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飛飛很想推開門出去,看看這個小姑娘到底在幹什麽?是不是發現什麽被藏在廚房裡的人抓起來了?
她擔心這個小姑娘畢竟才四歲多,萬一行事莽撞不夠謹慎撞到了對方的秘密,被他們抓起來折磨可就糟糕了!
她忍不住將手放在門背上,著急地想要立即推門而出去看個究竟!
此時,她也暗暗後悔並責怪自己起來——明知道這裡這麽危險,她居然想出這等餿主意,將兩個孩子拖下水,讓他們來配合自己幹什麽嘛!
萬一兩個孩子真要出了事,那她可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就在歌飛飛的手放到門把手上,準備推門而出的時候,她的眼光忽然瞟到裡屋裡有人影一閃,頓時如同一道閃電在她的心頭刹那劃過。
她立即收回了手,假裝用手去攏了攏頭髮,臉上再度露出看好戲的微笑表情,扒在門縫上繼續往外笑眯眯地看著。
而這時,她聽到了兩道聲音,一道是從西邊傳來的開門聲,“吱呀”一聲,隨即另一道聲音響起:
“大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裡?”
第二道聲音是多福家說的,她正揉著惺忪的睡眼,從裡屋快步走出,然後瞪著扒在堂屋門後的歌飛飛,一臉不解的神情。
歌飛飛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順勢將房門一推,整個人便撲了出去,她的眼睛快速地掃向西邊,在看見小阿花西邊第二間屋子的門口向她看來時,她的心裡松了口氣。
隨即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她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臉色訕訕地說道:
“呀,多福家的你也忒嚇人了,一聲不吭就出來,不但害我吃驚摔了一跤,還害我被抓到,都怪你!”
隨後扭頭對已經走過來的小阿花道:
“這局不算,若不是她,我也不會被你抓到的,對不對?我們重來!”
多福家的早已一個跨步跨到了門外,她本能地想越過歌飛飛去小阿花那邊,不過她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對,立即調轉身,做出伸手去扶歌飛飛起來的動作。
只是,這個時候的歌飛飛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也不知道她注意到多福家剛才那本能的舉動沒有,貌似好像沒看到,她正嘮嘮叨叨地低頭邊拍灰邊一臉可惜狀呢。
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夜小武也趕了過來,一見她們三人在一起,他便拍著大掌大笑著道:
“唉喲,原來小阿花妹妹這麽快便將王妃姐姐找出來了啊?你可真棒!這局可不能不算,王妃姐姐不許賴帳!接下來由你找我們了噢!快,王妃姐姐站到那裡去,背對著我們,不許偷看,我和阿花妹妹這次可要找個你找不到的地方隱藏起來!哈哈,輸了的人要給我們做飯吃!”
小阿花的大眼珠子在夜小武和歌飛飛的臉上轉來轉去,然後自覺自動地選擇站在了夜小武一邊,猛點頭,似乎是在附和他的提議。
歌飛飛假裝懊惱地想了一會,這才對多福家的無奈笑道:
“唉,你看看這如今的孩子,竟然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還有沒有上下之分了,真是不懂禮貌!罷了罷了,看在熊孩子們天天呆在這裡無聊透頂的份上,我便陪他們再多玩兩局吧,權當是圖個樂呵,只希望這兩小祖宗不要天天在我耳根邊嘮叨。”
多福家的雙手自然下垂,淺笑著回道:
“孩子是皮了點,倒也不是不懂禮貌,天性使然,大小姐多多擔待些罷,誰家熊孩子沒個天真爛漫的時候?不過,小的最近失眠厲害,正想趁機補補覺,所以請大小姐和孩子們玩遊戲的時候,盡量去別的地方,遠一點最好了,如此,小的便感激不盡了。”
這意思就是,讓他們不要再拿她這棟屋子當藏身之處的遊戲場所了。
歌飛飛笑眯眯地應了聲“好”,便帶著倆孩子走到花田前的空地上,重新玩起遊戲來。
她原本有些遺憾,不能繼續再在多福家的這裡繼續探查,但在牽著小阿花的手往外走時,她的臉色忽然便雲收霧霽,笑得愈發燦爛。
因為小阿花拿手指頭,在她的掌心裡輕輕撓了三下,這是在告訴歌飛飛,她在第二間屋子裡有收獲呢。
歌飛飛定下心來,帶著孩子們去了別處再玩遊戲,順便將那兩棟房子也做了查看。
奇怪的是,這兩棟房子原本應該住著七個人,結果他們借著玩遊戲的機會,卻隻發現兩個人,那個瘦高個和四個精乾的男人不見了蹤影,只有兩座鐵塔一般的壯男在屋子裡。
歌飛飛進去找的時候,恰巧與兩個男人的牛眼睛撞了個正著,對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她的心裡不免有些恐慌。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俏笑著問道:
“喂,你們兩個可曾看見有孩子進來?他們躲在哪裡了?能不能告訴我啊?”
