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昏暗,陶鳶在驚慌匆忙之下推進了一間小屋中,有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家,一身簡樸滿是補丁的衣裳,單薄的很,頭髮花白,滿臉的皺紋溝壑,雙眸滿是驚恐的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
“你是?你是何人?進屋來幹什麽?”老人家神情不安的看著陶鳶。
觀陶鳶的穿著,衣著不范,面容清秀,身材嬌弱,一雙眸子卻十分的清亮,透著狡黠的光。
陶鳶見是老者,立即施了一禮,友善的微笑:“叨擾老人家了,我是被人追的沒法了,才情急之下闖進了屋內,沒有其他的惡意,不曾想會驚嚇到您,是我的罪過,抱歉,實在抱歉。”
一臉的歉疚和無奈之色。
老人家孤身一人住在這小屋裡,平時沒人會進來的,今日猛然闖進來一個貌相不錯的小姑娘,下意識的會害怕和警惕。
“現如今外面的世道亂的很,饑荒鬧得是人心惶惶的,朝廷們又不肯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唉,這年頭的日子是越發的過了。”老人家唉聲歎氣的說。
陶鳶聽得面上憤怒,握緊了拳頭:“此事到時候定會解決的,你只需要放心即刻,老人家。”
老人家笑了笑,看著陶鳶:“姑娘,你不是本地的人吧?肯定不知我們這官員們一個個都是貪墨錢財的惡鬼呢。”
“我是從外地來的,來此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陶鳶皺了下眉頭,卻沒將身份挑明白。
“姑娘,瞧你這裝扮,像是從京裡來的吧。”老人家渾濁的雙眼精光一閃,眼光毒辣的看透了陶鳶從何來的。
陶鳶感到驚訝,警惕的看了看著婦人,卻與尋常的老人家沒何不同的,不知這老人家是如何猜出她是從何來的。
“你別緊張!因為我那死去的兒子,曾帶我去過京城,見過京城的繁華和各種貴人罷了,不過我那兒子最後犯了事,被殺了,就獨留我這老人家一個了。”老人家神情悲痛,眼眶微紅。
陶鳶聽得心頭一酸,忙著道:“老人家,節哀順變,逝者已逝。”
想著眼前這行動已經不變得老人家孤苦無依,老時無子女在跟前侍奉,死時無人送葬,不免得感到唏噓罷了。
“罷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吧了。”老人家一個人待得時間久了,今日見了陶鳶不免的想說說話,難免會提起以往的事,感懷一番罷了。
陶鳶瞧了瞧屋內的擺設,簡單的很,想來這老人家日子過的很艱苦,等離開的時候能幫點就幫點吧。
外面還有亂糟糟的動靜,陶鳶心裡一直懸著,生怕外面的人會發現她藏身在此,神情顯得惴惴不安。
“姑娘,你一個人出去也不安全,就先留在這吧,只要你嫌棄寒舍簡陋就好。”老人家年歲大了,經歷的事也多,瞬間就看出了陶鳶的擔憂,好心的說。
陶鳶聽這話,感激萬分:“多謝老人家。”
話音剛落不久,裡屋內傳來了一聲咳嗽聲,是個男人,陶鳶聽得神情一緊,那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不免心生好奇探究一下,是否如心中猜測的那樣。
於是道:“不知屋裡是何人啊?”
老人家眼神瞄了一眼裡屋,趕忙的笑了笑說:“和你一樣,闖入屋內的落難之人,暫時尋一處躲避之處罷了。”
見陶鳶是個柔弱姑娘,才將話說明了。
“那我能進去看看是何人嗎?或許是我認識的。”陶鳶問。
老人家點了點頭,那意思請便。
陶鳶得了允許,腳步幾下就進了裡屋,見到坐在床上的傅隱逍時,她驚喜萬分,趕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傅隱逍,太好了,我以為我得很久才能見到你。”
傅隱逍見到她自然也十分的歡喜,一把反抓住她的手,擔憂的問:“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那些黑衣人沒把你怎麽著吧?你是怎麽逃出來了?”
陶鳶沒及時的回答他,而是不住的抿嘴笑,看他的眼神裡透著滿滿的甜蜜和幸福,被人擔心和關懷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放心,我可是很厲害的,就算他們抓到我,我也可以安然無恙的跑出來的。”陶鳶自得的一笑。
見此,傅隱逍心裡的擔心就此放下了,又猛烈的咳嗽了一聲,咳得他滿臉的通紅。
陶鳶一看,立刻就慌了神,眼神擔憂無比的看著他,關切的問:“你這是怎麽了?”
傅隱逍搖了搖頭,虛弱的說:“沒事,死不了,我不會讓你孤獨終老的,我還要和你白頭到老呢。”
一句話說得陶鳶苦笑不得,這都什麽時候還能有心情開玩笑,不免的嗔怪了他一眼,才道:“就會貧嘴。”
屋外進來了老人家,見他們二人十分的親昵,不免眼神疑惑和詢問的看向了陶鳶,陶鳶立即笑著說:“我們是夫妻,一時不慎被迫分散了,沒想到天意這般弄人,讓我和他在這裡見面了,謝謝老人家好心將我們夫妻二人收留。”
老人家聽得驚訝,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等巧合的事,同時為他們能相聚感到高興。
忽然深深的皺眉頭,憂愁的說:“是老天爺眷顧你們小兩口的,可這老天爺也有不開眼的時候,饑荒這事遲遲解決不了,家裡沒有米糧,無法開火給你們煮飯了,招待你們。”
說著,歉意的看了一眼他們。
陶鳶趕緊道:“無妨,沒有米糧,應該有別的吧?乾菜也成的!”
在進來的同時,她曾悄悄得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東西,見有一把子乾菜放在角落裡,所以才這樣說。
“是的,是的,你看我這老糊塗了。”老人家連忙道。
陶鳶站起了身來,走到她的面前說:“如果可以的話,今日的午飯我來做吧,我是開酒樓的,做菜還是有一把手的。”
不等老人家開口同意,她就出了裡屋,來到了堂屋將那一把乾菜拿了過來,去了廚房,準時炒一把開胃解餓的乾菜。
見廚房見擺設簡單,砧板上放著一把老舊得菜刀,先將乾菜切成幾段,再用冷水掏乾,想著就拿起了菜刀,開始切乾菜,由於這菜刀太老了,刀口不是很鋒利,避免不了得用力切,一不留神的瞬間,陶鳶的手指被菜刀切到了,受傷的地方冒出了血珠子,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