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既然回來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懷彥青便站了起來,準備回到府衙裡休息。
“我再看看這線索。”林錦繡笑嘻嘻地看著懷彥青,“若是有什麽發現的話,我到府衙旁邊逗鳥吹哨去。”
懷彥青點點頭,噌地一聲就消失了。
林錦繡早就習慣了諸位大俠的退場方式,她見怪不怪的吹熄了燈,回到了床上,開始想著手裡的線索究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的是秋紅與蓮花,但是曦月的嫌疑也沒有完全洗脫,得確認誰才是真正與這個案子有關的人,才能徹底讓剩下的人被排除掉。
秦樞堯可是已經在天牢裡蹲了三天了,本來就假裝自己受到風寒的他已經開始假裝咳嗽了,倒是有點好處就是不說話就不會穿幫。
不過像他這樣在牢裡蹲三天,看著都累,等他出來之後趕緊做點好吃的,給這兩個辛勤工作的男人補一補。
懷彥青晚上回去得有些晚,早上就多睡了一會兒,結果剛睜開眼就聽到門外似乎有其他的聲音在說話。
“王爺還休息著呢,方才我敲門裡面沒有反應。”
這聲音聽著似乎是一直守在懷彥青門口的那個侍衛。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王爺居然還沒醒?”旁邊站著的像是那個刺史於力行,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惱怒,“不是說要來幫忙辦案的嗎?怎麽就知道添麻煩?”
“這……”那侍衛不知如何說起,只是看看刺史大人又看看身後的房間,覺得有些尷尬。
刺史倒是氣衝衝的:“也不知道王爺跟那幾個小賤人說了什麽,今天去問的時候居然都在說王爺相信她們沒有殺人,你說這,這不是添亂嗎?”
誰知這話一出,懷彥青帶著一臉的憎怒一把就將門拉開了:“誰準你去問的?”
“王爺!”那侍衛連忙行禮。
不過刺史這話本就是說給王爺聽的,現在王爺開了口,也就是證明王爺聽到了。
“王爺。”那刺史乘勝追擊,蹙著眉毛向懷彥青行禮,“我們都快要問出是誰殺的人了,您這一弄,前幾天不就是白問了嗎?”
他生氣,懷彥青此時也很惱,他好不容易才讓那幾個小姑娘願意開口,這要是再需要什麽訊息,被這些官逼問過,還能再開口向他透露東西嗎?
“我問你,誰讓你去問的?”懷彥青的語氣裡明顯有了不滿。
“回王爺,是臣自己去問的。”對於這個問題刺史並不害怕,反正他也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王爺就是生氣,也拿他沒有辦法。
果然!
懷彥青一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轉身就走:“給我過來。”
原本刺史還以為王爺會直接罵他,這樣看在其他人的眼裡便是王爺耍脾氣,到時候他再放出一點風聲說王爺濫用職權,遲早能將這個人逼走。
雖然彥王爺是皇親國戚,但是因為犯過大錯而被流放,若是親手搞砸了皇上下詔令的案子,到時候被收拾的可就是他和秦樞堯。
他,可就能名正言順地坐上州牧的位置了。
但是,沒想到懷彥青只是翻了個白眼就轉身離開了,還要將他帶到哪裡去?
跟著王爺一路走向了書房,於力行看著王爺堅毅的背影,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把所有參與這個案子的人都給我找過來!”
懷彥青將這人帶到了書房中,自己往凳子上一坐,對谷中景道。
“王爺……”於力行此時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懷彥青一個眼神就橫了回去。
等了一陣子之後,好幾個官員才帶著滿臉的疑惑走到了房間裡,看到懷彥青此時面色不善,他們心裡有些崩潰,究竟是誰這麽快就把王爺給得罪了?
“來齊了嗎?”懷彥青問道。
“回王爺,還有嶽文暉沒有到。”旁邊有人抱拳稟告。
懷彥青聽到還有人沒有到,就不吱聲了。
眾人並不知道王爺要做些什麽,只能低眉順首地站在旁邊等著最後一個人來。
“今天王爺的心情不怎麽好啊……”有人低聲與旁邊的人說,“也不知道是誰沒招待好。”
“沒話說啊。”旁邊的官員偷偷看了懷彥青一眼,“怕不是昨天侍衛忘了倒水,把我們都拉過來訓!”
畢竟這王爺遊山玩水慣了,若是沒人服侍好,可能真的得生氣啊!
