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營地的人全部代替，是否風險會過高？”

  “我們原來的計劃風險似乎要更高一些， 畢竟全軍出動沒有照應。”

  “咖啡來啦。”林錦繡伸手將兩個裝著黑水的杯子放在了他們面前。

  “謝謝。”懷彥青隨手接過，嘗了一口。

  秦樞堯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林姑娘，這是一種什麽比較特殊的茶嗎？”

  林錦繡稍稍思考了一下：“這並算不上茶，不過堯哥可以將它當茶來喝。”

  秦樞堯也輕輕抿了一口，比起懷彥青第一次差點噴出來，他顯然要禮貌的多，只是微微蹙眉，略等了幾秒鍾後才喜笑顏開。

  “這東西還真如茶一般，入口苦澀，但是回味卻很香甜，多謝林姑娘了。”

  林錦繡看了看四周似乎並沒有自己的事情，但她又不想回自己那胳膊腿都伸不開的小營帳：“我可以在這兒聽你們討論嗎？”

  “自然可以。”懷彥青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反正你的營帳沒有人去，若是困了就到床上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不要被人發現是從我營帳裡出去的就行了。”

  “若是你擔心的話，我可以和堯哥一起出去，大家應該不會離譜到認為我們兩個在一塊兒伺候你吧。”林錦繡嘻嘻一笑，開了一車。

  懷彥青看了看林錦繡，又看了看秦樞堯：“若是你二人願意同時伺候本王，那本王豈不是左擁右抱，好不樂哉？”

  結果林錦繡還沒來得及笑呢，秦樞堯便連連擺手：“王爺，在下可無斷袖之好。”

  “你看，堯哥他嫌棄你。”林錦繡面無表情告狀。

  三人稍微說笑了兩句，又重新回到了討論的狀態。

  林錦繡撐著臉坐在他二人身邊聽他們討論，事無巨細，甚至連出去探查的話，是派出十個人還是七個人這種問題也在他們的討論之列。

  至於為什麽是這個數字，林錦繡也不知。

  漸漸的， 在二人的口中，計劃越來越清晰。

  “最合適的出兵時間是什麽？”懷彥青問？
  秦樞堯答：“自然是凌晨時分。”

  這道題林錦繡會答，當初上中學學地理的時候講到了地震，人的睡眠總是在凌晨六七點的時候最熟，而那時天光將明，也是最為晦暗不清看不見路的時候。

  “凌晨時分拿下高地上的軍營，你覺得有可能嗎？”懷彥青在之前林錦繡所建議的地方隨便圈了個圈。

  此時已經是半夜了，林錦繡自己並沒有喝咖啡，已經半垂眼簾，有些困意，在看到懷念青他們居然采納了自己之前的說法後，她有些驚訝。

  “有些難度。”秦樞堯搖搖頭，“山高險峻，又看不清路，實在是太危險了。”

  “啊。”聽到秦樞堯說看不清路，林錦繡將自己快要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聲音迷迷糊糊的像隻小綿羊。

  “就在給你們泡咖啡的時候，我又得到了一種新的食材。”林錦繡沒必要說自己食材到底是怎麽得來的，隻用說出食材的效用便好。

  兩個精神煥發的男人將眼神投了過來，看到林錦繡眯著眼睛仿佛隨時會倒下的樣子，聽她將話說完。

  都困成這樣了，還要努力插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林錦繡困得實在睜不開眼睛，她伸手去拿懷彥青面前的那杯咖啡，想要讓自己精神一點。

  不過她手還沒伸出去就被懷彥青阻止了：“說完之後直接去睡吧。”

  “好吧。”林錦繡抬手揉了揉眼睛，“我的新食材是一種海蜇，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吃過海蜇皮。”

  “反正這種海蜇吃了之後讓人能在夜裡看清東西，時效大約是一個半時辰，若是有用的話提前跟我說，我養的前幾隻至少要在三天之後才能成熟。”

  林錦繡相當的困，話說得也有些不清楚，不過這話在聽到懷彥青和秦樞堯的耳中，無疑是天籟之音。

  “好。”懷彥青笑了，林錦繡自來到軍營之後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他甚至都有些免疫了，但是依舊很開心。

  “謝謝你，掌櫃的。”

  懷彥青站了起來，靠近林錦繡，將這個困得頭都快打到桌子上，卻依舊不肯離開的小姑娘抱了起來，走向了自己的床鋪。

  “還想再聽一會兒。”林錦繡沒有反抗，卻軟軟地說道，像是在撒嬌。

  “睡吧。”懷彥青頗為溫柔地幫她脫掉鞋子，再蓋好被子，“若是你想聽的話，明天單獨講給你聽。”

  “好。”林錦繡眯著眼睛微微一笑，“那你們可要好好地討論，千萬不要出任何紕漏呀。”

  話說完之後，林錦繡沾枕頭就著，呼吸也勻稱了起來。

  秦樞堯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著，看懷彥青重新歸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

  “我似乎明白了為何你當時一定要留在青瓷縣……或者說，留在這姑娘身邊。”

