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崔英傑愣愣地看著林錦繡。
雖然他說不上來,但是總覺得林錦繡今天好像有什麽地方變好看了,加上現在那惹人憐愛的神態,似是想讓他趕緊上前去抓著她的手好好呵護一下。
當然崔英傑肯定是不敢抓的,畢竟坊間可是有傳聞說林錦繡扔出的筷子能將桌子刺個對穿,這等力氣可不是自己這個只是廚房裡功夫比較厲害的廚子可以挑戰的。
他稍稍清了一下嗓子,才走到了林錦繡的面前,做出一副非常嚴肅的樣子看著她:“林姑娘,您這是在想什麽?”
“想你呀。”這句話一出,崔英傑簡直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雖然林錦繡此時的確是在想崔英傑,這也是林錦繡清醒之下的回答,不過卻不是崔英傑理解的那個意思。
只見崔英傑的嘴角稍微抽動了一下,看著林錦繡的表情似乎有些奇特,讓人說不出來他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不知道林姑娘這是在想我什麽?”崔英傑問道。
林錦繡看著崔英傑,微微一笑,說道:“不知清河樓還有沒有沒被人預定的雅座,可以讓小女子與崔主廚私人一敘?”
這大方主動的要求聽在崔英傑的耳中可真是讓他受寵若驚,甚至震驚大於喜悅,這林錦繡今天究竟是吃錯了什麽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崔英傑還是立刻伸手往清河樓的二層示意:“雅座當然有,林姑娘這邊請。”
既然林錦繡要與他單獨一敘,那崔英傑自然是萬分願意。
但是,他總覺得像是林錦繡這樣的無事獻殷勤,這小姑娘的腦瓜子裡絕對有什麽東西在想著怎麽坑他。
崔英傑看著林錦繡提著裙子往上走的樣子,隻覺得自己一會兒可是得小心一點,別一個頭腦不清醒,就讓林錦繡將自己繞進坑裡了。
畢竟這個姑娘可是整個雲竹郡上有名的伶牙俐齒,這一次前來找他,想必也不是什麽閑事,而是真的有事情找他。
崔英傑給兩人找了一個最為幽靜的角落,伸出手非常禮貌地讓林錦繡先進去。
林錦繡倒是也不客氣,微微笑著便走進了房間裡,坐在了其中一張椅子上,伸手示意崔英傑也坐下。
“方才崔大廚不是問了小女子,為什麽會想你嗎?”
林錦繡待崔英傑坐下之後,看著他,眼睛笑得彎彎的。
崔英傑吩咐小二給兩人上一壺好茶過來,才回應著林錦繡的話:“那依姑娘所言,為什麽姑娘會想在下呢?”
“因為這幾天,崔大廚可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呀。”
林錦繡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個小話本放在了桌上。
這個小話本正是崔英傑托人寫的,有關於他、林錦繡與懷彥青三個人之間的話本。
“我這幾天都沒見過姑娘,怎麽能給姑娘添麻煩呢?”
崔英傑聽林錦繡這麽說臉上還在笑,不知道林錦繡在說些什麽胡話,結果在這小話本擺在眼前的時候,崔英傑的身體僵了一僵。
他自然是認出來了,他的臉色稍稍一變,便開始對著林錦繡裝傻:“不知道林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林錦繡並不明說,而是又將小話本推了過去:“崔大廚一看便知。”
崔英傑不知道林錦繡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只是看著自己手底下的東西,將將翻了兩眼,對林錦繡笑道:“林姑娘,這不過是郡上的閑人寫的話本罷了。”
“難不成林姑娘認為這是在下的手筆?”
林錦繡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她看著面前的崔英傑:“崔大廚這是想說,這件事情與大廚本人什麽關系都沒有?”
“那自然是沒有。”崔英傑連忙否認,“要是姑娘因為這個事情來找我,那可就是冤枉我了。”
說到這裡,崔英傑還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林錦繡,仿佛受盡了冤枉。
“這個話本子的作者自稱蛙潭先生,只因為他的老家門口便是一片深潭,每到夏天,便是蛙聲一片,所以他給自己起了這樣的名字。”
林錦繡微笑著看他,面前這人依舊在裝傻。
於是林錦繡便沒有再給他第二次機會,而是直接說道:“在我的調查之中呢,這位蛙潭先生,以前一直在寫有關於大案奇案的話本子,從來沒寫過男歡女愛。”
“這是茶館那說書的先生告訴我的,他總是將蛙潭先生的話本子拿到茶樓裡說。”
這個訊息的提供者自然是洛洺易,而林錦繡也正是對比了洛洺手中其他的話本才確定了這個話本子是誰人所寫。
“或許蛙潭先生的話本子經常被其他人傳抄,可是據我所知,蛙潭先生本人是不會謄抄其他人的話本的。”
“而這個話本的筆跡卻正巧是蛙潭先生,但是蛙潭先生又從來都不寫情愛,為什麽這一次卻突然轉性,開始寫開情愛的話本了呢?”
