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錦繡一笑,“但是你們身份特殊,我也不能為了我自己讓你們難做吧。”
洛洺易搖搖頭:“身份特殊是一回事,但是包括大哥,包括秦大人,也包括我,我們每個人都不想讓身邊的人受委屈。”
“我沒那麽脆弱。”在洛洺易這一番話下,林錦繡的心情也在逐漸變好,“你知道嗎?其實那陳鴻益今天來找我,是來跪著求我把蔣星辰徒弟的位置讓給他。”
洛洺易瞬間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開始咳嗽。
他原本隻當是陳鴻益前來騷擾她,卻完全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理由。
“我討厭陳鴻益是因為他沒有自尊也沒有立場,明明你都給了他建議,他卻還非常固執,就像你沒說過一般。”林錦繡往前坐了一點,幫嗆到的洛洺易拍拍背。
“最關鍵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卻是最垃圾,最沒有用的辦法。”
林錦繡將放在馬車上的那些吃食扶好:“而我討厭秀秀的原因就更簡單了,明明是陳鴻益前來騷擾我,她卻像是沒長眼睛一般當我是洪水猛獸。”
說到這裡,林錦繡長長地歎了口氣,又伸手摸了一下被秀秀拽頭髮的那一片區域。
一摸發現又流血了,看來拽的還蠻嚴重的。
“難怪這麽疼。”林錦繡面無表情地從衣襟裡取出帕子,將手指上的鮮血擦乾淨。
“回去擦點藥吧。”看到林錦繡指尖上的血,洛洺易稍稍蹙了蹙眉頭,“若是方才我來早點就好了。”
“沒事,我打回去了。”林錦繡抬手摸了摸臉,還稍微有些發熱,“而且我保證她那裡一定比我嚴重。”
就在馬車逐漸走遠之後,沒熱鬧看的人群才漸漸散開。
“益哥哥……”秀秀的眼裡含著淚,連忙去扶陳鴻益,卻沒想到被陳鴻益一把推開了。
“你這麽一鬧,我的目的這輩子都達不到了。”
不在林錦繡的身邊,陳鴻益又恢復了他往日禮待人的那一副冷淡神情,但是看著秀秀的眼神顯然多了些厭惡。
看到陳鴻益眼中沒有任何掩飾的敵意,秀秀的眼淚一下子順著面頰流了下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幫益哥哥……”
陳鴻益歎了口氣,將秀秀從地上拉起來。
小姑娘一直在哭,直到被陳鴻益擁入懷中,才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不停抽泣。
“秀秀。”陳鴻益的聲音很低,“如果是你的話,願意幫我這一次嗎?”
“如果是益哥哥的話,秀秀當然會幫你!”秀秀這還是第一次被陳鴻益擁抱,激動之余卻也有些害怕,但是在聽到陳鴻益需要她的幫助時,她還是答應了。
陳鴻益望著秀秀背後的方向:“我求她也沒有達到目的,幫我……”
“……毀了她吧。”
在秀秀走遠之後,陳鴻益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望著巷子的裡端:“這樣您滿意了嗎?”
箱子裡側的黑暗之處傳來了一聲冷笑:“果然還是你有辦法,讓這小姑娘俯首稱臣。”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看著秀秀不斷跑遠的身影,陳鴻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像這樣不求回報還願意幫你去犯法的女人……不用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
……
由於大街上人很多,洛洺易怕撞到人,便吩咐馬車稍微慢一些,反正懷彥青本就是這樣一個悠哉的性子。
“那啥,回去了別把剛才那事告訴你大哥。”林錦繡歎了口氣對洛洺易道,“他現在傷勢未好,就別給他徒增煩惱了。”
洛洺易深深地看著林錦繡,不多時才回答道:“好。”
……我幫你瞞可以,不過大哥要是自己發現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錦繡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還是有點痛啊……”
秀秀那一巴掌也是真的狠。
“留印子了嗎?”林錦繡問洛洺易。
洛洺易搖頭:“還好,稍微有點紅。”
“嘖。”
這已經是今天林錦繡不知道第多少次露出不滿的神情了。
“一會兒回去我先去找點涼水敷一下,洛洺易你幫我把這個端給彥青。”
林錦繡在手中的兩大包東西裡翻來翻去。
還好,因為她帶的東西多,劉鐵柱還專門給她找了兩個很大的食盒,一會兒差人送回去就行了。
她從食盒的最上層拿出兩個扣在一起的碗……果然有點漏了。
“這是銀耳蓮子羹。”林錦繡說,“還熱著呢,先給他嘗嘗。”
“剩下的等我收拾一下再給你們分。”
“好。”洛洺易答應了下來。
馬車搖搖晃晃終於到了秦府,在洛洺易的幫助下,林錦繡終於還算是平安地將兩盒子吃的送回了家。
洛洺易端著銀耳蓮子羹去找懷彥青了,林錦繡則是在廚房裡收拾著剩下的吃食。
烏雞湯也有些灑了,糯米排骨也被壓成了很奇怪的形狀,林錦繡費盡了心思才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放好,再搶救一下讓它們至少賣相不會太過磕磣。
“天殺的……”林錦繡想罵人,但是髒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她叫來了廚房裡的廚子讓他們幫忙將她帶回來的吃的都處理好,自己則蹲在井邊去打了一桶冰涼的井水,用帕子敷臉去了。
“得想個辦法讓那兩個人別再作妖了才行……”冰涼的井水敷在有些熱的面頰上,很是舒服,林錦繡自言自語著,
“不然後面的比賽都可能會被影響到。”
也不知道下一場的對手到底是誰,畢竟剩下的六個人,除了她自己以外,五個人中有三個她都認識。
現在她能做的也就是祈禱對手不是陳鴻益了。
終於,臉上沒那麽熱了,林錦繡還偷摸著給自己的頭皮上了點藥,把頭髮隨便一扎,希望沒人發現她身上有點小傷。
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完了之後,林錦繡抬步去找懷彥青了。
“彥青。”林錦繡推開門,正巧碰上了春雨將手裡的什麽東西遞給懷彥青。
一抬眼看見林錦繡進來,懷彥青刷地一聲就將手裡的東西塞到了枕頭底下,面上瞬間的錯愕消失,換上了平日裡待她那溫和的笑意:
“掌櫃的,回來啦,比賽順利嗎?”
