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雲缺月一直是那種像哥哥一般的依賴感,可以說感情和張錦溪差不多,把他當做了親人,現在這是怎麽個情況?還有喜歡桀驁不馴霸道的?哎呀,大師兄的口味還真特別。
“咳!嗯嗯.”感覺有些難以啟齒呀:“大師兄,我知道你關心我愛護我,要不然也不會為了我造的跟難民似的,可是我不能答應你,其實我本人不是那麽看重名節,所以你也不需要負什麽責任的。”
“你不喜歡我?”雲缺月心涼了半截。
“我隻把你當做親哥哥,和我們家錦溪哥哥是一樣的。”
張欣語很愧疚,她知道這麽說,一定會傷害這個溫暖的大男人。他待自己那麽好,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感覺不到?只是這和愛情是兩回事,從前她愛的人是韓浩軒,現在她愛的人是龍玄禦,從來沒有他。
“大師兄,你恨我吧!”或許這樣罪惡感還能少了一些。
雲缺月沉默半晌,眼裡的傷悲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不已,最終卻隻化作淺淺一笑,帶著無盡的滄桑。
“你讓我怎麽狠的下心來恨你?”布滿血絲的眸底暈起一層水霧:“我想,做你的哥哥總比做你的仇人要好得多,至少你還把我當成親人。”
哥哥?他也不願意做她的哥哥,可是既然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便覆水難收,不做哥哥他們要以什麽樣的關系相處?
難道要讓自己不顧一切的將她據為己有麽?他不會這麽做的,勉強來的結果只會讓所有人都痛苦。
張欣語再也忍不住淚水,就任它無聲無息的滑落,上前主動抱緊雲缺月嗚咽道:
“謝謝你,大師兄,是語兒沒有福氣,我相信會有比語兒好一萬倍的姑娘,走進你的世界,用滿滿的一顆心好好疼你,愛你!”
雲缺月不再言語,他怕一開口,就忍不住請她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和禦一起消失了這麽多天,又對自己拒絕的這麽徹底,一定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自己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張欣語的擁抱對於雲缺月來說早就習以為常,那些日子他們在一起玩耍,只要有特別開心的事兒,她都會拉著自己又蹦又笑的。
可是旁邊那三個女人可嚇得夠嗆,她們家大小姐能不能節製一點,再感動也不能投懷送抱啊。
當然沒人敢說,因為雲大公子好不容易同意了,誰會上去找不自在,萬一壞在自己的一句話上怎麽辦?
於此同時,盡管雲大公子佔了她們家大小姐的便宜,念在他一往情深的份上,高大的形象迅速回升了不少。
翌日一早,張欣語便乖巧的來到寧月軒侍奉母親湯藥。
果然還是心病當需心藥醫,張欣語能平安歸來,賽傲雪的病就好了大半,面色紅潤不少,也可以下床走動了。
“語兒,等你父王和溪兒回來去商量一下,早些進宮去給皇上和太妃娘娘謝恩,你們落崖這些日子皇上和太妃可是急得不行。”
“我知道了,母妃!”
其實兩個妹妹早就已經把這些天京都發生的事情,和她說了個大概,她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讓皇上派了大半的禁衛軍,跋山涉水的尋找。八成是怕他那酷冷的弟弟死了,就沒人陪他喝酒了。
賽傲雪點點頭,母女倆又聊了一會兒。
“王妃,大小姐,王爺和大少爺回來了。”小月步履輕快的進來稟報。
“知道了,母妃咱們去膳廳吧,今天的早朝長了些時辰,父王和哥哥肯定餓壞了。”張欣語扶起賽傲雪向門外走去。
不得不說的是,張欣語對這龍勝王朝的早朝時間,真是有些意見。
寅時天還沒亮呢,就得爬起來去趕早朝,遇上什麽大事兒的時候,還得羅裡吧嗦的商議半天。感情這些臣子們都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胃,換做是她早就餓死了。
膳廳回廊處和張錦溪打了個照面,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心事重重的模樣險些撞到對面的來人,被張欣語眼明手快的抵住。
“哥哥,你怎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生病了?”
以張錦溪的圓滑和能力,早朝上受到皇上批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可能生病了,張欣語很好的表現了一個當妹妹的關心態度。
張錦溪穩住身子,眼底浮現歉意:“不好意思二嬸,語兒,我有些不適先回房去了。”
“可是你還沒吃早飯呢?”
“我不餓,你們吃吧!”說完繞過二人大步離去。
張欣語搖搖頭,哥哥變得好奇怪!
進了膳廳一家人也陸續都到了,張欣芮挽著劉香文走來,歡快道:“原來二嬸嬸是害的相思病,前些天可把咱們都嚇死了,這大姐姐一回來,立刻就好了呢。”
賽傲雪嗔笑道:“還敢取笑二嬸嬸,你這鬼精靈真是調皮!”
