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這個土匪的意思,是先將毒藥撒下去,等怪獸吃了毒藥毒性發作死掉後,他們再下去將歌飛飛弄上來。
當然,這是最安全的做法,也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膽小鬼!照你這個做法,如果那頭怪獸不吃毒藥怎麽辦?難道我們要在這裡一直等下去?他媽的笨蛋!老子沒你這樣的手下!給老子滾!”
周東山劈的一個巴掌甩過去,打得那個土匪倒退著轉了好幾圈,差點身子一歪就往底下的洞穴栽下去。
好在站在一旁的冷月殘即時拉住了他,這才讓他站穩了腳跟,另一隻腳險險地踩空在洞口上方,真是險之又險。
他朝冷月殘感激地小聲道了聲謝,捂著腫起來的臉頰,默默地退到了一邊,敢怒不敢言。
周東山朝冷月殘不高興地瞥了一眼,轉頭命令道:
“你們幾個拿著毒藥和武器下去,合你們幾人之力,先將那頭怪獸藥倒,再將那個小娘們給老子弄上來!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五個土匪一凜,趕緊齊聲應答,一個個在腰上系著麻繩,準備吊下去。
冷月殘恰恰在此時淡淡地開口道:
“老大,我也下去吧,兄弟們經驗不夠,再說那頭猛獸是老四養的,我們都摸不清它的脾性和規律,萬一兄弟們一個不留神惹怒了它,只怕後果不那麽美妙。”
周東山覺得他言之有理,便點了點頭,“也好,就麻煩老三你帶隊下去了,你也要多加小心,尤其對付那怪物,切不可逞強。”
對於自己拜了把子的兄弟,又是山水月明堂的三堂主,他還是很看重也很給面子的,與他說話便客氣了不少,反而叮囑他要小心行事。
這樣的對比,讓一旁的土匪們,尤其是剛才被他掌摑的那個土匪心裡不舒服極了。
可再不舒服又能怎樣,誰叫人家是堂主呢?所以他們也只能忍著。
冷月殘畢竟功夫比一般的土匪高出一大截,他推開手下遞過來的麻繩,搖了搖頭,然後縱身一躍,率先往底下的洞穴跳了下去。
這可是足足有二十來米高的距離啊!
二十來米高,在現代,可是相當於至少七層樓高呢。
另外五個土匪一見他們的三堂主第一個跳了下去,他們趕緊將腰間的麻繩系緊,一個一個也跟在後面往下吊了下去。
歌飛飛一直貼著牆壁站著,她發現她站的地方,正好有一處凹陷處,剛好可以擱下她的兩隻腳。
在怪獸將那個土匪叨在嘴裡吞吃它的時候,她悄悄將腳收上來,踏在了那塊凹陷處,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不要讓怪獸感覺到它的背上還有人。
或許等它將土匪吃下去,肚子感覺有點飽之後,它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便不會再襲擊她了呢。
果然,怪獸吞下那個土匪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它的頭又垂了下去,窩在了它的兩腿間,酒足飯飽之後,它似乎又進入了假寐狀態。
歌飛飛悄悄瞥了一眼,見怪獸不再繼續攻擊自己,她悄悄吐了口氣。
然後大氣也不敢出地緊貼在石壁上,小心謹慎地而又極其艱難地站立在那裡,然後,她抬起頭,緊張地關注著頭頂上方土匪們的動靜。
等了一會,見周東山打了一個土匪,怒吼了一頓後,又派了幾個土匪嘍囉下來要對付她和怪獸,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一次,一下子就下來五個,看來,周東山是鐵了心要將怪物弄死,然後再將自己抓上去的。
怎麽辦?這次自己還有那麽好的運氣嗎?
五個土匪,只要他們齊心協力,四個人去圍攻怪獸,另一個人來對付自己,那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一關了!
哪怕她將怪獸驚動,怪獸也救不了她,畢竟對方一下子來五個,怪獸也應接不暇啊!
正在她腦子裡急速轉動著,焦急地想著應對之策的時候,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將她從鎮上的客棧擄來的三號土匪輕飄飄地從上面一躍而下,連保護的麻繩都沒系一根。
這個時候,她就不僅僅是著急不安,而是相當相當的著急不安了!
那些個武功一般的土匪她都對付不了,這個一看最起碼輕功就相當不錯的三號土匪,她就更對付不了了!
沒有辦法!
哪怕是死,她也要放手一搏!
