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不過電光火石的幾秒鍾,當外面的人意識到林錦繡不是什麽善茬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見方才那個巧笑嫣然的姑娘一手拎著一根細細的綠色棍狀物,另外一隻手則拎著他們頭領的後脖子,臉上依舊帶著那勾人的笑容,從樹後面走了出來。
方才那些還在感歎自己豔福不淺的男人碰到這一幕時,全都愣住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方才還柔柔軟軟的小美人忽然變成了一個暴力蘿莉,成功的讓他們被嚇到了。
“哎呦,哥哥們,有什麽怕的呀?”林錦繡瞥了一眼祝紅禹,她似乎還沒有準備好,需要自己再幫忙拖一會兒。
如果真的打起來,這些男人就會知道林錦繡不過是繡花架子,不過假裝自己很厲害,這一點林錦繡還是做得到的。
只見林錦繡伸手將那被自己一擊敲昏的敵方頭領扔到了地上,笑嘻嘻地說:
“小女子玩的真開心呀,還有沒有哥哥願意陪我玩呢?”
說罷,林錦繡緊握手中的玉米杆,擺出一副絕世高人的樣子,挑釁著這些人。
“還是說,哥哥們害怕了,不想跟我玩了呢。”
這些襲擊祝紅禹的男人們終於意識到,林錦繡並不是來爭風吃醋,而是來救人的。
“啊。”方才感歎林錦繡長得比花魁好看的那個男的恍然大悟。
“難怪沒有人注意你,光注意祝將軍了,你這麽暴力的女人是沒有人喜歡的!”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就挨了一記暴栗。
“你腦瓜子裡進水了嗎??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騙人的!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她就是來救人的!”
林錦繡歎了口氣:“唉,其實也怪不得我,誰讓你們見色眼開,一碰見漂亮姑娘連道都走不動了,活該了吧!”
聽到林錦繡的嘲諷,這群男人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畢竟方才的確是他們見色眼開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大哥也暈過去了,現在該怎麽辦?”在他們的頭領被林錦繡打暈之後,現在說得上話的是所謂的第二帶頭人。
“還能怎麽辦?”他們自認說話很小聲,只不過林錦繡都能聽到,“當然是殺了她呀!我就跟大哥說了不要節外生枝,他還非要自己享受一番。”
“享受個頭啊,享受,你看他把自己都享受沒了!”
林錦繡打了個哈欠:“怎麽終於想通了要對我動手了?先提前說好啊,你們要是想動手,我可打不過你們啊!”
“打不過你還這麽狂?”所有的視線都在林錦繡的身上,只要她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這些人就會一擁而上。
“誰說我要打了?”林錦繡一邊打哈欠一邊指了指他們的身後。
“我的確打不過你們,但是你們,打得過她嗎?”
林錦繡話音未落,那幾人便覺得身後傳來一陣陰風,回頭看去,方才還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的祝紅禹,已經站起了身。
她長劍握在手中,像是將這些人的命也握在了手中一般。
“不可能啊!”周國的人咆哮著,“你明明已經力竭,怎麽可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就恢復過來?”
祝紅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帶著微笑看了一眼林錦繡,什麽都沒有解釋,隻道:“你猜?”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多說。
祝紅禹拎起了汀蘭的腰帶便向著林錦繡的方向甩去,在小姑娘的一聲驚呼中,林錦繡將她攔腰接住,向著她們來時的方向便跑,沒有任何猶豫。
留下祝紅禹一個人站在這群人中間,冷笑一聲,長劍舉起。
飛沙走石,天翻地覆。
那紅色身影舞在一片血腥之中,猶如盛開著的一朵紅蓮,不過帶來的並不是生命的氣息,而是死亡,與帶著憤恨的報復。
林錦繡給了祝紅禹充足的時間來發泄。
她帶著汀蘭躲在安全的地方,看著祝紅禹一人一劍收割著生命,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
這些人本就該死,完全不值得她的同情。
祝紅禹有些停不下來,她一劍一劍砍在那想要侮辱她的人身上,明明那人已經死了,但是她還是停不下來。
鮮血迸濺,噴在她的身上,但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
“好了。”最終,是一隻溫柔的手抓住了她的劍柄,讓她停了下來。
“好了,沒事了。”