又看了張欣語一眼,芮兒說的不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大夥圍桌而坐,婢女們魚貫而入,端來清粥小菜,饅頭包子還有精致的點心,然後退到一邊等候差遣。
張青雲自顧盛了一碗清粥,說道:“今天早朝出了件大事兒。你們猜猜是什麽?”
在沐王府的餐桌上從來都沒有食不言這一說,家裡就是和樂的地方,張家精神又得到真傳。
所以即便是餐桌上,這一家人也時常嘮的飯菜發涼,忘了時辰。
“還能有什麽大事,無非就是南方水患,北方旱災的,咱們這些婦道人家又沒有什麽高見,猜來做什麽?”
劉香文撕了一條面卷子放在嘴裡,國家大事她可沒興趣聽。
“吃你的吧,二弟何時拿國家大事在家裡說過,淨在那兒瞎扯淡。”
張青林白了一眼自個兒媳婦,這女人都活了半輩子,還是不長腦子。
劉香文被相公斥了也不生氣,又扯了一條面卷子道:“好像也是。”
王爺和溪兒確實都不在家裡討論國家大事的。
“既然不是國家大事還有什麽大事會出現在朝堂上的?”
“既然二叔說了,肯定和咱們家有關系,對不對?”
張青雲點頭:“還是雅兒聰明,確實和咱們家有關系,還是喜事呢。”
張欣語抬頭時,正好對上了雲缺月的落寞的眼眸,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
不會呀,他們是昨天才回來的,龍玄禦應該不會急成這樣吧?
“哎呀你就說吧,還賣什麽關子,早晚都是要說的,你誠心急死我們是不是?”
賽傲雪終於出來說話了,斜睨了眼自個兒相公一臉的嗔怪。
夫人都發話了,張青雲也就不再故弄玄虛,神秘的道:“今天早朝,皇上已經下旨給賢王和語兒賜婚了。”
“賜婚?”眾人皆是一愣,看了看當事人又看向張青雲。
似是很滿意看到大家的驚愕,張青雲又笑吟吟道:
“不僅如此,皇上還下旨賢王此生只有一嫡妃,不納側妃不納妾,也不在和親的范圍之內。”
膳廳的驚異聲更高,不納側妃不納妾還不準和親,這皇上和賢王不是兄弟麽?他倆感情不是好麽?他怎麽突然這麽虐待自己的親弟弟?
“那賢王會不會造反哪?”劉香文很沒實務的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張家兄弟一樣,一輩子隻願意守著一個女人過的。
放眼望去,就是平常的小官小吏,哪個後院不是三妻四妾,美嬌成群的?更何況是當朝王爺,不說佳麗三千,就是兩千也不為過。
從前有語兒攔著擋著,那賢王八成都沒機會碰女人,現在語兒也不管了,指不定藏了幾隻嬌娥在府裡呢,就說那玉紫煙不就是上趕著的?
“大嫂,注重言辭,小心隔牆有耳。”
張青雲衝劉香文道,造反一詞可不是隨便亂說的。
劉香文領悟了意思心虛的垂了腦袋。可她還是會覺得賢王可能要造反。
“我女兒嫁給他是他的福氣,他還委屈了不成?”
對於自己的寶貝女兒,就是有人給她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張青雲也覺得不屈。
張欣語不發一語,靜默的吃著手裡的包子,心裡高興的同時也納了悶了,皇上怎麽會無緣無故下這樣的聖旨?拋開其他不說,他就真不怕把龍玄禦惹急了掀了他的皇位?除非……
張欣語心裡湧出一股暖流,他真的打算履行對自己的諾言?還是這種釜底抽薪式的,他是在向自己表明決心麽?
嘴角彎出一個弧度,還真是個傻瓜!
雲缺月看著張欣語臉上的甜意,眼中失落更甚,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些天他們一定發生了什麽。
早飯罷,雲缺月一臉憂愁的回到西廂房,不是他小心眼兒,而是他真的豁達不起來。
猶記得那年春天,擎天谷芳華滿地。師父又一次出谷帶回個十二歲的女娃娃,師弟們都對她很是好奇,不知她是用了什麽法子,過了師父的道道難關。
誰知她輕嗤一聲,竟說師父見她骨骼驚奇,求著收她做徒弟,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還三下五除二的撂倒了一地擎天谷的侍從。
就在那時,他突然覺得自己悲慘的一生看到了光明,他告訴自己為什麽不像她一樣,對世人證明自己的存在?不親手為母妃報仇?
於是他的人生有了新的規劃,他偷偷的回到藍羽國聯系忠臣,又親手培養了幽冥戰隊。
雖然與榮傲然的十萬鐵騎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但至少現在他有信心,一定能等到報仇雪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