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凜走到了林錦繡的身邊,離那翻滾的藥人遠遠的,以免被波及到。
裴玨猜測道:“難道在這城裡還有其他的藥劑師不成?”
“藥人是什麽東西?”林錦繡完全不懂這兩個大夫在說些什麽,這藥人是在說面前的顧燁吧。
畢竟面前這個綠色的惡心物體用藥人的話還可以解釋。
“方才我撒的那個藥是為了限制藥人的行動,要盡快將他綁起來才行。”秦凜對林錦繡道,
“雖然不知道林姑娘為什麽碰了藥人沒有事,但是現在麻煩林姑娘盡快將他捆起來,避免他再一次傷人。”
林錦繡衣服上糊的全都是顧燁身上的綠色膿液,惡心得要命不說,還差一點將她身上的衣服融掉,著實討厭得緊。
“我現在就綁。”林錦繡蹙著眉頭望向躺在地上的顧燁,到附近找了一根繩索準備把他捆住。
誰知道就在林錦繡拿出繩索的那一瞬間,顧燁猛然瞪大了眼睛,原本在抽搐的身體頓時不動了。
“你們……”顧燁從地上彈了起來,向著林錦繡就撲了過去。
“你們都想讓我死?我告訴你們,沒門兒!”
……
半個時辰之前。
“這個小夥子是誰?”在肖軒嚴調整過自己的心情之後,推著車子走進了那宴席之中。
眾人看到居然有一個穿著廚師衣服的人來到了面前親自上菜。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肖軒嚴的身上。
肖軒嚴因為時常蹙著眉看起來很凶,更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
“這個人我好像見過。”人群中開始猜測他的身份,“我見過他和林姑娘走在一起,好像是林姑娘的助手。”
林姑娘的助手?
大家都知道,自從彥王爺回來之後,林錦繡就被封了三軍客卿,身份尊貴,而她的助手顯然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只聽噌的一聲,肖軒嚴從推車的旁邊拔出了兩把尖頭菜刀。
兵器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差點拔出腰間的劍,但是他們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肖軒嚴只不過是將刀拔了出來,並沒有想要傷人的意圖。
他是在做什麽?
又是噌噌幾聲,肖軒嚴手裡的菜刀連續轉了幾圈,一刀砍在了他手中推車上放著的那個鐵蓋子的邊緣。
只聽一聲金屬的嗡鳴,蓋子徑直飛了起來,被肖軒嚴直接接住,放在了一邊。
與這蓋子同時爆發出的,還有來自於盤中那道菜的香氣。
那香氣極其富有侵略性,沒有任何預兆的在瞬間充斥了整片場地,入侵了每個人的大腦,並在其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好香!”
“這又是什麽!”
四周傳來一片驚喜之聲,肖軒嚴表情則更加凝重。
“做這道菜的人是這個小夥子嗎?如果是的話,那他也太厲害了!”
這原本應當是林錦繡應當受到的讚譽,卻被他肖軒嚴搶走了風頭。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自己表現的機會,但是肖軒嚴向來不爭不搶,更何況手中這道菜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按照林錦繡昨日裡演練的步驟,肖軒嚴先是打開了包裹在雞上的荷葉,將浸滿肉汁的肥美母雞露了出來。
緊接著,肖軒嚴開始用自己精湛的刀工從被火烤過而顯得脆生生的雞皮開始分解,一片一片地取下之後整齊的擺放在盤中。
每一份的數量都是固定的,而且肖軒嚴前兩日也一直在幫助林錦繡做事,所有的步驟都被他牢記於心,他不怕做錯。
這樣新穎的烹飪方式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力,他們議論著,誇獎著,將本來不該屬於肖軒嚴的榮譽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只有一個人覺得甚是奇怪。
懷彥青沒想到這一次出來表演的居然是肖軒嚴而不是林錦繡本人。
難道是廚房那邊出了什麽事嗎?
他不明白。
“王爺,王爺!”懷彥青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看是祝紅禹。
“為何林姑娘沒有親自上場呢?”她看上去有點失望,
“按理說,這對於林錦繡來說應當是表現的最好時機,憑借她的習慣,應當不會推給手下人來做呀?”
果不其然。
既然祝紅禹也是這樣想的,那只能說明確實出了點狀況。
“不如等這個小哥將菜肴完成之後問問他吧。”
可能是因為祝紅禹壓低聲音與懷彥青說話的時候,兩人會不自覺地向同一處靠近,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的眼裡就像是在調情一般。
有幾個想要巴結王爺的人在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祝紅禹身為三國第一女將軍,無論是自己本人,還是家裡的大哥二哥以及父親,都是燕國邊疆不可替代的大功臣。
這樣的身份地位,祝紅禹嫁給懷彥青無可厚非,甚至還有利於皇上掌握兵權,與祝家交好關系。
權衡利弊之後,那些人便借著這個機會,站起來開始起哄。
“彥王爺,聽說您與祝將軍從小便有婚約,不知屬下可否鬥膽問一句,不知我們將軍何時才能入您彥王府呢?”
