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的確是有什麽問題啊。”
隔牆有耳,在懷彥青的提醒之下,方才驚呼出聲的幾個人趕緊將自己的嘴捂上,林錦繡有些做賊心虛一般看了看周圍,才開始感歎。
“我和洛洺易懷疑可能這個人與藥有關。”
懷彥青大膽推測道。
“所以我告訴洛洺易讓發現崔英傑殺人的人順著被殺的人的身份去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究竟是什麽原因才會讓崔英傑將他處理掉。”
懷彥青的判斷很正確,林錦繡點點頭,表示你做事我放心。
一提到清河樓,林錦繡滿腦子都是藥的事情。
而一提到藥的事情,林錦繡滿腦子都是曾經洛洺易與謙祿描述的製毒工場後面那個懸崖下面的累累屍骨。
還有那麽多與謙祿一樣的孩子在工廠裡受苦,得知這件事情的林錦繡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雖然感覺很多管閑事,但是林錦繡還是很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就讓他們先查吧。”林錦繡想來想去,自己也只有用密碼(火星文)整理資料的方式能夠幫得上忙了,剩下的部分只能交給懷彥青他們了。
懷彥青點頭;“我和他們說了,若是有什麽消息,給你說和給我說是一樣的,只要讓我們其中一個人知道就行。”
“明白。”負責線索整理的林錦繡伸手比了一個“ok”。
在懷彥青囑咐洛洺易去調查那個被殺死的人的第三天,就在林錦繡準備將店門關起來的時候,一個黑衣蒙面的女子從外面擠了進來,也不顧林錦繡的詢問,直接對著懷彥青就單膝跪下了。
“大人。”那女子稱呼道。
林錦繡拿著手裡的門閂愣在了原地,旁邊的謙祿與寧兒也是目瞪口呆,看著那女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懷彥青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臉上,仿佛自己丟了什麽醜一般不想見人。
林錦繡將門閂放好,雙手背在後面晃悠晃悠走到了懷彥青的身邊,看著那女子將自己的面罩取下來之後的樣子。
那女子長得極為漂亮,明眸皓齒,神情嚴肅,雙眉上挑,著實是一個冷美人。
“這是什麽情況?”林錦繡斜眼問懷彥青。
洛洺易他們都見過,但是林錦繡並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而且懷彥青似乎也與洛洺易他們打點過,至少在外面叫他叫的都是“大哥”。
這個女人……
懷彥青的臉上寫著“想死”的兩個字。
“春雨,站起來。”懷彥青說道。
“是,大人。”女子應了一聲站了起來,站的筆直,林錦繡注意到她穿著夜行服,那身段簡直窈窕得讓她有些羨慕。
她甚至有種想上去抱上一抱的衝動。
懷彥青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辛苦了。”
“大人吩咐,屬下在所不辭。”在林錦繡店裡這樣一個歡脫的氣氛中間,這個女子如此說話聽著就像是在茶樓裡念密令一樣,著實違和,林錦繡可是忍了很久才沒笑出聲來。
“其次。”懷彥青稍稍加重了自己的聲音,看著那被稱為春雨的女子,“洛洺易沒跟你說在外面叫我什麽嗎?”
“洛大人吩咐過,要叫您大哥。”春雨說的倒是認真,但是在稱呼上完全沒有任何想要聽從的意思。
懷彥青有些崩潰,看著林錦繡說:“這是我的左護法春雨,人很好,辦事也很利索,就是特別認真嚴謹……”
林錦繡倒是很喜歡這個姑娘,嗯,雖然最開始是因為臉她才喜歡的。
“這不是挺好的嘛。”林錦繡失笑。
“春雨。”懷彥青看上去是非常努力地想要循循善誘,開導一下春雨,“我現在又不是在宗門裡,真的不用叫我大人,若是你不想跟著洛洺易他們一起叫我大哥,叫我個掌門總行吧?”
春雨看著懷彥青的眼神中夾雜了一絲疑惑,但是她似乎沒有多想,只是低頭應答了一聲:“好的大人。”
林錦繡笑到拍桌,懷彥青瞬間崩潰。
“這位是林掌櫃,打聲招呼吧。”懷彥青指了指林錦繡。
“嗨。”林錦繡揮手與春雨打招呼。
春雨看著林錦繡,稍微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臉面上還有點紅:“林,林姑娘。”
林錦繡看著春雨臉紅的樣子,有些好奇,為什麽姑娘會對著她臉紅?
難不成自己的臉上開花了?
“好了。”懷彥青面對春雨這個固執得有些過分的人,當機立斷將她扔給林錦繡處理,“以後你就不用向我匯報了,直接找掌櫃的吧。”
懷彥青這麽一說,春雨竟是被嚇得花容失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大人,屬下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趕屬下走?”