其中一個鐵塔朝旁邊的屋子指了指,悶聲悶氣地道:
“嗯,那邊有一個。”
“那就多謝壯士指點啦。”
歌飛飛謝過這兩人,依言去旁邊一間屋子將夜小武“揪”了出來,並順便將屋內的情景快速地掃了一遍。
這間是間臥室,看來應該是瘦高個住的,只是此刻沒人,不過,這兒也沒什麽可看的,除了床和桌椅等簡單的家俱外,一目了然,顯然這裡不可能放著英雄果。
歌飛飛和孩子們又玩了一會遊戲,直到中午時分,多福家的做好飯菜來催他們吃飯時,三人才意猶未盡地拍著手回了小樓,洗手、吃飯、然後午睡。
在午睡的時候,小阿花依偎在她的懷裡,悄悄地告訴她,在她所藏身過的房子裡,唯獨在多福家的第二間房子裡發現了鋪在地上、桌上和架子上的密密麻麻的淡褐色果實。
歌飛飛知道,那就是英雄花的果實,未乾前是淡褐色,等乾透後更會變成深褐色甚至是黑色。
也就是傳說中的罌/粟果。
她在現代的時候,對罌/粟了解甚少,也不知道毒/品到底是從罌/粟的哪個部位提取出來的,但她隱約記得,罌/粟果是可以入藥的,甚至有的店家為了讓火鍋好吃,還會悄悄地放罌/粟殼。
這麽說來,英雄花的果實肯定與現代的毒/品脫不了關系,至少從她看過的小冊子上,英雄花的果在碾成粉末後加入其它的藥物是可以製成可怕的毒藥的。
否則,那本冊子的主人不會再三告誡,千萬千萬不要嘗試這種毒藥,因為它的破壞力驚人,而且暫時無解!
經過今天上午半天的玩遊戲,歌飛飛基本上已經摸清了,現在在這個種植著世界上最美麗的罪惡之花的地方,連同自己這一方在內,只有六個人在,那一方除了多福家的,便是那兩個悶聲不響的大塊頭了。
大塊頭估計是用來看著這片罪惡之花,順便看著他們仨的,而多福家的,她在那一方是個什麽角色呢?
絕對不僅僅是服侍自己和孩子、給他們做三餐飯的下人!
從昨天后半晚她在花田裡發號施令的情況來看,似乎她才是這八個人裡面的老大,瘦高個的職位比她略低。
雖然不知道瘦高個和另外四個精乾瘦小的男人去哪裡了,又是幹什麽去了,但歌飛飛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只要這五個人今晚不回來,她今晚就要夜探多福家住的那棟房子了。
她要確信,他們沒有在這裡研製那個小冊子上的毒藥,而只是單純地將英雄藥果實摘下來,然後晾乾後拿到外面去換銀子。
只有確定了這一點,她才稍稍安心,雖然她對和歌族人沒有感情,但老族長待她不薄,她這個假的“歌飛飛”到底還是不忍老族長被手下欺騙,如果老族長知道他的人背著他在悄悄種植這種東西並製造毒毒藥的話,不知道他又會如何想!
這天午睡起來後,整個下午,歌飛飛都沒有出去,孩子們出去玩去了,她卻老老實實窩在小樓上,尋找著一切可以看的書籍,打發著時間。
實際上,卻是借看書做偽裝,她在暗地裡想著今晚的行動計劃、會出現的各種危機、以及如何應對之策。
多福家的今天一反這兩日只在三餐時才來的常態,見她沒有在寨子裡瞎逛,也沒有陪著孩子們玩耍,找了個借口來與她作伴了。
這個借口就是這棟小樓很久沒有打掃了,她要搞衛生。
歌飛飛心裡一動,然後笑眯眯地說道:
“搞衛生那是太好不過了,我也早覺得這地方有些髒,正準備麻煩你抽時間大搞特搞一次呢,既然你主動提起,不如徹底地搞一次吧,所有的灰塵和蜘蛛網要掃掉,一個死角都不能有!另外,家具、門窗、花瓶統統都要用濕抹布擦一遍,再用乾抹布擦一遍!對了,今天天氣不錯,被子也得拿出去曬一曬,哦對了,多福家的,我和孩子們沒有帶衣裳,還得麻煩你找個機會去幫我們買兩套換洗的,唉呀,一說起來,全都是非做不可的事情呢,麻煩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