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對走出門去的婉兒姑娘安慰一笑,坐在懷彥青對面的時候,他的眉眼之中也略微含情,壓抑而含蓄,非常吸引人。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閑人貨色,真不愧能在州府之中將一家青樓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你想多了。”懷彥青甚是悠哉地拿起了桌上的茶,“不過是想與掌櫃的一敘罷了,沒想什麽別的。”
對於銅雀台掌櫃的無視,林錦繡倒是也並不介意。
她自己四下找了個蒲團拿來坐在二人的身邊,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他倆的交鋒。
很快的,侍衛就將一盤圍棋拿上來,擺在了二人的身前。
林錦繡不會下棋,不過看兩個美男下棋倒也是有滋有味。
“兄台執黑執白?”銅雀台的掌櫃對著懷彥青一笑,讓他挑選。
“隨意。”面對圍棋,懷彥青絲毫不虛。
“那我執黑吧。”銅雀台老板也不客氣,自己先伸二指,拈起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盤的一角。
懷彥青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猶豫便落了子。
二人這樣一來一往下了好多步,林錦繡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不過兩人都未說話,她也深知觀棋不語,思想就有點開小差了。
“打吃。”懷彥青忽然說出二字,落子振聲,他對面的掌櫃顯然遇到了難處,提子久久未落。
“兄台這一招真是險呐。”許久之後,那掌櫃誇獎道,“沒想到兄台居然舍近求遠,吃了我對面的二十三目,真可謂一步好棋呀!”
“多謝誇獎。”從懷彥青的表情看上去,方才他走的那一步棋似乎就是正常操作,沒什麽好特別的。
兩人繼續對弈,很快的,黑白兩色棋子就遍布了整張棋盤,最後數目數了半天,懷彥青足足贏了那掌櫃七十六目,基本上等於完勝。
林錦繡在旁邊露出了笑意。
那掌櫃的丟了個小人,轉頭對林錦繡道:
“這位兄台莫笑話,何不與在下對弈一盤?”
林錦繡走上前一屁股將懷彥青擠開,做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對著面前的銅雀台掌櫃:
“圍棋我確實不怎麽會,但是我可以教你一種其他的棋,用這圍棋的棋盤與棋子也可以玩兒。”
“哦?說來聽聽?”那掌櫃的來了興趣,願聽其詳。
“我們,來下五子棋吧。”林錦繡露出了一個邪笑。
……
“掌櫃的,你輸了。”林錦繡落下了最後一個子,帶著一副小狐狸般的笑容,看著面前的掌櫃的。
什麽?
那掌櫃的手指一滯,仔細地看下了林錦繡指的地方,發現在錯綜複雜的黑白棋子中,林錦繡巧妙地用平直的四連蓋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最後在一片混亂之中,將自己斜向的第五顆棋蓋棺定論。
這五子棋,看似規則簡單得很,但是下起棋來要在這眼花繚亂的黑白分明中,尋找對方的差錯並補齊自己的漏洞,對於注意力與記憶力是一個不錯的考驗。
銅雀台的掌櫃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輸給林錦繡。
“再來。”他有些不服。
結果在這一盤中,兩人下棋下著下著,林錦繡突然問道:“掌櫃的說今日有貴客招待,可否問一下是什麽樣的貴客?”
掌櫃的注意力還完全在自己的棋盤上,現在忽然聽到林錦繡的問話,注意力被她干擾了些許:“不知這位兄台知道這事情做什麽?”
對於自己的問話林錦繡早就找好了借口:“想問問掌櫃的今天晚上的招待重不重要,若是不重要的話,想再留掌櫃的與我們多下幾盤棋。”
“但若是很重要的話,嗯,我兄弟二人也不會耽誤掌櫃的做生意,只能下次再約了。”
林錦繡的解釋合情合理,這掌櫃的也並沒有起什麽疑心。
那二人來此原本就是翩翩君子的形象,如此善解人意,引得他微微笑了一下。
“兩位兄台不必擔憂,這次的客人雖說很重要,但是距離到來還有一段時間,等他們來了或許你們已經與我這銅雀台裡的姑娘進房間了,並不影響。”
也就是說那一夥貴客來得非常晚。
但是說到貴客的話,連掌櫃的都得親自出席的貴客,究竟是誰呢?
那客人來到銅雀台,並不僅僅是來找銅雀台的姑娘的,說不定就是來找這位掌櫃,順便來與姑娘玩一玩兒的。
聽了掌櫃的回答之後,林錦繡看似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來掌櫃的,我們再殺上兩盤!”