說到這裡好像還不痛快,噌的一聲,春雨將自己腰間的刀拔了出來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若是春雨有什麽讓大人不滿的地方,現在春雨立刻自盡以表忠誠!”
“別!”懷彥青與林錦繡同時被嚇得叫了一聲。
懷彥青還沒來得及說話,林錦繡便蹲下身試圖將春雨扶起來:“春雨姑娘,你是誤會了,彥青讓你將消息都告訴我,是因為我負責記錄。”
說著她就小步跑到吧台旁邊,將自己記錄的東西拿起來給春雨看:“因為我會暗語。”
“為免遺漏,你們匯報的都需要記下來整理,但是用普通的文字寫下來怕被人看到,所以讓我用暗語記錄。”
“若是你給他匯報的話,他還得給我說一遍,所以還不如直接給我說讓我記錄下來,避免隔牆有耳。”
聽了林錦繡的解釋,春雨半信半疑地看向了懷彥青,在懷彥青點頭之後才點點頭,接了這個命令。
林錦繡向懷彥青使了個眼色表示這姑娘就交給我吧,說著便公事公辦地拿出紙筆,請春雨坐下,開始詢問。
“春雨姑娘,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一見林錦繡已經做好了記錄的準備,春雨整個人身上的氣勢瞬間就變了,似是進入了工作狀態,向林錦繡匯報的時候措辭也很清晰簡練。
“這幾天,我去了衙門打探城裡有沒有人失蹤的消息,但是一無所獲。”
“那人的親人也沒報案?”林錦繡心裡有點疑惑。
“對。”春雨點頭,“因為沒有人上報失蹤,我也是這樣猜測的。於是我再一次喬裝去了清河樓,看看從剩下的長工那裡能不能打聽到些什麽。”
“繼續。”林錦繡手裡筆不停,沒時間看春雨,一直通過點頭和應答表示自己的確是在聽著。
春雨稍微頓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懷彥青順手遞給她一杯茶,春雨謝過之後輕輕抿了一口,才繼續說道:“從清河樓的長工嘴裡,我聽到了他們對這件事情的議論。”
“完整的故事他們並沒有說,只是說這個人就是仗著自己在炮仗鋪裡工作過一段時間,可以搭上一條線,居然還去威脅他們的主廚,真是死不足惜。”
搭上一條線?炮仗鋪?
林錦繡在春雨的話中間聽到了一絲自己比較感興趣的訊息。
“也就是說,那個被害人不僅在炮仗鋪裡工作過,還威脅過崔英傑,想要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林錦繡想起了郡守交給自己的那個小紙包,裡麵包著的正是炮仗的皮。
難道說,自己的攤子在美食節上出事,也是清河樓的手筆?
而且清河樓還有非常明確的動機,真是不能不讓人懷疑啊。
“繼續。”眼見著林錦繡的眉頭皺了起來,春雨還以為是這位林掌櫃對自己說的什麽心生不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懷彥青。
沒想到懷彥青只是在一旁喝茶,看了春雨一眼,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的樣子。
恐怕林掌櫃是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內容吧,春雨猜測。
她隨後接著說:“所以我摸去了崔英傑的房間,想看看他在做什麽,能不能從他那裡得到些線索。”
“林姑娘,接下來我所說的都是崔英傑的原話。”
“好。”林錦繡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著春雨,示意她可以開始說了。
春雨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聲音壓低,模仿著崔英傑的聲音與語氣。
“媽的,什麽爛人,整天就知道給老子找事,多此一舉。”
“我就說搞個小破壞,誰讓他居然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那崔詡發生什麽與我沒關系,但是這件事情若是傳到林姑娘的耳朵裡,我還怎麽追求她?”
聽到這裡林錦繡冷哼了一聲:“得,我現在可知道了。”
“別打岔。”懷彥青吐槽了林錦繡一句。
林錦繡縮脖子抱歉:“啊,對不起。”
春雨被他們打斷了一瞬,隨後接著學了下去:“我不管,反正人已經處理掉了,他做的事情與我無關!”
“什麽?居然需要五天?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那行,五天之後,把東西給我準備齊全,一定要一次成功!”
春雨說到這裡就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是恢復了自己的說話聲音與語氣:“顯然當時在房間裡除了崔英傑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始終沒有發出聲音,所以我並沒有聽到那個人說了什麽。”
林錦繡與懷彥青對視一眼:“聽起來好像是崔英傑要做什麽似的。”
“隨後屬下又調查了兩天,但是崔英傑這兩天閉門不出,倒是每天都有鮮花被送到他的房中,有時候他會表示喜歡,但是有時候花匠會被罵出來。”
鮮花?
林錦繡聽到崔英傑與鮮花扯上關系之後突然一陣惡寒:“完了,崔英傑不會是想來找我的事情吧……”
懷彥青點點頭:“我覺得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