正在商量事宜的懷彥青與祝紅禹兩人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這個……”懷彥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並不知道這個婚約還算不算數,更不用說祝紅禹她本人的意見如何他還沒有問過。
若是回答肯定的態度,很可能會引起誤會,但若是直接否定的話,卻又非常駁祝紅禹的情面。
就在懷彥青猶豫的這幾息之內,那人見可能有戲,便接著說:“王爺,您也知道我們將軍的情況,若是想讓她正正常常的嫁人顯然是不可能了。”
“但是彥王爺您不一樣啊!您不僅是燕國的常勝將軍,和我們將軍一樣時常都在邊疆駐軍,若是與我們將軍喜結連理……”
他這幾句話被旁邊的人聽見了,包括汀蘭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有戲,都紛紛來湊熱鬧,想要喜上加喜,親上加親。
其實,按照他們兩個的身份,這樣的聯姻不僅不會不合適,反而是好處多多,加上兩人本身就是朋友,也沒有什麽矛盾。
“說什麽呢你們!”祝紅禹連忙開口想要阻止他們。
這些人不知道還有一個林錦繡的存在,但她可是知道的,現在這麽一說,她頓時覺得自己是在強人所難,橫刀奪愛。
比起祝紅禹一瞬間的慌亂,懷彥青反而淡定得多,畢竟兩個人的婚姻大事可不是他們這樣起哄就能完成的。
“你們還真是急切,想要將你們祝將軍塞到本王府上。”懷彥青笑道,
“那本王可是不敢,你們中間有多少人就靠著祝將軍而活,若是將軍隨隨便便被本王拐走了,你們得多傷心呀!”
一定程度上,這算是拒絕了。
可能是懷彥青的態度太過溫和,剩下的人反而認為他是在謙虛,甚至將祝紅禹的手足無措理解為了害羞。
“王爺,您可千萬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那穿著甲胄的將士對著懷彥青行禮。
“吾等與將軍在一起相處這麽長時間,最大的願望便是將軍以後能找個好去處,王爺不僅為我們將軍所仰慕之人,您的人品與本事也是天地可鑒。”
“吾等懇求王爺替我們照顧好將軍啊!”
為了祝紅禹以後的終身大事,這些將士們可算是操碎了心。
祝紅禹年歲已過20,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老姑娘了,若是還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恐怕祝紅禹的大哥都要急到頭白。
懷彥青微微蹙眉。
他忽然有些慶幸林錦繡不在這裡,他不能說一些駁了將士們面子的話,林錦繡也不會當堂生氣。
但是懷彥青是知道的,若是讓她看見這樣的場景,只會讓他與林錦繡之間的隔閡更深。
若是他的掌櫃的選擇了放棄,那麽他該怎麽辦呢?
一時間,為了祝將軍的婚姻大事,大家都起哄起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祝紅禹和懷彥青兩個人被他們自顧自地捆綁在一起,明明想要解釋什麽,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本王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懷彥青苦笑著問祝紅禹:“若是本王平日裡凶悍一些,他們會不會不敢在本王面前提起這種事情?”
祝紅禹坐在桌子邊上用手托腮:“王爺是否太溫柔暫且不表,至少我知道,我平日裡的確是太仁慈了。”
兩個人都長歎了一口氣。
出了現在這種狀況,懷彥青似乎忘記了他剛才還在思考的關於林錦繡今日行事古怪的問題。
他二人並不知,在林錦繡那裡,她正在經歷著她不知遇到過多少次的又一次生死危機。
就在林錦繡想要用繩索將顧燁捆起來的時候,這個被煉成毒人的家夥居然再一次暴起,原本帶有毒性的身體居然在他的怨念之下不斷伸長變形。
此時的顧燁,已經徹底脫離了人類的范疇,真正變成了一個怪物。
“你居然敢算計我!”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衝著他面前的幾人不斷咆哮。
“不得好死!”他叫喊著,“你們幾個,通通不得好死!”
林錦繡著實被顧燁的變化嚇到了。
“我穿越的這個世界也不是個玄幻世界啊!”林錦繡一邊後退一邊感歎著,“一個正常的人類能做到這種事情嗎?”
秦凜沒聽懂她前半句到底說了什麽,但是後半句她還是聽懂了的,在逃竄的過程中,她解釋道:
“毒人是藥劑師將活人煉成的邪術,這個時候,毒人的骨骼已經和皮肉融為一處,若是融合程度高的話,想怎麽變就怎麽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