“想玩兒圍棋找他,想玩五子棋找我,你愛的樣子我們都有~”
林錦繡滿臉帶著笑容,說了一句騷話,差點嚇得一旁喝茶的懷彥青嗆到。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林錦繡。
二人與銅雀台掌櫃相談甚歡,大多數的話題都圍繞在棋上。
比起林錦繡這個半吊子,懷彥青倒是能看出來,這個掌櫃的在棋的造詣上頗高,下棋的時候也能看出來他的大局觀非常好。
無論是探棋以做誘餌,還是佯攻擊而防守,人的性格很容易體現在自己的棋藝中間。
比起懷彥青那進攻為主,侵略性的棋法,面前這個掌櫃下棋似乎有一些搖擺不定,攻守不備,很是圓滑。
不過也確實如此,能在這青樓裡做掌櫃的人,做事又怎麽能不圓滑呢?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原本就打算留宿在銅雀台的懷彥青與林錦繡二人並不慌張,而是耐著心與掌櫃的下完了最後一盤棋。
“天色不早了……”林錦繡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伸起胳膊抻了抻腰,
“掌櫃的,我有些累了,你這裡有沒有什麽性子溫婉一點的姑娘給我們兄弟倆推薦一下?”
一般的客人來到這裡主要是為了姑娘,他們若是只在這裡留宿,說不定會打草驚蛇,乾脆就叫來幾個姑娘,再直接打暈為好。
“若是兄台喜歡溫婉一點的,那我就向你們推薦清荷與映蓮,就是不知今日她們有沒有遇到合適的客人。”
掌櫃的為他們推薦的蠻是認真,只不過他好像並不是非常清楚這些較為下等的,陪 睡的青樓女子究竟有怎樣的安排。
“若是掌櫃的推薦,那我們兄弟倆一會兒就去問問,這兩位姑娘有沒有人陪。”
林錦繡倒是灑脫,掌櫃的說推薦她二人就想點她二人。
掌櫃的衝門口拍拍手,從門口進來一個侍從。
“去問一下,清荷與映蓮兩位姑娘有沒有在陪客人,若是沒有就將她們帶過來,若是有了,就讓媽媽找兩個清婉一點的姑娘。”
“是。”那侍從鞠了個躬,帶著掌櫃的口信就到樓下去請姑娘了。
一盤棋已經下完,那掌櫃的站了起來,與林錦繡她們打了個招呼便出門安排姑娘去了。
等銅雀台的人出去之後,林錦繡又悄悄靠近了懷彥青:“他的房間裡真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就在懷彥青與林錦繡將這掌櫃的拖在屋裡的時候,與他們一同前來的春雨則是偷偷摸摸的找到了掌櫃的房間,結果卻什麽都沒有翻到。
加上兩人剛才與這掌櫃的也相處了很久,雖然他看上去圓滑非常,很會做人,但是卻沒看到有什麽壞心思。
林錦繡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先別急著否認。”懷彥青輕輕拍了拍林錦繡的肩膀,“我倒是很好奇他晚上所宴請的那貴客到底是什麽人。”
不光是懷彥青,其實林錦繡也有些好奇。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門外就響起了掌櫃的聲音:“兩位兄台,姑娘已經準備好了,請兩位隨我來。”
二人對視一眼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待客的茶座。
林錦繡稍微有點緊張,因為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實打實的煙花之地了。
她就是表面上能裝出風流公子的模樣,都是真碰上那種主動貼上來的小姑娘,她也沒什麽辦法。
更何況她還是女的。
“我們一間房就可以了。”懷彥青突然道。
什麽玩意?在場的人皆是懵逼。
林錦繡也懵了,睜著一雙大眼睛抬頭看懷彥青。
“看什麽看?”懷彥青一雙冷目朝四周一滑,將手伸起來搭在林錦繡的肩膀上,“不然我帶他來做什麽?”
眾人聞言看向林錦繡,雖說看著是個俊俏的小公子,但是那臉可比自己掌櫃的還要精致,看上去又小又軟的,還很活潑。
眾人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這位身材高挑的公子有些特殊的癖好。
話已既出,也沒有人再去攔他們二人,掌櫃也貼心的隻給他倆準備了一間房,送上了兩個姑娘,臨出門之前唇角一勾,表示道:
“放心,二位,這是天字一號間,床夠大,兩位請盡情享樂吧。”
說著那掌櫃便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走遠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虎狼之詞?”
林錦繡將門關上,問懷彥青。
誰知道懷彥青只是搖了搖頭:“嘿嘿!”
嘿!嘿你個頭啊嘿!
林錦繡眉角直跳,隻想打人。
卻見懷彥青轉身拉著那兩個小姑娘,招呼著林錦繡來一起喝酒,誰知那兩個小姑娘剛剛一杯酒下肚,居然就歪歪斜斜地橫在桌子上了。
這人是什麽時候往酒裡下了藥的?
“掌櫃的您請,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搬她們了。”懷彥青說著就指了指側廳的床,“記得偽裝一下。”
林錦繡點點頭,將那兩個小姑娘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