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頂著劉婷的臉,眼中綻放著自信光芒的女孩。
哪怕是在這陰暗狹窄的囚籠,都不能掩蓋掉她身上的光輝。
左雅繼續開口,帶著笑意。
“我一絲不苟的完成所有任務,不給她們找到任何可乘之機。”
“我遠離了所有人,在外人眼中,我是那個不合群的存在。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避開了所有人對我的陷害和傷害,我就要有見到光明的那一天了。”
“舞團收到了國外一個很有分量的舞台表演邀請。”
“你知道,胡芸得知,這個邀請,是奔著我來的時候,她的表情,有多麽精彩嗎?”
“那種看不慣,卻又奈何不得的眼神,還有那份,這才表演之後,就要解約的合同,對我來說,都是讓我無比暢快的存在。”
“你知道嗎?這場表演之後,我就能解約了。”
“我掙扎一生,也哭過,也絕望過。”
“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陳銘,你知道嗎?”
這一刻,左雅終於忍受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這樣一個內心強啊無比的女孩,卻在這一刻,慟哭不止。
陳銘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明白,左雅的哭泣是為了什麽。
在絕望中掙扎一聲,在即將看到黎明曙光的前夜。
就在出過前的一夜,左雅失蹤了。
當然,陳銘知道,她被靈境組織抓走了。
是造化弄人嗎?
原來,掙扎一生,到最後,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當時的左雅,內心之中,又該是何等的絕望呢?
陳銘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看著她。
左雅哭著哭著,就笑了。
笑容帶著淒切:“你看,我終究還是失敗了,她們還是她們,高高在上的白天鵝。”
“而我,卻依舊是她們眼中的醜小鴨,不,也許她們早就忘了我吧。”
“我的失蹤,對於她們來說,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也許,她們最劇烈的情緒,也只是因為,我失蹤了,她們就失去了去國外舞台表演的機會了吧。”
左雅臉上掛著淚,也掛著笑。
她猜的不錯。
在陳銘看到的那份案情記錄中,所有舞團成員,對左雅的失蹤,都是漠不關心的姿態。
甚至,言語中,流露出因為她,大家失去了大舞台表演機會的不滿。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記得,這個機會。
本就是因為左雅,在降臨在她們的身上的。
陳銘微微歎息,不管是劉婷,還是左雅,兩個女孩,都是讓人憐惜的存在。
左雅抬了抬頭,看了看陳銘:“陳銘,你能帶我出去一下嗎?”
“這房子裡連陽光都沒有,能不能在最後的時間裡,讓我最後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陳銘的眼中閃動著猶豫。
左雅的能力,他不知道。
如同郭默,陳銘同樣也沒想過他會逃走。
左雅靜靜的看著陳銘,並不打擾。
陳銘點了點頭:“你想去哪?”
左雅眼中閃動著一絲意外:“我想,去看一場表演。”
陳銘點頭,沒有猶豫,推開了鋼門。
“我要帶她離開一段時間。”
外面,眾人都是有些驚訝。
那負責看守的女孩看上去有些意外。
正打算說些什麽,蕭瀟卻突然上前:“你的領導那邊,我會負責協商。”
“我三分鍾,我打個電話。”
白芷只是打量了一下左雅,雖然是劉婷的身體,但是,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分辨兩個人。
左雅似乎有些不適應外面的光線。
白芷猶豫了一下,去閆帥的車上,拿出了自己一套衣服。
左雅猶豫了一下,接過衣服,淡淡道了句謝。
閆帥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緊張和意外。
畢竟,他不知道陳銘為什麽要帶左雅出去。
也許,是左雅的設計也說不定,畢竟,有郭默在前。
陳銘沒有解釋,眾人也沒有開口發問。
一切詭異而安靜,大家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蕭瀟把手機遞給女看守,女看守的臉上帶著嚴肅和驚訝。
最後是放松:“是。”
女看守一聲應答,左雅出來了,她和白芷的身形也算相近,穿著這一身,也不突兀。
雖然是素顏,但是,更帶著一絲病態的柔弱美感。
陳銘接過了閆帥的車鑰匙。
左雅只是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
車上,左雅平靜的開口。
陳銘點了點頭:“是的。”
左雅眼中閃動著晶瑩:“挺好的,這個是世界上能有人和你互相信任,很不容易呢。”
陳銘看了她兩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一定很寂寞吧。
把手機遞給左雅:“自己選一場吧。”
劉婷翻動著手指,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這種東西了。
把手機遞回,陳銘微微蹙眉。
少年宮?
沒有開口詢問,一路上,倆人之間的氣氛詭異而安靜。
劇場不大,票價更是便宜的嚇人,十五塊錢一張門票。
不過五百多人的劇院,都沒有坐滿。
原因無他,這並不是一場什麽專業水平很高的表演。
而是一群在少年宮學舞蹈的孩子的匯報演出。
在座的,估計有九成是這些孩子們的家長。
哪怕是陳銘這種,對舞蹈這種事情,並不精通的人。
也看得出這些孩子表演的笨拙。
但是,卻充滿著質樸的美感。
左雅看的很認真。
眉心微微的蹙著。
會因為一些孩子的失誤而低聲驚呼,也會因為孩子們的一些走位成功而綻放笑顏。
不過是一個多小時的演出。
期間,伴隨著孩子們家長的拍照和鼓勵。
盡管笨拙,孩子們卻是一絲不苟。
表演結束了,隨著謝幕的聲音響起。
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但是,大多數人都沒走,陳銘猜的不錯,自然是孩子們的家長。
大家大都熟識,陸陸續續開始走上舞台,準備和自己家的孩子合照。
帶領著孩子們排隊的老師似乎看到了這兩個坐在前排奇怪的人。
燈光照射之下,男孩俊美,女孩嬌柔,帶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兩位,是來看演出的?”
女老師試探的問道。
陳銘點了點頭:“是啊,孩子們跳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