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之中,最為震驚的莫過於四皇子,他看著旁邊的月芷蓉,仿佛第一天認識她。
“你……”四皇子仿佛想說什麽,或者想要咒罵,然而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反而破罐子破摔的月芷蓉看向他的目光極其平靜:“怎麽,想不到是嗎?你以為你說會許我皇后之位我就相信了,我月芷蓉要是這麽好騙的話,還能活到今天嗎?”
眾人:“……”這說的真有道理,他們這些人居然無言以對。
古往今來,許諾什麽的是最常見不過的,然而能兌現那個諾言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況是這覬覦皇位的事情,這事要是不說穿了,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大家都知道,畢竟不想皇位的皇子,還是非常少的。
然而現在說出來那就是覬覦皇位,屬於謀逆罪,說是拉出去砍頭都不為過,尤其像月芷蓉這種不算皇親國戚的人,一般都是誅九族。
本朝律法極為嚴苛,即便是四皇子都逃脫不了一死。
連絲皇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四皇子還許諾給人家的什麽皇后之位,這一聽就不靠譜。
人家拿點什麽把柄在手中握著,等待這個籌碼慢慢的發揮效用,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能說這女人不僅心狠,而且很聰明。
“是她要陷害我。”四皇子仿佛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一定是這個賤人陷害我,這一環扣一環的,她一個女人在走後院又沒有多大的權利,每天就在那個宅院裡,不是繡繡花就是喝喝茶,哪有這麽多人手去搜集證據,我會那麽蠢嗎?
我就算有什麽謀逆之心,退一萬步來說,我真的私吞了什麽銀兩之類的,我會把這些證據交到他的手中嗎?
你們想是不是,我怎麽可能會放任自己致命的籌碼落在他人的手中,我要是早知道的話,早把她滅口了。
這明擺著就是陷害,你們可千萬不要相信她說的話,這女人現在是病急亂投醫,她巴不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四皇子現在是真的慌了,然而他明白,這時候千萬不能失去理智,要不然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前面的他是罪不至死,就算和丞相府的女主人私通又如何?
頂多就是名聲不好點,頂多就是跟皇位失之交臂,但他依舊可以被賜一塊封地,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逍遙王爺,以他的能耐,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再退一萬步來說,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又如何,總之人還活著不是。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可現在就不得了了,一旦發現,他的那些什麽拉攏朝臣,私吞銀兩,再加上許諾後位的諾言,如果這一切都被證實的話,他就是覬覦皇位,巴不得現在皇位上那塊早點死。
這樣的罪名一旦確定了,沒有人能活下來。
九族他不在意,可他在意自己呀!
“這……我們該相信誰呢?”
不少大人在旁邊就納悶了。
聽四皇子這意思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呀,就連最上面的皇上都沉思了一番之後,問月芷蓉:“你怎麽說,四皇子說的也並非沒有一點道理,你一個深閨婦人,即使有誥命在身也沒多大的能耐,左相是不可能幫你的,那剩下的呢,你要拿到這種種證據靠的是什麽?”
“……”這一問,倒是把月芷蓉給問住了。
靠什麽?
她能靠什麽,左相府她能用的人不多,那些人僅僅用來收拾那些小妾都費勁,更不要說謀劃這麽大的事情。
沒有人手,光靠她一個人是成不了事的。就如剛才四皇子辯解的那樣,這些證據是非常困難的,很多對手傾盡所有的一切,專門培養細作都拿不到,更何況她。
而她又沒有什麽人手,前朝公主那也是前朝的了,放在現在那是一文不值,沒有什麽余黨可以幫她的。
想了想,她如實說道:“是一個人幫我的。就在半月前,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梳妝台下面壓著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你登上後位母儀天下的東西,藏在西郊20裡外的一棵樹上。
我將信將疑,但那段時間剛好有一個寺廟舉行祭祀,抱著請平安的心態,也就去了,路過的時候去看看,沒想到上面真的有一個小箱子。
我給帶回來了,裡面裝著的全部都是四皇子各種證據,大到他自己拉攏朝臣,收受賄賂的各種證據。
小到他自己開一些見不得人的鋪面,京城最大的青樓就是他名下的,那裡實則是一個消息買賣的地方。
裡面那些青樓女子,只有一部分是賣皮肉生意的,大部分都是培養出來的細作,為的就是在風花雪月的時候,從那些達官貴人口中套出他們想要的消息,然後把那些消息整合,又作為一種資源賣出去,以此來達到盈利的目的和掌控各家大人的目的。”
“……”現場一片死寂。
甭管這個女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有些人看四皇子的目光已經變了。
如果說剛開始是嫌棄,看不起,那麽現在就變成了驚恐,以及深入骨髓的恨。
“有點意思。”洛意低聲呢喃。
別以為她沒注意,當月芷蓉說出青樓是一個販賣消息的地方,那些美貌的女子都是戲作的時候,有些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像是絕望,驚恐,整張臉都漲成了豬乾色。
很顯然,這些人平時沒少去那種地方享受。
“活該!”旁邊的月嵐之也跟著難得的罵了一句。
平日裡他對這些事情其實不怎麽看重,那些每天進出風花雪月場所的達官貴人在他看來也就那樣,不討厭,但也不結交。
可現在看到這些人吃虧之後,還是有一種大快人心之感。
叫他們平日裡不知道乾實事,只知道吃喝玩樂,拿著朝廷的俸祿,每天只知道遛鳥看花,進出各種茶館青樓,完全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
說實在的,他忍這些人很久了,尤其是有點家族底蘊的人。
在他任右相之職之後,這樣的人被他弄掉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