歌飛飛將心一橫,趁著冷月殘剛剛飄到怪獸背上,並沒有讓怪獸引起警覺的時候,她突然從石壁上往下狠狠一跳,兩隻腳重重地踩在了怪獸的背上。
似乎還嫌不夠,她又咬著牙鼓著腮幫子再用力跺了幾腳。
她的這一連串動作頓時將怪獸驚醒並惹惱了。
嗷~
只聽得一聲長吼,怪獸的頭從兩腿間探出來,肚子瞬間伸長,往後一甩,也不見它身軀動彈,它的頭便再次像扭麻花一樣向背後扭來,直奔被踏疼了的地方,以及那個地方站著的某個女人。
歌飛飛等著的就是這一刻,她立即往旁邊一躍,向著怪獸的尾部跑去。
而此時,冷月殘剛好落下後向她原先站的方位走過來,見情況不對,他一個旋身後縱,便也避開了怪獸的血盆大口。
怪獸一見自己這一擊並沒奏效,兩樣在它看來是食物的東西居然跑了,這下子,它不高興了。
仰起脖子不耐煩地長吼一聲,這一聲的音量之高,差點將這一方密閉的洞穴給震塌。
吼聲在這狹小的究竟裡久久回蕩,形成了回音,遇到石壁再反彈回來,進入到洞裡幾人的耳膜,幾乎要將人震聾。
好在歌飛飛事先有準備,她早就在怪獸發出第一聲吼並將那個土匪吞吃入肚之時,就悄悄撕下衣裳一角塞在了耳朵裡,所以,怪獸的怒吼,哪怕再大,哪怕將天震塌,對她都沒有絲毫影響。
但冷月殘和跟在他身後下洞的那五個土匪就不一樣了。
冷月殘有內力有功夫,倒還好,受的傷害沒那麽大,怪獸的吼聲還是震得他難受,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如同耳鳴,一時間便放慢了對歌飛飛的襲擊。
而另外五個土匪,則沒有他的好運了。
一來他們內力不足,無法抵抗怪獸突如其來的怒吼聲,二來他們又是剛剛被吊到洞底,腳還未站穩,怪獸這一吼,直接將毫無準備的五人震得七竅流血,筋脈俱斷。
有三個體弱的土匪當場一頭栽倒在怪獸的背上,手腳抽搐掙扎,再也無力爬起。
另外兩個土匪雖然沒有當場倒地不起,但也受傷不輕,他們倆一個捂著胸口,大口地喘著氣,嘴裡鮮血直流,一個用手捂著耳朵,翻著白眼,有血從他的手掌下流出,原來,是他的耳膜被震破了,血流不止。
歌飛飛見此情景,一時間忘了自己仍處在危險當中,居然“咯咯咯”地大笑起來:
“咯咯,一群笨蛋!這麽沒用,還當什麽土匪,你們不如回家養老去,或者搶幾個富家小少爺的零花錢好了!”
洞頂上方的周東山被她的話氣得要吐血,但他的心裡其實對自己的這幾個手下更是恨得牙癢癢。
畢竟,歌飛飛說得沒錯,被一頭怪獸的怒吼聲都能震傷,也實在是顯得他的手下無能。
他也不想一想,他現在是站在二十幾米上空的安全地帶,怪獸的怒吼對他造成的影響要小得多,他當然感受不到它的威力。
而那幾個倒霉催的笨蛋則不同了,他們是近距離地踩在怪獸的背上啊,又是在那樣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密閉的空間內,所以因為回響所造成的反彈衝擊作用到他們的身上,就夠他們躺上一年半載的了。
周東山如今看不得歌飛飛囂張得瑟的模樣,他氣急敗壞地在上面指揮道:
“老三!現在就全看你了,你沒事吧?沒事就好,趕緊給我將她抓上來,老子要將她身上的肉一片片片下來,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媽的!臭娘們!老子不信,我們這麽幾百號人還對付不了你!”
冷月殘接到周東山的命令,也不回話,只是冷冷地瞥了他的幾個倒霉的同伴一眼,又冷冷地瞪著歌飛飛,話也不說,突然運掌成爪,縱身就向歌飛飛撲來。
而在他的身後,怪獸的頭正東張西望著,似乎在找尋著目標。
歌飛飛早就發現,這頭怪獸雖然有頭有眼睛,但似乎是個瞎子,它是憑後背上的感受來判斷侵犯它的人所在的方位的。
所以,在冷月殘撲向她時,她狠狠地在怪獸背上跺了一腳,轉身就向後跑。
她跑得相當有技巧,始終讓冷月殘擋在自己身後,這樣一來,被她跺腳激怒的怪獸便沿著直線向她攻擊過來。
而在她和怪獸之間,剛好又隔著一個冷月殘。
於是,這次輪到冷月殘悲催了。
冷月殘的手眼看著就要抓上歌飛飛的後背了,可他卻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回身,雙掌收回又迅速向著身後追來的怪獸的血盆大口拍去。
原來,他感覺到背後襲來一陣帶著血腥的涼風,心知不妙的他隻好放棄去抓近在眼前的歌飛飛,反身迎擊這頭睡醒的怪獸。
只是,他這雙掌一拍,卻落了個空。
別看怪獸躺在地上的軀幹部分相當累贅,動作遲緩,可他的脖子和頭卻相當的靈敏。
只見它的脖子往後一縮,“咻”地一下,便退回到了三尺外,完美地避過了冷月殘的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