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遠一下愣住了。
他窘迫的伸手摸了摸上下衣兜。
兜裡是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眾所周知積分牌對應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要是沒有銀錢,他用什麽來兌換積分?
在荷官催促和眾人懷疑、嘲笑的目光下,崔少遠一張老臉通紅了起來。
他連忙在人群中找到崔江。
“崔江,你拿著,這是老夫的令牌,你回去找到崔府的管家,令人將府上能拿得出來的銀錢全都拿過來,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老夫定要為崔家贏回一個榮耀!”
此時,他還在做著春秋大夢。
殊不知他已經在一個又一個圈套裡面越陷越深了。
崔江不敢耽擱,連滾帶爬的離開賭坊,一路直奔崔府。
崔少遠搓著手,討好諂媚的看著荷官。
“那個,荷官大人,你看我已經讓人速速回去取錢了,比賽是否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兒,等我拿到錢,立刻充值積分繼續參加比賽,你看如何?”
荷官語氣不善,“賭神大賽有上百個家族代表參加,比賽如今已經進行到尾聲了,你卻要大家因為你一個人的事情中止比賽,讓我們幾百號人以及現場的觀眾們等你?”
“這不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周圍的群眾們也噓聲一片。
“就是就是,崔家的人居然連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
“還五姓七望之首的大家族?我看就是個屁!荷官大人,比賽繼續,直接把崔家踢出比賽算了!”
崔少遠臉色頓時青白一片。
“你你們,你們別太得意!我們崔家豈是爾等小輩可以嘲笑踐踏的?”
“荷官大人,這樣,不如你們先給我兌換積分,錢記在我帳上,這樣既不會擾亂秩序,也可以繼續比賽。”
荷官不悅道,“你的意思是要賒帳?”
賒帳兩個字就像兩個大錘子一般狠狠錘在崔少遠的心上。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積攢下來的名望和臉面,都要在今天丟盡了。
他身為崔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什麽時候被人這樣當眾嘲笑?
可是偏偏,他還對面前的荷官生不起氣來。
畢竟在他眼中,荷官代表的就是賭坊,賭坊就是他的金主。
正所謂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金主爸爸。
崔少遠咬著後槽牙咯吱作響,最終還是忍下了一口氣。
繼續諂媚的討好著荷官。
“沒錯沒錯,荷官大人,意思差不多是這麽個意思,你看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了!崔大人,你以為我們賭坊靠什麽吃飯的?這些天來已經虧損上百萬兩,要是讓你賒帳,比賽結束之後,你人消失了,讓我們賭坊上哪哭訴冤屈去?”
荷官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堅決不肯給崔少遠賒帳。
崔少遠急的花白的眼中都有幾滴淚光在閃爍。
“那,那該如何啊?荷官大人,要不你就直接給老夫指一條明路吧。”
此時王氏和鄭氏的人已經取回了錢,重新充值了積分。
二人均是面帶譏諷。
連連冷笑,鄙夷的看著崔少遠。
“話說崔大人,你呢,要是玩不起,就趁早回家頤養天年去吧,如今可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你也別拖延時間了,識相點的,就主動退賽吧,否則最後被開除比賽名額,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了,才是真正的丟了大臉了!”
“王兄說的及是,哈哈哈.”
崔少遠恨得咬牙切齒。
恨不能現在衝上去將兩人撕碎。
荷官這時候拉了拉崔少遠的衣袖。
低聲說道。
“崔大人,如果你真的不想退出比賽,或許我還有一個辦法能夠幫到你。”
“什麽辦法?”崔少遠雙眼放光,緊緊握著荷官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可以用崔氏的資產作為抵押,向我們賭坊結帳,也就是借錢的意思。”
荷官開始忽悠。
崔少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還能借錢?真有這樣的好事嗎?”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圈套?”
荷官佯裝慍怒,“崔大人,我好心為你出謀劃策,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居然還質疑我們賭坊會坑騙你們?”
“我們家幕後大老板,可是當今聖人都不敢惹的狠角色,別說是你們崔氏了,就算是整個五姓七望加起來,他都不屑一顧。”
“再說了,騙你們這一點點小錢,對我們來說有什麽好處嗎?我們家老板像是缺你們這點錢的人嗎?”
崔少遠被指著鼻子罵,雖面上無光。
可是他也不敢真正惹怒了賭坊的人。
在他心中,這賭坊背後的神秘老板是個厲害的大人物。
再加上荷官都敢說出這樣的話了。
崔少遠更是忌憚。
“不不不,”崔少遠連連擺手,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荷官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小人之心了,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樣,這錢就當做我跟你們賭坊借的,比賽結束之後我一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們!”
荷官見他上鉤了,也不吊著他了。
立刻帶著他來到前台,在一張類似借條的憑證上簽字畫押。
這份憑證足足有十幾頁,就像是個小本子似的。
崔少遠心中著急繼續回去比賽。
所以也沒來得及細看條約,直接翻到最後兩頁,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印下了手印。
拿到一籃子積分牌後,崔少遠心花怒放的再次回到了比賽場上。
賭神大賽繼續進行。
崔少遠受到打擊後,不僅沒有挫敗,反而愈戰愈勇。
氣勢愈發宏大。
連帶著王氏和鄭氏的人都隱隱被壓製了幾分。
但僅僅是嘗到了一兩局的甜頭。
接下來,崔少遠等人卻是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打一局,他們就輸一局。
一整晚皆是如此。
籃子裡的積分牌空了又充值。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
賭神大賽也漸漸落下了帷幕。
最終獲勝的,毫無疑問就是賭坊的一名老千。
當然,他的身份是經過包裝的。
在外人看來,他就是長安城一個普普通通並不起眼的富商。
甚至連貴族圈子都擠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