壓縮。
因為明日開業,林景陽自然需要到場。
今日他便攜帶家眷,一同提前來到長安城。
老李身為皇帝,自然不能親自出來接待。
於是安排了長孫無忌來接待林景陽一家。
剛開始的時候。
長孫無忌還盛情邀請林景陽到長孫府居住。
好在林景陽迅速拒絕了。
他可不想每日見到長孫衝,影響胃口不說,他還擔心跟那樣的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即使只有一兩天的時間,但是萬一自己的智商被稍稍影響到,那這可是會影響到下一代的問題啊。
見對方幾次三番的拒絕,更是已經自行安排好了客棧。
長孫無忌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幾番寒暄之後,便離開了酒樓。
房間內。
長孫無忌離去好一會兒後。
一旁帶著黑色頭紗,蒙著面罩的小身影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李麗質今天可是費心打扮了一番,為的就是不讓人發現自己就是長樂公主。
她非常懷疑,如果長孫無忌再多呆一會兒,她估計就要被悶死了。
“姐夫,好在你沒有答應長孫舅舅的邀請,要真的答應去長孫府,那我還不如就此回宮算了。”
林景陽佯裝非常遺憾的樣子,“唉,我怎麽早沒想到呢?早知道方才我就直接答應了長孫舅舅就好了,不僅能省了一筆錢,還能順便將你送回宮,嘖嘖嘖,真是可惜了.夫人,不如你現在趕緊去追長孫舅舅,應該還能追得上”
“別!千萬別!”
李麗質雙腿一蹬跳下椅子,“姐夫,好姐夫,求求你放過我吧!再說了,有我這麽一個活潑可愛,天生麗質的福娃娃住在你家裡,那完全就是給你招福氣來了!你怎麽舍得趕我走呢?”
“再說姐夫,你看起來,完全就不是那缺錢的樣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前不久你剛從長孫衝手裡賺了四前兩銀子呢!”
林景陽對她翻了個白眼,沒再搭話。
關於長孫衝的事情,自那天在林家莊李麗質跟他無意中撞見一次後。
這小丫頭也從冰兒口中了解到了一些片面的事情。
她或多或少也明白,長孫衝這人,沒啥好心眼!
李靜瑤再次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兩別鬥嘴了,尤其是長樂,你身為小輩,怎麽能用這樣的態度跟你姐夫說話呢?該說!”
李麗質嘟著嘴巴,嘟囔道,“唉!阿娘說的果然沒錯,女大不中留啊!阿姐,我還什麽都沒做呢,你就這麽袒護姐夫,真是讓我太傷心了。”
林景陽反手給了李麗質一個板栗,“行了,就你這嘴巴能叭叭,趕緊戴上帽子走了,前些時日你們定做的衣服還要不要了?”
“要要要!怎麽不要?阿姐我們走!”
一行人前往錦衣坊。
錦衣坊的掌櫃今日正好在店裡。
一行俊男美女的陣容,光是走在大街上就非常惹眼,林景陽等人剛進入錦衣坊。
掌櫃就認出了他們。
“林相公,林夫人,今日真是巧,昨兒個你們定做的那幾套衣服正好全部製作完成,今兒個你們就來了。”
李靜瑤上前笑著說,“多謝掌櫃的上心,正好明日我家夫君要出席比較正式的場合,需要一件能撐得起場面的衣裳。”
掌櫃掩嘴笑道,“林相公生的俊俏,身材比例也十分到位,別說上好的衣裳,就是一件破布披在身上也能撐得起場面呢。”
生意人一慣的油嘴滑舌,閑聊兩句。
錦衣坊掌櫃隨著夥計去拿衣服。
林景陽等人就在錦衣坊二樓等候。
這時候林山過來,俯身在林景陽耳邊說,“主子,方才我好像看到了陳泗,他往西市最盡頭走去了。”
錦衣坊距離西市並不遠。
林景陽一聽,起身對李靜瑤幾人說,“夫人,你且帶著長樂她們在錦衣坊等待,我去處理一件小事,馬上就回來。”
李靜瑤面露些許擔心之色,卻也沒有阻攔,“好,夫君多小心些。”
這個節骨眼上,她明白林景陽不會沒有分寸。
交代好家中的女眷,林景陽帶著林山就往西市去。
他早就知道陳泗這人靠不住,知道他早已倒戈,那天讓陳泗進城,也是林景陽故意在給他鋪路,但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麽沒腦子。
賣身契還在自己手上,居然敢這麽大膽的走人。
要知道,在古代這種尊卑制度分明的時代,奴籍即為賤籍。
就陳泗這個行為,只要林景陽上報官府,他就會直接變成黑戶,別說是在長安城,就是在偏遠的小鎮子都待不下去。
不過林景陽也不打算追究這個問題,他只是好奇,陳泗肯定已經跟長孫衝搭上線,林景陽好奇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麽。
盡管他已經猜出來幾分,但是還是得多一點了解,多一手準備。
“你說陳泗往西市盡頭走去了?那是什麽地方?”
林山想了想道,“回主子,如果我記得沒錯,那一片表面上是魚市,但實際上佔據在那的好像是一個江湖組織,類似於雇傭組織,這種組織收了錢就能替人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不正經事。”
這麽一解釋,林景陽也聽明白了。
看來陳泗和長孫衝是真坐不住了,他們找人,肯定也是要阻攔景陽農藥商鋪的開張進程。
林景陽帶著林山往西市深處走,來到魚市一帶,繞了幾圈,果然就在一個小攤子上看到陳泗的身影。
二人迅速尋找角度,閃身躲了起來。
林山身為習武之人,五感自然比林景陽敏感,他口述著陳泗的話語。
不多時,便看到小攤主帶著陳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