林錦繡在說這些消息的時候,一直都在盯著崔英傑的眼睛。
或許他的自己表情管理真的很厲害,但是再怎麽樣,他眼神中的各種情緒是藏不住的。
而林錦繡正是在他的眼中讀出了隱藏的複雜情緒,就像是自己做的什麽東西被其他人戳穿了一般。
“小女子鬥膽猜一下,是不是正是因為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而且還是不怎麽小的金額,或是先生受了什麽威脅,所以先生才會屈尊去寫他並不喜歡的男歡女愛,崔大廚,你說我說的對嗎?”
崔英傑並不回話,而是示意林錦繡接著說。
“據我所知,最近蛙潭先生似乎一直頻繁出入崔大廚的府上。”林錦繡說出了最後的一條消息,
“若是大廚找蛙潭先生不是為了讓他寫小話本,難不成他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你?”
自從懷彥青將洛洺易他們借給自己之後,收集訊息變得更加容易,林錦繡已經能夠騰出很多時間去思考其他的東西。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崔英傑也沒辦法繼續裝傻下去,只能輕輕歎了一口氣,問道:“所以呢?林姑娘現在是找我興師問罪來了嗎?”
林錦繡保持著面上的微笑,雙手交疊在一起,很是悠閑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是有點打鼓,因為接下來她要說的話才是她這一次來這裡的關鍵。
“興師問罪倒是不必。”林錦繡用右手的掌心托住了自己的面頰,看向崔英傑的眼神很是玩味,“畢竟崔大廚也向小女子示愛很多次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過呢……”
崔英傑看著林錦繡滴溜直轉的眼睛,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心裡估計是有自己的打算,心裡也生出一些好奇來,連看著林錦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只不過什麽?”他輕輕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些東西的確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林錦繡認真地看著崔英傑,“但是我反過來一想,這對我也不一定完全是不好的。”
“這是什麽意思?”崔英傑可知道他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栽贓懷彥青,但是林錦繡居然說對她有好處?
眼見著面前的崔英傑陷入了疑惑之中,林錦繡眯起了眼睛,臉上出現了一抹小狐狸一般的光芒:“崔英傑,我想邀請你玩個遊戲。”
玩個遊戲?
說句實話,崔英傑在剛剛聽到林錦繡說這句話的時候,本身是有些懵的。
玩遊戲?
玩什麽遊戲?
“若是崔大廚真看上了小女子,想要借小女子的能力與名頭,與我結為伴侶,也不是不可。”林錦繡將桌上的小話本重新拿了回來,藏進了自己的懷中,開始了自己對於目前局勢的分析。
“在整個雲竹郡中,酒樓數不勝數,清河樓這樣歷史悠久的酒樓也不過排了個第三的名頭。”
這些東西都是林錦繡在開店的時候便知道的,現在提起也不過是將崔英傑所知道的東西擺在他的面前而已。
“不過在小女子的觀察下,崔大廚的清河樓,似乎與剩下的幾家酒樓不太一樣,其他酒樓都是主廚與掌櫃共同經營的成果。崔大廚的清河樓反倒是像錦繡人間和眾多比較小的酒樓,經營方式是以主廚為中心。”
“恐怕在這清河樓中,就連掌櫃說話的分量都不見得能夠趕得上崔主廚吧?”林錦繡微笑著猜測道。
這一次,林錦繡可算是猜了個正著,雖然崔英傑的上頭還有崔家的長輩作為掌櫃,但是他因為手藝出眾,是清河樓的核心命脈,就是掌櫃的也得敬他三分才行。
這林姑娘果然有些本事的,觀察也十分細致,他喜歡。
“說的沒錯。”崔英傑說到這裡的時候很是自豪,“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下就是清河樓的掌櫃。”
林錦繡要的就是崔英傑的這個回答:“那就是說,其實崔大廚可以決定清河樓的一切事情了?”
“當然。”
崔英傑回答得很是自信,隨即又帶著疑問看向林錦繡:“不知道姑娘確定這個是為了什麽?”
而林錦繡此時卻正襟危坐,招招手示意崔英傑靠近一點。
崔英傑靠了過去,而林錦繡則是壓低了聲音:“我覺得,我們可以利用你發出的這些輿論,炒作一下。”
“炒作?”崔英傑沒聽過這個詞,第一時間還以為是炒菜的意思。
“對,就是利用你我兩家酒樓的優勢,用你我之間的感情八卦做一個吸引客人前來吃飯,甚至是看熱鬧的噱頭,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小女子也不再計較崔大廚之前的所作所為給錦繡人間帶來的困擾。崔大廚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