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連忙坐在了祝紅禹的身邊:“汀蘭當然知道將軍不是有心的,將軍這麽溫柔的人,怎麽會故意凶我呢?”
祝紅禹的面上泛起微笑,示意汀蘭將桌上的那碗粥給她端過來。
汀蘭連忙將桌上那已經開始泛溫的玉米粥端了過來,濃鬱的玉米香味將營帳完全填滿了。
“真香。”祝紅禹雙手端過那玉米粥,聞了一下,“很久沒有喝到這麽好喝的粥了。”
汀蘭這才想起這粥是那林姑娘做的,但是現在想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這粥喝一次應該沒什麽事情。
將玉米粥一口一口的喝進肚子裡,祝紅禹隻覺得有一股暖流湧遍了全身,感覺非常舒服,身上的傷口都不怎麽疼了。
“這粥果然是配著藥喝的。”祝紅禹傷未愈,居然也喝完了一整碗粥,喝完之後連精氣神都好了一些。
看到祝紅禹此時的樣子,又想起顧燁的話,汀蘭甚是擔心她的身體。
會不會是什麽回光返照之類的?
不過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祝紅禹有什麽不適,她也就暫且放下了心。
她才不介意那女人會害誰,只要別動手動到祝紅禹的頭上一切都好。
傷口舒服了很多,祝紅禹便有心情與身邊的人聊天:“剛才還聽到你在外面與人說話,是見到熟人了嗎?”
“是顧燁啦。”汀蘭幫祝紅禹披好衣服,“將軍還記得他嗎?”
“當然記得。”祝紅禹說,“當初我剛叫你回來的時候,你可是天天追在人家的屁股後面要他做的桂花糕,喜歡到不吃都會做噩夢的地步。”
這種經歷聽上去著實有些丟人,汀蘭吐了吐舌頭。
“你們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呀?”祝紅禹有些好奇,“不過現在不是桂花成熟的季節,你想吃到桂花糕可能有點難了。”
“就說了些……”汀蘭正站在祝紅禹的身後為她檢查傷口,手中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將顧燁與自己說的事情告訴她。
兩人稍稍聊了一會兒天,祝紅禹睡了之後,汀蘭輕輕給她掖好被角,才走出門去。
將軍平日裡為戰事操碎了心,就這麽一點在軍中的小事,就讓我來為將軍代勞吧。
話說林錦繡從祝紅禹的營帳中走出來之後,便回到了夥房之中,想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她幫忙的。
“林姑娘,來這邊。”
負責虎驍軍的高副將把林錦繡帶到了專門給他們留下的客棧之中,給她安排了一間上房,林錦繡推脫半晌並沒有什麽用,隻得認命,接受他們這般特殊照顧了。
而進入睡夢之中的林錦繡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其他人盯上了,在懷彥青帶領虎驍軍回來之前,她會碰到來到這世界之後最過分的一次針對。
……
次日。
林錦繡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眼見著天還微微亮,就下到客棧的夥房之中,想要給大家做些早飯,卻沒想到夥房中已經有其他的人了。
那些人似乎是湘林城的守備軍,聽到有人從廚房門口進來,他們和顏悅色地提醒道。
“早飯由我們來做就好,還是回去休息吧。”
“客氣了。”林錦繡開始挽袖子,準備上前幫忙,“我們是來幫忙的,又不是來享受的,自然是要幫助大家才行。”
結果,就在林錦繡開口的那一瞬間,廚房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她的眼神相當不友善。
“原來是林姑娘大駕光臨。”廚房中的夥夫們對著林錦繡挑釁一笑,“怎麽能麻煩您呢?”