緊接著,便是來自那兩個熟悉的人給她的擁抱。
“沒事了。”林錦繡輕輕地抱著祝紅禹的腦袋,捂住了她的雙眼,一瞬間,祝紅禹什麽也看不見了,空氣中只剩林錦繡和汀蘭身上的香氣。
林錦繡和汀蘭兩個人,一左一右,將渾身是血的祝紅禹抱在了懷中,不停地告訴她:
沒事了。
你得救了。
你安全了。
在祝紅禹的耳朵裡,林錦繡這一聲又一聲接連不斷的勸慰,似乎與多年前的那個聲音融為了一體。
懷彥青的聲音,與林錦繡的聲音,合在了一起,不斷地安慰她說……
沒事了。
你安全了。
祝紅禹懷裡抱著汀蘭,將額頭靠在林錦繡的身上,就這樣坐了很久。
看不出她有什麽表情,看不出她是劫後余生的喜悅,還是方寸之間的後怕,亦或是什麽其他的情緒,林錦繡知道這個平日裡驍勇沙場的姑娘被嚇壞了,她需要安慰與休息。
只不過這裡並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汀蘭又只知道哭,只有林錦繡還算是記著回去的路。
“好了,別哭了。”林錦繡輕輕摸著祝紅禹的腦袋,眼睛卻看向了其他的地方,隨時觀察著其他方向的動靜。
忽的,一陣馬蹄聲音隨著風一起進入了林錦繡的耳朵裡,離得非常近,似乎是從哪個拐角裡出來的。
林錦繡身上完全緊繃了起來,她正想帶著懷裡的人跑路,卻被祝紅禹拉住了。
“不用跑。”祝紅禹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哭腔,“是踏雪。”
踏雪是懷彥青坐騎的名字。
林錦繡仔細分辨著馬蹄的聲音,發現在間接的馬蹄之中有著細碎的踏步痕跡,這是踏雪的習慣,只要是站立著,它就會小步活動兩腿,林錦繡之前還吐槽過說看著像在抖腿。
果然是踏雪,看來是懷彥青來了。
林錦繡終於長舒一口氣,若是懷彥青帶著虎驍軍的人來了這裡,那她們就安全了,只不過剩下的就是需要想想,應該怎麽解釋自己和汀蘭在這裡了。
而且林錦繡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自己晚上出來隻穿了單衣,原本以為見不到其他人,這衣服一看就不是能穿出來的,她剛才還用這輕薄的布料誘惑了一下敵人,現在要見到自己人了,林錦繡才開始緊張起來。
不過祝紅禹要緊,林錦繡前世也經常穿著吊帶短褲走在外面,對於她而言接受度還算可以。
她主要是怕懷彥青接受不了。
很快的,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便是懷彥青一聲頗為驚恐的:“掌……林姑娘??”
“別林姑娘了。”林錦繡帶著生無可戀的表情對懷彥青道,“你披風借我一下。”
懷彥青翻身下馬,這才看到林錦繡的懷裡還抱著兩個人,其中那個將腦袋埋在她胸前哭的就是祝紅禹。
“這是發生了什麽?”懷彥青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一陣後怕,難不成……他連忙解下了披風遞給了林錦繡。
“人多眼雜,回去再說。”林錦繡直接拒絕回答懷彥青的問題,伸手接過他的披風。
這披風材料名貴,跟著懷彥青經歷了一場廝殺之後甚至連血腥氣都沒有,只有一些風沙的氣息,很顯然這一次勝得極為容易,都沒有給他造成什麽傷害。
林錦繡一邊哄著祝紅禹,一邊將她裹在了懷彥青的披風裡,將她的腦袋也包了起來,打橫抱起。
“清理現場。”懷彥青吩咐下去,身後的人紛紛下馬,開始處理祝紅禹留下的這一地屍體。
林錦繡抱著祝紅禹,這才有時間轉頭看懷彥青,眼睛裡滿是心疼,懷彥青的預感更加不好,不過他輕輕掃了一眼林錦繡,發現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很單薄,在抱著人的時候甚至若隱若現能看到……
“秦先生,來一下。”非禮勿視,懷彥青轉過頭叫來了秦樞堯。
秦樞堯僅僅是看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林錦繡的身上。
“謝謝堯哥。”林錦繡對秦樞堯表示感謝。
秦樞堯搖搖頭表示沒什麽,畢竟懷彥青他們個個身披甲胄,只有自己這個軍師穿著布袍,碰到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他來解圍。
“王爺!”林錦繡原本想先跟懷彥青就自己為何要從軍營裡跑出來這件事認個錯,只不過有人比她還要快。
汀蘭在發現剩下的事情不用自己管了之後,直接衝著懷彥青就跪下了:
“是奴婢擅自離開的軍營,林姑娘不過是來抓奴婢回去的,林姑娘還救了奴婢和將軍,還請王爺不要怪罪林姑娘,所有的錯奴婢願意一人承擔!”
“汀蘭……”林錦繡雖然不喜這個姑娘,但是在這般狀況之下,汀蘭願意受下所有的罪,她至少是明辨是非的,“若不是你拖延時間,可能將軍根本就撐不到我來。”
林錦繡雖然懷裡抱著個人,但是行動還是非常靈活的,見汀蘭跪下,她也在不傷到祝紅禹的情況下跪在了她的身邊,低頭:“雖然是救了人,但是希望王爺還能夠按照軍規,賞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