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的是。”月芷蓉看著洛意那表情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因為眼前的洛意看起來並非真的感興趣。

  再加上此人以往的那些傳聞，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跟各家小姐和各家夫人交流的樣子。

  不過盡管心中納悶，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的，誰讓洛意的品級比他高呢，誰讓她現在有求於洛意呢。

  “對了夫人，咱們交換如何？”洛意突然不懷好意的一笑。

  這一笑讓月芷蓉僵硬在原地，甚至連原本就勉強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

  “郡主此話何意？”

  “你讓他們退一下。”洛意使了個眼色，自己身旁的丫鬟全部都退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

  月芷蓉愣了一下，有些猶豫。

  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很危險的，若是別人那她相當的自信，那些人不會做出如此無腦的事情，可如果這個人換成洛意，那就不見得了。

  畢竟洛意在江湖中的傳聞一直不怎麽好，朝廷中人皆知，此女性格乖張，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是一個極其難對付的角色。

  雖說手中並無多大的權勢，但無奈人家後台夠硬，只要她的靠山一天不倒，洛意就有放肆囂張的資本。

  所以就算洛意真的在這裡對她使了什麽手段，甚至殺了她，左相府也未必會為了這件事情跟月嵐之大動乾戈，再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大動乾戈了，又未必是人家對手。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怎麽 怕我吃了你呀？”洛意笑了：“放心，本郡主雖然名聲不怎樣，但是對你這種上了年紀，姿色又只是中等的女人確實不感興趣。”

  月芷蓉臉黑。

  跟在月芷蓉身後的那些下人，此刻更是如此，他們的當家夫人被人如此羞辱，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是臉上無光，然而身為主子的月芷蓉都沒敢開口，他們這些人就更沒資格了。

  只是心中想著這招和郡主果真如傳言中的那般，性格乖張放肆 。

  也是，人家連二皇子都不放在眼裡，豈會懼怕一個區區的丞相夫人。

  “你們先下去吧，在門外等候就行。”月芷蓉到底還是妥協了。

  她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若是什麽話都沒套出來就回去，那左相必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所以，哪怕是羞辱，也得硬生生地承受著。

  想到這，不由的心中澀然一片。

  曾經堂堂當朝公主為何會落得這般田地？
  月芷蓉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從未得到什麽勝利。

  月氏王朝沒了，這意味著她原本極其有利的身份也沒有了什麽可利用的地方。洛意是死了，然而自己並沒有從洛意的身上得到什麽好處。

  命倒是保住了，也做了當朝的丞相夫人，然而名聲在官家夫人當中卻是最差的，被人最看不起的那一個。

  所以自己到底圖的是什麽？
  除了苟且偷生般的活著，什麽都沒有得到，左相對她也並非傳言中的那般寵愛，甚至動輒大罵。

  “我這裡有一個秘密，就看夫人舍不舍得換了。”洛意的聲音讓月芷蓉回過神來。

  這時才發現，對於曾經那些生活，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緬懷。

  也是，曾經在宮廷當中的生活，是真的讓人懷念，雖然說跟洛意那個堂堂正正的嫡出公主比起來什麽都不是，可那也要看跟誰比不是嗎？

  跟很多的夫人小姐比起來，也是極其有面子的。

  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也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嗎？不管如何的不願意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討來的，怨不得旁人。

  更何況那些人也都死光了，她要怨誰，如今的她除了身旁的下人可以打罵之外，並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她提供仇恨和出氣。

  “郡主想說什麽？我身上並沒有什麽太好的消息，如果郡主想要知道關於夫君的事，那可能要抱歉了，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關於他的一些事情也絕對不會說出來的。”月芷蓉放下的心中的那一些小念頭，打起精神來面對洛意。

  對方今天很出乎她的意料，她不得不慎重對待。

  “不不不。”洛意搖搖頭，看著左相夫人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頭很肥很肥的小綿羊。

  那目光讓月芷蓉一陣發慌。

  “郡主這是要幹嘛？我不知道郡主到底想說什麽秘密，但我也未必感興趣，就算感興趣也未必拿得出相應的東西來交換。

  更何況我身為左相夫人，再加上身份又極其的尷尬，這時候是最堅定立場的，因為除了把左相府當依靠之外，我是活不下去的。”

  “是嗎？”洛意呢喃。

  轉而又說道：“你甘心就這麽過下去嗎？什麽左相的寵愛，實際上根本就是假的吧。”

  說著不顧對方瞪大的眼睛，繼續道：“你的忍讓，你的忍氣吞聲，換來的則是他的美名，都傳左相是一個極其顧家，極其寵愛發妻，極其有能力的人，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貪汙了多少民脂民膏，又如何地打罵自己的妻子，所以，你甘心嗎？

  成全了他人，自己卻落得了這般田地。”

  甘心嗎？
  月芷蓉也跟著在心中問自己。

  甘心個屁呀！

  她如果是真的那麽容易甘心的話，當初就不會出賣月氏王朝，就不會跟很多人合作，就不會背上一個貪生怕死，出賣父母兄弟的罵名。

  可那又如何，即便是不甘心，她拚搏到現在有些東西依舊改變不了，比如說庶女的身份，以前這是一個很卑賤的身份，如今沒有人再提庶出公主的身份了，但這又如何？
  亡國公主，前朝余孽，這些罪名比以前更加的嚴重，更加的讓人看不起。

  “不甘心那就要自己拿回來，很多屬於你的東西，拿不回來那就毀掉它。”洛意在旁邊循循善誘。

  沒有人比較清楚這個女人的野心，也沒有人比她清楚這個女人想要什麽，所以洛意對自己剛才突如其來的想法有很大的把握。

  毀掉它。

  這三個字如洛意所料的一般，成功的種在了月芷蓉的心中。

  她讚同洛意的說法，拿不回來就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