“什麽?”林錦繡從未見過面前這些人,對於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表示很疑惑。
“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還請直說。”這些人的語氣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我應該從未與你們見過才對,不知有哪裡冒犯了,我這裡先道個歉。”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林錦繡知道還是要謙虛一點,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招到了這些人討厭,還是盡早問清楚為好。
不過這些人顯然並不想配合,與她說話的語氣除了陰陽怪氣四個字以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不僅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還幾句話將林錦繡從廚房裡趕了出去。
林錦繡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懵逼。
最終,她聳了聳肩膀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既然不用早起乾活,那她就再回去睡一會兒好了。
誰知就在林錦繡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她發現房間裡居然有一個人在等她。
這個人長相頗為媚氣,一舉一動之間都是這個時代的男人最為喜歡的嬌柔。
只不過讓林錦繡最為驚訝的是這個人的身份。
她是祝紅禹身旁的那個侍女。
“林姑娘是不是特別好奇我為什麽會在這裡?”汀蘭坐在林錦繡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邊上,神情完全不像她在祝紅禹面前那般乖巧,反而很是張揚狂放。
林錦繡忽然覺得今天自己碰到的事情與這姑娘有關。
她隨意地坐在了桌子邊上,回答:“是啊,的確挺好奇的。”
說著林錦繡的手在桌子底下摸了一把,將聖靈壺從空間行囊裡取出,裝模作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汀蘭的眼睛一直盯在林錦繡手中的壺上,她完全沒注意到林錦繡究竟是從什麽地方把壺取出來的,仿佛如變戲法一般。
注意到面前這個姑娘在意的地方,林錦繡便給她也倒了一杯水,不過對面的人並沒有伸手去接。
淡淡一笑,林錦繡隨手將杯子放在了桌上,自己捧著自己的水杯喝了起來。
“我來是為了問你幾個問題。”汀蘭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問吧。”林錦繡思考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麽壞事,不怕她問。
“你究竟是什麽人?”汀蘭的語氣中夾雜著非常明顯的懷疑聲音。
林錦繡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世:“雍州雲竹郡下青瓷縣人,手裡有間酒樓,還算是小有名氣,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王爺和秦大人。”
林錦繡這麽說完全是謙虛,她所謂的小有名氣在當地可是眾人皆知。
她說她手裡有間酒樓,意思是她是一間酒樓的掌櫃吧?
作為一個小掌櫃還能認識彥王爺,那還真的是機緣巧合了。
汀蘭開動自己的小腦瓜,分析著林錦繡話裡的意思。
“你和彥王爺到底是什麽關系?”汀蘭又問道。
林錦繡不知道面前這姑娘為何對自己與彥王爺的關系感興趣,稍微思索一番,也不打算講真話。
“算是……朋友吧。”林錦繡回答道,“很好的朋友。”
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模棱兩可,硬解釋的話也解釋不清楚。
汀蘭顯然聽出來林錦繡是在敷衍,很是認真地看著她:“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祝將軍,是彥王爺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林錦繡輕輕地將杯子放在了桌面上:“這個倒是頭一次聽說。”
祝紅禹,據懷彥青他們所說,本身就生在一個將軍世家,是世家中的二小姐,一家人為燕國立下汗馬功勞,與皇親國戚指腹為婚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錦繡有些慶幸自己在來之前考慮過這等事情,所以現在也不會太過驚訝。
汀蘭死死地盯著林錦繡的眼睛,在發現她只有一瞬的驚訝之後居然重新平靜了下去,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她有些不死心,接著說道:“早在幾年之前,我們祝將軍就和彥王爺一起打仗了。”
“嗯。”這件事是林錦繡知道的,“繼續。”
汀蘭愣了一下,她本來以為自己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沒想到林錦繡居然讓她繼續說下去。
這個姑娘是真的不介意還是假的不介意?
“林姑娘,彥王爺的婚姻不是他自己就能夠決定的。”
汀蘭想了想,還是決定長話短說直接一點,若是林錦繡能直接放棄的話,就不用費她太多功夫。
“能成為王妃的人,顯赫的家世,出眾的相貌與能力,高尚的人品缺一不可。”
汀蘭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隱隱帶了些厭惡。
也正是這一番厭惡,讓林錦繡產生了些許懷疑:“所以呢,你是想對我說什麽?”
“林姑娘,你和王爺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汀蘭看向了林錦繡,直接了當地說道,“我們將軍注定是要成為彥王妃的,像你這樣的人,硬要嫁過去也不過是個沒人搭理的側室罷了。”
林錦繡從她的話之間抓住了重點:“我這樣的人?那麽我倒是想要問問,我是什麽樣的人?”
汀蘭冷笑一聲。
為了防止顧燁昨天夜裡說的是假話,她來找林錦繡之前,還專門在眾人之間問了一圈。
結果,除了大部分人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之外,剩下的人居然都說林錦繡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徹底打消了她的疑慮。
這些人都是她在街上隨便攔的,但是他們都這麽說,那說明林錦繡的確是有問題的。
“林姑娘是個什麽人,恐怕你自己心裡比我清楚得多。”
汀蘭輕輕拍了拍桌子,警告林錦繡:“林姑娘,這裡不是虎驍軍,不是能夠給你庇護的地方。”
“將軍們是沒空與你小打小鬧的,做人要記得夾住自己的尾巴,免得被人恥笑。”
林錦繡捏在杯子上的手更是壓了三分,面上不動聲色:“這位姑娘,雖然我人言微輕,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一句。”
“我林錦繡做什麽事情都問心無愧,若是聽了小人直言,還請姑娘調查清楚再來找我,也免得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