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嶽靈珊和彈幕同時發出這樣的疑問。
對於觀眾來說,這明顯是詭異的一部分。
可是,對於嶽靈珊來說,這一切,明顯已經超出了劇本規劃的范疇。
安排好的工作人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嶽靈珊也不能如何,只能繼續硬著頭皮完成這一場表演。
她緩緩邁步,突然,有一股水流流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邁步。
那是孤兒院的後院。
黑暗中,嶽靈珊的眼前,隱隱的出現了什麽。
那是一口枯井,明顯不存在於她們提前踩點時見過的後院之中。
違和的古井,水聲傳出。
一些斷掉的血色繩索散落,嶽靈珊的雙腿開始發抖。
她想要後退,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的定在了原地。
她的嘴唇發乾,心跳快到仿佛要從胸口跳了出來。
“嶽姐!嶽姐!你怎麽不動了?”
嶽靈珊的微型耳機裡,傳來團隊工作人員的聲音。
此時的直播間,嶽靈珊的粉絲也是出現了大批量流失的情況。
這一切都是因為嶽靈珊在面對著一塊空地發呆。
嶽靈珊看了一眼彈幕,更令他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那實時直播的畫面中,她的身前,空空如也。
嶽靈珊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你們,看不到嗎?”
她求助似的看向身邊的工作人員,彈幕一陣沸騰。
他們不知道,嶽靈珊為什麽會問出這麽一句話,事實上,他們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工作人員眼中的景象,與彈幕看到的並無區別。
他們疑惑的看著嶽靈珊,要是被觀眾發現,嶽靈珊是在向身邊的工作人員求助。
那無疑會是一場直播事故。
她的顫抖,她的害怕,在眾人眼中,毫無邏輯。
“老三!出來圓個場!”
嶽靈珊要是再不動,那就徹底無法挽回了。
在眾人眼中,已經按照原定計劃在大樓中就位的老三,收到命令,披著黑衣走了出來。
這在嶽靈珊眼中,已經跑出大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黑影,卻是一直待在大樓之中。
她之前,跟上的是誰?
沒有人能給她解釋。
一個黑影在嶽靈珊不遠處閃過。
【黑影出現了!跟上!】
彈幕一陣沸騰,可是嶽靈珊,卻像是中了蠱一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空地。
沒有任何行動,嶽靈珊的耳機裡,再次想起了提示。
“嶽姐!跟上老三啊!”
聽著那邊,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叫聲,嶽靈珊抬頭。
放眼看去,眼前,依舊只有一口詭異的枯井。
水流聲,在她耳邊放大。
她驚恐的看著井口,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事情的發生。
耳機裡,工作人員的喊聲,也離她越來越遠。
直播畫面上,嶽靈珊已經呆站了十幾分鍾。
不遠處的黑影,不斷閃動,就是在怎麽遲鈍的觀眾,都已經看出了端倪。
隨著彈幕一陣陣劇本的浪潮湧起,所有人都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現在,唯一吸引人的,就是嶽靈珊的表情。
瞳孔擴張,呼吸急促,嘴唇不斷顫抖,這不似作偽的恐懼神情,幾乎秒殺了所有演員。
可是,配合上她身前,幾乎已經淪為笑話的老三。
她這一副表現,也是變得頗為滑稽。
屏幕這邊,關注著嶽靈珊的蕭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這表情!
該不會是?
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她心頭。
就在她要行動的時候,唐詩雨的信息發來。
“陳銘好像遇到情況了!”
蕭瀟一怔,轉到了陳銘的直播間,陳銘赤紅的雙瞳,額角的冷汗,都已經超出了他們準備的范疇。
該死!
蕭瀟暗道一聲,可是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只能先顧及嶽靈珊這個蠢女人了。
畢竟,這家夥,可不是靈行者。
血水,從井口湧出,向四處蔓延。
嶽靈珊雙腿一軟,跌倒在地,雙手撐地,不斷地後退著。
卻好似離那水井越來越近。
猩紅的血水,隱沒了她的四肢。
濕滑,粘稠,的感覺,讓她作嘔。
她向求救,可是,驚慌的四處看去。
不知何時,身邊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消失。
嶽靈珊想要張嘴,卻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眼淚從眼角滑落。
一雙手,攀在了井邊。
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手,十指修長,雪白,骨骼分明,扒在井邊,居然給她一種別樣的詭異美感。
接著出現的是一顆人頭。
那是一個微笑的女人。
披散著頭髮,沒有任何異常,帶著古典美意的五官。
臉色帶著淡淡的蒼白。
她的雙手用力,整個上半身都從井口出來。
這一次,嶽靈珊驚呼一聲,渾身開始止不住的抽搐。
女人,看著她,一雙明眸綻放出寒意。
女人穿著白衣,純白的顏色,沒有沾染一絲肮髒。
除了女人腰間的一條猩紅鐵鏈。
手臂粗細的鐵鏈,泛著血光,綁在女人盈盈一握的腰間。
她爬了出來,一雙腿上,血跡斑斑。
與上半身的潔白不染塵埃相反。
女孩的下半身,白袍被血染紅。
一條條黑紫色的猙獰傷疤出現在她的小腿上。
她站在井邊,腰間的鐵鏈被拉扯的筆直。
她看著嶽靈珊,眼底竟是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你,你是什麽人!”
嶽靈珊努力了很久,才說出這一句完整的話。
多年的鬼屋直播經驗,還是讓她保持了最後一絲冷靜。
雖然驚恐的留著淚,但她還是開口。
可是,回應她的,卻不是女人。
而是耳機裡傳來的聲音:“嶽姐!你在幹什麽!”
“那有什麽人?別再演了!直播間的觀眾都快被你演跑了!”
嶽靈珊扭頭看去,身邊的工作人員再次出現。
披著黑袍的老三,在不遠處繼續著他的表演。
一切真實而又虛假。
可是,她眼前的枯井和女人,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女人冷眼看著她,不發一語。
那目光,讓她通體冰寒。
她顫抖的指著女人,崩潰的對著周圍大喊:“你們看不到嗎?”
“一個女人!枯井邊站著一個白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