林錦繡又看了一眼春雨,這姑娘面對熟人顯然是沒那麽會說謊,眼睛不斷咕嚕嚕轉,一看便是心虛的樣子。
“怎麽,你倆背著我親熱呢?”林錦繡來了個玩笑,“怎麽我一進來個個都是心虛的樣子?”
“屬下不敢。”春雨身為懷彥青的屬下很久,自然是知道懷彥青對林姑娘有意思的,她瘋狂搖頭。
而懷彥青見林錦繡面上表情甚是輕松,知道她是隨口一說:“怎麽可能?親熱自然是不能背著掌櫃的。”
林錦繡噗嗤一聲:“怎麽,還想當我的面?”
她隨意在旁邊看過去,發現桌上放著那碗蓮子羹,還沒吃,顯然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那不敢。”懷彥青還在皮,“親熱也得跟掌櫃的親熱一下啊。”
“哎呦,可以哦。”林錦繡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上前靠近了懷彥青,借著床頭壁咚了他。
懷彥青一縮脖子,面前這姑娘從來都意識不到她對自己來說是什麽概念,發間的一縷清香配上兩眼之中的邪笑,要人命啊。
就在懷彥青一個晃神間,林錦繡的手在他的枕下一帶,就摸出了一個相當溫潤的玉器。
懷彥青與春雨的表情頓時變了。
林錦繡把玩著手裡的小東西:“我還當是什麽小姑娘給你送的定情信物,結果居然是隻玉做的小老虎。”
這小老虎做的極其精致,不過看上去只有一半,接面處還有類似卡扣的裝飾,似是還有另外一個可以與它對上的東西一般。
反正看著不像是誰家姑娘送的。
“家裡人送的?”林錦繡覺得手裡的物件還挺好看,把玩兩下遞回給了懷彥青,“下次別藏啊,容易多想。”
懷彥青愣愣地看著林錦繡將東西扔了回來:“是,我大哥送過來的,他也有一個。”
比起春雨和懷彥青那甚是不自然的樣子,林錦繡看起來似乎真的並未多想,只是將這小東西當做一個平凡的小墜子罷了。
“事情說完了嗎?”林錦繡看他二人沒什麽動靜,面帶疑惑,“怎麽了?是不是我在這裡說事情不方便?那我先出去……”
“不用不用。”懷彥青伸手拉住林錦繡,向春雨使了個眼色,“方才春雨在給我解毒,現在已經好了。”
聽到春雨已經將懷彥青身上的毒解了,林錦繡眼睛一亮:“啊,真好。”
說著她看向了春雨:“辛苦啦。”
“不辛苦,這是屬下應該做的。”春雨說話還是那麽正經。
懷彥青揮揮手,春雨便走出門去,退下了,順便還幫忙把門一帶。
眼看著春雨已經消失在視線裡了,林錦繡問懷彥青:“方才你們兩個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心虛?”
“額……”懷彥青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伸手輕輕撓撓頭髮,“這不是怕掌櫃的誤會嗎。”
林錦繡樂不可支:“我誤會什麽?”
“怕你看見我收其他小姑娘的東西不高興唄。”懷彥青嘿嘿一笑。
“是嘛。”林錦繡將桌子上那碗蓮子羹端了過來,“身上傷怎麽樣了?”
懷彥青眼睛看向了她手中的那碗甜品:“身上的毒解了,現在可以提真氣,這皮肉傷就不算什麽了。”
“別忘了過幾日還要拆線。”林錦繡將碗遞到他手裡,“來嘗嘗,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也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