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柏大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恰恰巧了，本郡主既喜歡當小人又身為女子，所以我的話你怎可相信。”洛意薄涼的勾起了唇角。

  欣賞夠了柏君玄的狼狽，又給了他一擊重磅：“哦，對了，看我這人忙忘了，之前就想來告訴你一個消息來著，但沒想到見了柏大人之後我竟然給忘了。”

  “你想說什麽？”柏君玄在這一刻心中很是慌亂，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還不知道吧？月芷蓉為了攀上高枝，在極短的時間內總共同十三個男的歡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那孩子……”柏君玄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大步，癱軟在地上。

  他很希望對方是騙自己的，然而無論洛意的神色，亦或者是他現在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回憶，都證實了對方沒有說謊。

  他想起前一段時間月芷蓉的種種反常，以及時間。

  把那些時間抽絲剝繭的重新排列了一下，他發現居然對不上。

  “看來柏大人是知道了。”洛意滿意的笑了笑：“這麽多的男人啊！都是在受孕期間，就那麽三五天的時間，你猜會是誰的呢？有人說呀，是四皇子的呢，可是四皇子府中有美人相伴，同月芷蓉斯會的時間仿佛並不多，要懷上他的孩子好像挺難的。”

  洛意的話，讓柏君玄的臉色又白上了那麽幾分。

  因為他知道，洛意說的沒錯。

  四皇子早上要上早朝，中午得處理各種皇上派發的任務，家中又有妻兒相伴，又要抽出時間同各位官僚以及輔助他的謀士商量大事，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陪一個並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

  況且月芷蓉身為左相府的主母，想要抽出時間來私會是極其不容易的。

  兩人想要待在一起的時間如此之少，難道就如此的懷上了？

  如果真是如此簡單的話，月芷蓉又為何要與那麽多的男子在一起呢？

  “有的人那就是如此，對你好的，你不要。總覺得那人不會放棄，無論你做得多過分，人家都會倒貼，都會把心掏給你。你是如此，月芷蓉也是如此，真希望你們在地府相見的時候能互相慰問一下，問問對方到底是怎麽死的，死前都受了哪些折磨。”洛意張口就來。

  “我知道錯了，我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你，你別傷害他們。”

  洛意向外邁的腳步都頓住，詫異的看著柏君玄，都到了如此地步了，他居然還想著保住月芷蓉母子？
  “柏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

  “知道也不關我的事啊！我沒什麽要問的了。”洛意轉頭對季卿堯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是留著此人沒什麽用的話，可以不殺他。

  季卿堯垂眸：“來人。”

  旁邊站著的一個並不起眼的侍衛走上來：“王爺，請問有什麽吩咐？”

  “此人就交給你了，把能用的部分都留下，不能用的……喂狗吧。”

  隨後，不管柏君玄那先是驚恐，後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兩人從容地離開了刑部大牢。

  這一趟對洛意來說收獲良多。

  畢竟了卻了心中的一樁執念，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要報仇，要讓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全部都生不如死。

  後來才發現，不能為了報仇而活著，也不能為了責任而活著。

  首先得把自己活得好好的，然後再來慢慢完成那些使命，那些東西可以成為自己生命當中的一部分，但絕對不能主導自己，絕對不能讓自己腦子裡除了報仇什麽都沒有。

  那樣顯得本末倒置了。

  看著溫暖的陽光，洛意張開雙手，任由熱烈的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感歎：“在地牢裡待久了，感覺整個人都是昏暗的，仿佛心情都陰沉上那麽幾分。”

  “那是你心不靜。”旁邊的季卿堯鄙視。

  “剛才那種都只是小兒科，這個世界上的黑暗遠比你看到的要多。怕嗎？”季卿堯笑道：“若是你怕的話，我可以將你護在我的羽翼之下，只要我自己有一天沒倒，那你就可以安心的肆無忌憚，出了什麽事我都給你兜著，兜不住的一一天，一定會死在你的前面。”

  “怕？”洛意自嘲：“我還有怕的資格嗎？”

  “當然。”季卿堯毫不遲疑：“在別人面前你是怎麽樣的我管不著，但在我的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你可以有自己的小情緒，你可以無理取鬧。”

  洛意看著季卿堯，仿佛要把這個男人的音容樣貌全部都印在心中。

  有多久沒有人關心過自己了？

  洛意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沒有人關心的日子裡，真的好孤獨，好難熬，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

  越是害怕那種孤寂，就越是貪戀溫暖。

  現在的季卿堯仿佛她生命裡的一抹光，給她帶來了溫暖，也是生命當中的支柱。

  雖然不想承認，但洛意明白，自己越來越依賴眼前的男人了，會因為他的話傷心，會因為他的話而高興，會不自覺的想到他……

  這種體驗以前有過，就是對柏君玄的時候，只不過這一次來得更加穩重，更加的清晰。

  好在，她並不反感。

  “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你未來夫君長得很帥？”

  “嗯。”

  季卿堯愣住了，原本他只是想逗一逗面前的女孩，但他居然看到對面的女人點頭了。

  還頗為認真的端詳了他一番，又重重的點點頭：“就是黑了點，不過也沒關系，你要是長得比我還白，那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你說誰黑呢？”季卿堯臉黑，前段時間到慶城那邊忙著治理蝗蟲災害與水患，這來回奔波的，讓他看起來比較疲憊，再加上風吹日曬的，自然沒有以前那一般保養的好。

  但怎麽著也不至於黑吧。

  “看。”

  洛意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白嫩纖細的手掌與季卿堯的放在一起。

  一個是蜜蠟色的，另一個白的如羊脂玉一般。

  季卿堯：“……”

  好吧，你說的都是對的。

  他發現面對著女人的時候，他越來越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