  懷彥青向林錦繡的方向看了一眼：“當時我也不明白是什麽狀況，現在看上去是賭對了。”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完善方才的計劃，有了林錦繡手中神物的幫助，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更有把握了。

  此時距離全軍行動還有四天。

  ……

  次日。

  “掌櫃的，醒醒。”輕輕拍了拍林錦繡的面頰，懷彥青將她喚醒。

  林錦繡並沒有起床氣，她嗚嚶了一聲就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懷彥青的一對笑眸。

  “你們商量好了嗎？”林錦繡打了個哈欠，還伸了伸懶腰，才徹底清醒過來。

  懷彥青點點頭：“當然。”

  “那就好。”林錦繡四下尋找，“有沒有帕子？我想擦一把臉。”

  懷彥青往後一看，正巧有小廝端著一個水盆走進來，所幸林錦繡在屏風後面，並沒有被發現。

  “軍師早。”那個小廝並沒有聽見營帳裡有女人的聲音，映入眼簾的反而是秦樞堯，便與他打了個招呼。

  秦樞堯微笑點頭表示回應，在小廝出門之後前去將帕子在水中淘了一遍，微微擰乾伸手遞到了屏風裡面。

  “謝謝。”懷彥青道謝之後將帕子轉手遞給了林錦繡。

  林錦繡也沒客氣，畢竟在懷彥青還不是王爺的時候兩個人就經常換著用東西，她隨手接過帕子擦了兩把臉，伸手整理了一下發髻，滿血復活。

  今天其實是很重要的一天，除了今日的三餐之外，林錦繡要和隊裡的軍醫裴玨一起上山采藥，做出一副采到毒草的樣子。

  至於這采毒草如何偽裝，懷彥青全權將其交給了裴玨處理，而林錦繡的任務是，負責背鍋。

  在一個幾萬人的軍營中，林錦繡自己的食材與攜帶軍糧的本事自然不會被任何人知曉，在外人看來，她更像是被送進軍營來伺候眾人的侍女，為了給大家尋找吃的而隨便采到毒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與懷彥青打過招呼之後，林錦繡跟著秦樞堯出了門，看在他人的眼中就是林錦繡伺候著倆人一個通宵。

  “堯哥，那我就先去夥房做早餐了。”林錦繡說著，“一會兒我給你和王爺端過來。”

  “好。”秦樞堯雖然討論了一夜，但因為咖啡的緣故，到現在還精神百倍，謝過林錦繡之後就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林錦繡四下看了看，清晨的人並不算多，她隨便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伸伸胳膊伸伸腿，做了一套廣播體操。

  誰知就在她做操的時候，身後忽然鑽出來幾個人，嚇得她差點又是一個過肩摔過去。

  “穆思雁。”林錦繡摸著自己的心口，“你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叫我一聲？”

  “好的。”穆思雁這人就是這樣，每次認錯特別快，答應的也特別快，至於下次會不會做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掌櫃的方才是在做什麽？”

  林錦繡注意到，在穆思雁的身後還跟著一些人，是巡邏隊的，個個又是滿臉疲憊，顯然是剛巡邏回來。

  “餓了嗎？”林錦繡並沒有直接回答穆思雁的問題，而是看向了巡邏隊的兄弟們，“餓了我就去給你們做吃的。”

  穆思雁吃了個癟，聳聳肩卻也沒當回事。

  能讓林錦繡這般無視，也算是他穆思雁的本事了。

  誰讓他當時說了不該說的話，直接衝撞到懷彥青了呢。

  “廣播體操。”最終，林錦繡還是心軟的回答了穆思雁一句，免得讓他太過尷尬，“像我這種不會武功的人，做做廣播體操有利於每天早上活絡筋骨。”

  其實關於那件事，林錦繡已經不生穆思雁的氣了，只不過穆思雁與秦樞堯的性質畢竟不一樣，若是她與穆思雁走得比較近的話，懷彥青的醋壇子估計會翻。

  雖說懷彥青吃醋挺好玩的，不過林錦繡有些於心不忍。

  “能教給我們嗎？”巡邏隊的小夥子們覺得頗為有趣。

  林錦繡算算時間，離早飯的點還有一段距離，加上夥房裡有人幫忙，應當來得及。

  “行。”林錦繡點頭，帶著這些小夥子們做了一遍，頗有一種自己在學校領操的感覺。

  這些小夥子們學東西都很快，林錦繡重新做了一遍廣播體操之後，他們就已經學會了。

  看著這些當兵的小夥子伸伸胳膊伸伸腿，林錦繡著實想笑。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給你們做早飯了。”在教會他們之後，林錦繡便擺擺手走人了。

  在林錦繡走之後，巡邏隊的人學著林錦繡的樣子開始做廣播體操，結果引來了更多的人。

  “你們在做什麽？”

  “林姑娘說是廣播體操。”巡邏隊的小夥子們回答，“做上去還挺舒服的。”

  於是早上活動筋骨的廣播體操漸漸地就傳遍了整個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