他們似乎是忘了,懷彥青來的時候可一個人都沒帶。
幸虧嶽文暉的速度還挺快,沒等兩分鍾,他就來了,雖然臉上很懵,但是至少還記得跟王爺問個好。
“都到了?”懷彥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堆官員,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周圍無人吭聲。
“知道我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什麽嗎?”懷彥青再一次開口打破了寂靜。
眾位官員面面相覷。
懷彥青冷笑一聲:“看來這一次我來替代秦樞堯,有些人對我很有意見呐。”
這話說著說著眼睛就瞅到刺史身上去了,看得周圍人脊梁都要凍住結冰了。
真不愧是當過將軍的王爺啊,這一下子可是將幾個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出,那話裡有話的諷刺與指向性的眼神,怪罪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於力行的身上。
不過早就料到此事的於力行向著懷彥青抱拳:“王爺,微臣可是為了案件著想。”
“此案件事關皇上的顏面,還請王爺深思啊。”
別說周圍的眾臣了,就是連懷彥青都稍微蒙了一下。
雖然明白他們的確不會服自己,但卻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所以呢?”懷彥青問道,“不知刺史大人是如何看出我不關心案件,以至於到了要被你說教的地步?”
站在於理力行旁側的同僚大氣都不敢出。
這刺史大人可是仗著自己上頭有人,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裡,不過想一想,若是碰到的不是彥王爺而是其他的人,他肯定不敢這麽做。
可憐彥王爺這麽多年不理朝政,就連名聲都沒有了原來的光彩,到了現在,居然連州上的刺史都不願意聽他的號令。
我尊敬你,照顧你,但是請你不要插手我們的工作,因為你什麽都做不成。
這樣的態度直勾勾地放在彥王爺的面前,是個人都不會舒服,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懷彥青?
這一次懷彥青並沒有給刺史回話的時間,而是直接看著身前的眾人道:“你們的刺史大人,今天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去了天牢中再一次審問嫌疑人。”
眾位官員面面相覷,這案子本來就是他們一起操辦,為了盡早將事情調查清楚,刺史大人多去一次也算不了什麽吧?
“若不是臣提前知曉,王爺怕不是要將那幾個青樓女子都放出來。”刺史大人一直沒有抬頭,而是將事實說了出來,
“今日裡我去見她們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在對著我叫囂,說王爺相信她們。”
這幾個青樓女子的反應,對剩下的官員來說簡直就是主人還沒住下呢,家裡的狗就衝著鄰居叫了起來。
這王爺是不是完全不會審案子啊?
師爺谷中景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蹙眉剛想為懷彥青申辯,就被他抬起手來製止了。
此時懷彥青的面上居然出現了一抹笑意。
“那敢問刺史大人。”完全看不出懷彥青此時的表情究竟是被氣笑了還是胸有成竹,“加上我來的這三天,事情發生已經大約一周多了,不知道大人可撬開了她們的口?”
這問題直接問到了他們的命脈上。
秦樞堯不在的時候,他們其實已經審問過很多次了,但是無論他們怎麽做,都沒有任何的效果,更別說是讓她們說出什麽了。
到了最後,甚至是他們只要一說話,那幾個姑娘就會哭著說不是自己做的。
若不是秦樞堯親口下令不要用刑,恐怕他們早就招呼上了。
這下刺史無話可說,畢竟她並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啪!
懷彥青將他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資料甩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摔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是我昨天問出來的。”懷彥青雙手撐在了桌子上,看著他面前的這些官員們,笑得是恨鐵不成鋼。
“從案件的細節,到她們每個人做過的事情,甚至是走路的方位,哪一位同僚的眼神不對勁,事無巨細。”
懷彥青敲了敲桌子,將這兩份證詞拿在了手裡,舉到了眾人的面前。
“她們不想死,沒有人想死。”懷彥青銳利的目光讓很多人都低下了頭。
“你們難道以為我向她們示好是為了取悅她們嗎?啊?”懷彥青提高了聲音,質問道。
眾位官員的眼神都落在了懷彥青手上的那一份資料上,甚至都有人在懷疑這東西是不是他自己寫來哄騙他們的。
但是原件與整理版都在,傳閱下來又絕對不是彥王爺寫得出來的東西。
雖然彥王爺平日裡遊手好閑,但是難得到現在居然連一個妃子都沒有,也從來都沒有去過青樓,即使是偶爾傳出類似的消息也被反駁。
更甚者,還有人說彥王爺其實就是個斷袖,才會如此不近女色。
所以說,王爺也不可能是看上了那個頭牌才為她說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證明,彥王爺此時從手裡拿出來的這一份證詞,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麽些天,他們都沒讓她們說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卻沒想到懷彥青只是稍稍示好,就讓那些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這份證詞上除了他們問出來的還多了許多小細節。
“兵不厭詐。”懷彥青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還是說,在你們心裡,本王就是個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