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既然你掌管刑部這麽多年，那對審理案子應該有一套，你說接下來該如何？”皇上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之後，毫無意外的把這個皮球踢給了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老臉一抽。

  說實在的，他真不想出來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四皇子現在就算是廢了，但別忘了一句話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四皇子身後和下面還是有很多人的，這些人急瘋了眼，說不定就會找上他。

  已經走投無路的人報復心是極強的，屬於死網破的那一種，有可能看誰不順眼或者誰多說了一句話就遭到了他們的報復，而他這個二品大臣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地位其實很尷尬。

  然，皇上問了，也只能再次硬著頭皮起來回話：“回皇上的話，老臣認為此刻要做的事情就是先驗這個孩子的血脈，孩子血脈事關皇家子孫，其次就是有證明這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左相夫的夫人。”

  皇上：“怎麽證明？”

  “……”刑部尚書語塞。

  怎麽證明？

  按照刑部的手段，當然是先打他的皮開肉綻，然後再慢慢的循環，若是再不說的話，把十八般刑法全部都用上，把人弄個半死不活的，然後再弄一個會詢問的高手過來，若是再不說的話就慢慢的一幫他治傷，一邊用一些更加殘忍的刑法……

  總之，那是心理和身體上的折磨都不能落下。

  如果再不行的話，就找到那個犯人的弱點，比如他在乎什麽，那就從哪個方面公布，最簡單的他在乎什麽人把什麽人抓來系統給他受刑。

  然而，此刻他哪敢這麽說呀，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四皇子的，那這月芷蓉可就是皇孫的母親。

  現在還不知道四皇子對於這個女人的態度，也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麽態度，若此刻用刑了之後，人家雷聲大雨點小的處決了這件事情，這女子活下來了，那他這刑部尚書也就做到頭了。

  “皇上又何苦為難他。”季卿堯冷笑一聲：“刑部的審理手法是什麽樣的，您老人家還不知道嗎，進了刑部，無論男女，不死也得脫層皮，若皇上願意的話，此事可以交給我的手下來審理。”

  季卿堯突如其來的挑釁，讓很多人一時間失聲。

  剛剛還在為刑部尚書擔憂的他們，現在一下子變得戰戰兢兢。

  有些人心一致在心中驚呼，天哪，可千萬別再鬧出什麽大亂子來。

  本來只是審理一個四皇子和一個女人的事，現在要是皇上和燁王殿下起了衝突，那今天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要知道，在這裡的很多人其實沒什麽能耐，尤其是一些家眷、年幼的孩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中立派，那些中立派才是此時更不希望發生什麽突變的人。

  “……行啊，那就交由你審理。”皇上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笑眯眯的把這一個案子就這麽交給燁王。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覺猜測，難道說關系已經有所緩和了？
  但很多人卻相反，認為這是風雨欲來。

  季卿堯：“來人，帶證人上來。”

  “是，王爺。”

  片刻後，十幾位人全部被帶了上來，這些人穿著一看就是普通的農戶。

  “說說吧，把你們這段時間見到的全部都說出來，就從你開始。”季卿堯抬手一指，指的最左邊的那一個看起來身形高大的婦女。

  一起幾人進來就是跪著的，此時磕了個頭，誠惶誠恐地說道：“小民是那家院子以前的主人，由於內地偏僻，所以那塊地皮還算大，雖然蓋的房子不是很好，但也算寬敞幽靜，但有一天又來了一個身著華麗的男子說要買我的小院，並且給的錢還很多。

  我一想，拿了那筆錢才可以在城中西區那邊買一個小的落院了，也就答應了。

  後來我好奇心強，想去看看買那麽個破落的院子，出那麽高的價錢到底是什麽樣的貴族人家，然後就看到了這位夫人生了一個孩子。

  旁邊的人都說他是個寡婦，帶著丈夫的遺腹子，旁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隨著她的手指，大家知道她說的那位夫人，還是生了一個孩子的那個就是月芷蓉。

  刑部尚書眼前一亮，激動的問道：“說一下時間在多久之前。”

  “莫約半年的時間。對了，小婦人手中還有這個字據，是買我院子的那個人留下的。”這女子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張被弄得皺巴巴的紙。

  刑部尚書拿過來反覆的看了看，回道：“皇上，這確實是房屋買賣的字據，時間也確實是在六個多月前，只是這上面弄得不清不楚，一看就是糊弄人的，對於追查並沒有什麽幫助，上面沒有手印，也沒有印章，甚至連簽字都沒有。”

  眾人對這樣的情況毫不意外。

  明擺著就是處心積慮的想買一個非常偏僻的小院子，以達到把野孩子生下來的目的，怎麽可能光明正大。

  而且真農婦一看就是沒什麽經驗，不識字的，所以只要給了她銀票，剩下的東西隨便弄一個糊弄一下，恐怕他也認不出來，就算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他也看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麽。

  說白了那人就是隱藏了身份，專門去糊弄人的，看中的就是這農戶人家那套房子的位置以及這農婦沒什麽底蘊，就算把字句拿給別人看了，恐怕也找不到什麽特別有文化的人。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買賣過房屋，也不知曉本國律法，當然不知道這賣房屋買賣字據的時候具體要寫些什麽。

  很多人認為，只要給了字據，上面是不是簽了字或者畫了押不重要，只要給了銀子那就成立了。

  甚至都拿準了，他們就算去告官府那也是沒用的，因為他們上頭有人啊。

  刑部尚書一臉的苦澀，繼續說道：“這上面的字跡十分普通，用的紙張這些也是大街上到處都有的東西，老臣查看了一下，這個墨也沒什麽稀奇的，就是一般的墨條。”

  “……”眾人無奈。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線索，這麽一下子好像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