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九年才會成立凌煙閣。
所以如今莒國公也還不是莒國公,官居民部尚書。
唐儉身為開國功臣,實際上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李淵的老友,他入仕為官是在武德元年的時候。
所以他也是先認識的李淵,再認識的李世民,後來拜秦王府門下,也參與了玄武門之變。
在一年之後的李靖生擒頡利可汗那一戰役之中,唐儉功不可沒。
貞觀成立之後,李淵對曾經參與玄武門之變的李世民手下那一眾官員,都心存嫌隙,唯獨對於唐儉,態度好上不少,甚至還時常召他進入太極宮下棋聊天。
就連他兒子唐善識和豫章公主李靜瑤的婚事,也是李淵的意思。
唐儉今日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李世民已經找到了豫章公主。
甚至還知道了李靜瑤已經同林景陽成婚了的消息。
收到這兩個消息之後,唐儉可謂是喜悲交加,一陣頭昏腦漲。
他頓時為自己的兒子深感不平。
明明原本要成為公主駙馬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怎的半路殺出了這麽一個毛頭小子?
而且經過調查,唐儉也得知了一些關於林景陽的消息,這個家夥就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老百姓,他到底哪一點比自己兒子好了?
於是唐儉立刻帶著牌子進宮,面見李淵。
為的就是將這件事情透露給李淵,想讓李淵給自己做主。
“太上皇,實在是對不住了,微臣只怕要辜負你的厚愛了!老臣此生只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不能和太上皇成為親家了!”
李淵如今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寶刀未老,歷史上清清楚楚的記載,他成為太上皇之後,每日在太極宮裡閉門酣歌,美婢相伴左右,在他五十歲的時候,還給李世民造出了幾個弟弟妹妹。
“唐儉,你這是做什麽?此話又是何意?如今陛下不是已經將豫章公主賜婚與善識了嗎?雖說豫章公主如今失蹤了半年有余,但你別太過擔心,只要一找到她,這門婚事依舊算數。”
聞言,唐儉臉上故意掛上了為難的神色,“太上皇,你這話微臣可承擔不起啊!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李淵放下手中的酒杯,皺眉疑惑地轉過頭。
“這原來陛下還沒告訴你啊,既如此,是老臣多言了!還請太上皇不要多問了,否則陛下若是怪罪下來,微臣.”
“到底是什麽事?唐儉,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說的?尤其是,我倒是很好奇,這李二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瞞著我?”
“這太上皇,微臣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可千萬別說是微臣透露的。”
“有話快說!”李淵從鼻子裡哼一聲,這些把戲他當皇帝那些年早就看夠了。
“是太上皇有所不知,其實早在半月之前,陛下就已經找到豫章公主的下落了!”唐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故意壓低了聲音,顯得他很委屈。
“什麽?已經找到人了?”李淵頓時坐了起來,“人找著了,這不是好事嗎?”
“太上皇,是這樣,豫章公主確實是找到了,可是陛下找到她的時候,發現她.她已經成婚了!並且對方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野農民!”
“什麽?”李淵唰的一下站起身,周身氣勢打開,“成婚了?胡鬧!這簡直就是在胡鬧!身為一國公主,婚姻大事竟然如此馬虎?這李二到底是如何教育孩子的?基本的規矩都不知道嗎?”
“你說,對方居然還是一個農民?”
唐儉故意裝作害怕,心裡卻樂開了花,“是,是啊!這消息,我也是偶然間聽來的,我本以為陛下已經告知太上皇了,沒想到”
“太上皇息怒,陛下不說或許也是有他的苦衷,只是可憐了我兒!罷了罷了,或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太上皇,我今日來,就是為了請你收回成命,解除我兒與豫章公主的親事吧!既然豫章公主已經喜得良緣,我兒也絕對不會死纏爛打的。”
唐儉知道,自己越是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李淵就越不會坐視不理。
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借李淵的手,去探一探這個林景陽的底!
最主要的,若是能順便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好歹的農夫就更好了!
“混帳!堂堂一國公主,居然主動下嫁山野農夫?這要是傳出去,我大唐皇室顏面何存?”
啪!
桌上的一套精美昂貴的茶具被李淵揮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果不其然,李淵確實就動怒了。
他此時已經打從心底認為,是自己,是李唐皇室,辜負了唐儉一家。
“行了!唐儉,此時我已經知曉了,你放心,我不會聲張,但我李淵也絕對不會辜負了你們一家子!這件事我會給你和你兒子一個交代的!你先下去吧。”
李淵大手一揮,讓唐儉先下去了。
同時他眼神一動。
一旁的宮人方康寧立刻上前來。
“太上皇有何吩咐?”
李淵閉上眼睛,道,“方才那事,你可聽清楚了?”
“是,太上皇。”
“去查!給我好好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尤其是這個林景陽,一定要給我查清楚!我倒要看看,這李二到底想做什麽?”
貞觀成立初期,李淵和李世民父子兩依舊是有些隔閡。
因為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弑兄弟奪權上位,這一直是李淵的心頭病。
“是,小的明白。”
李淵睜開眼,一抹精光飛快竄過,“記住,暗中調查,別讓皇帝知道。”
“奴明白。”
唐儉身為唐善識的老子,都受不了這件事情,而唐善識本人,又怎麽能接受得了,自己頭上頂著一大頂綠帽子呢?
李靜瑤身為公主,他自然不敢對皇室有所怨言,所以這一切怨氣,都放到了林景陽身上。
兩方人手,同時開始在暗中展開調查,就為了調查一個小小農夫。
而此時的林景陽還不知道,他不知不覺中,被兩大勢力給盯上了。
“夫君,你這兩日上山采了這麽多草藥?這是要作甚?”
李靜瑤賢惠的給在烈日下為草藥翻身的林景陽擦拭汗水。
林景陽抿抿唇,微笑,並沒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