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洛意一直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
她不知道大師兄和季卿堯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但自己的身份應該是瞞不住了,可是重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自己當初都不相信,更何況是別人。
而且她一直努力的隱瞞,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察覺出來的,雖然大師兄一直在不斷的試探,但洛意自認為隱瞞過去了,每次她都很小心翼翼的回話,不至於泄露太多的東西。
加上這件事情太過不可思議,憑借一點點蛛絲馬跡想要推敲出整件事情,根本不可能。
想著 她的也就放心了下來。
“你們到底想知道些什麽?或者,你們已經知道了些什麽?”洛意問道。
兩人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現在這兩人之間的關系貌似也很微妙,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上一次自己和季卿堯墜崖的時候,兩人也是見過面的,但這兩人那時候的關系並不好。
說是競爭對手都不為過,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對對方抱著那麽大的敵意。
可現在這兩人居然一同出現在了自己的帳篷當中,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這要說平日裡沒聯系鬼都不信。
季卿堯:“月氏王朝,帝姬!”
“……”
季卿堯說出這句話開始,洛意的臉刷的一下煞白。
帝姬!
這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
連她自己都快忘了。
季卿堯繼續刺激她:“洛意,你到底還要隱瞞多久?你知不知道,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有多危險,一旦那殺手實力再高強那麽一點,劍法再精準麽一點,你就一命嗚呼了,你死了不要緊,接下來的復仇任務怎麽辦?難道前朝的所有人都這麽白死了嗎?
你那個讓人討厭的庶姐怎麽辦?
你不報仇了嗎?
她當初賣了你們所有人,那可是叛國,像那樣的女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可她現在依然好好的待在左相府!”
“那我能怎麽辦?”洛意連哭帶笑的問。
一直以來,這條布滿荊棘的路都是她一個人在走。
沒有人可以給點意見,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甚至一直以來都如履薄冰地隱藏著自己,深怕透露出一點半點的端倪就被別人發現了,然後被當成前朝余孽給拿下。
“……”季卿堯沉默。
“……”卿玉染啞然。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是最了解洛意的人,他們倆恐怕分不出一個勝負。
但兩人都知道,這條路洛意走得有多艱難,多麽的驚心動魄。
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子,一個前朝的帝姬,一個掌上明珠。
現在什麽都沒了,國仇家恨、親人的背叛,這一些都是壓垮洛意的一棵大樹。
換一個人來可能早就趴下,可能早就崩潰了。
就算是他們自己親自來,也未必能比洛意做得更好。
“你們到底想怎樣?”洛意沒再說這些事情,那個話題太沉重,沉重到壓抑著所有人讓大家都呼吸不過來。
卿玉染很識趣地配合洛意轉移話題:“小師妹,門派的很多人我不想牽扯進來,那些人都是無辜的,我不想那麽自私,但是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一點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咱們倆之間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我從前說過的這句話,到現在依然作數。
所以在幫你之前,我會把門派摘除的乾乾淨淨,你想怎麽做師兄會全力配合你。”這是卿玉染早就想過的,現在毫不猶豫的就說了出來。
師傅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到了該安享晚年的時候,不應該再牽扯進這些事事非非當中。且現在他們這一邊的局勢也非常的緊張,考慮再三他並沒有把洛意現在的情況並告回去,免得到時候再死一場的話,老人家更加的承受不住。
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的話恐怕得瘋。
如果他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那再報喜也不遲。
至於他自己,那倒是沒什麽好想的,他已經想好了之後,他就是洛意手中的一把利刃,指哪打哪的那種,現在洛意身邊缺少這樣的高手,他自認身手不凡,在洛意身邊會讓他的安全得到一個很大的保障。
至於江湖中人的身份,也不是沒辦法摘除的,大不了當個侍衛待在洛意的身邊,這就沒人有什麽好說道的了。
“師兄~”洛意苦笑著搖頭:“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麽的喪心病狂,就算你把自己摘除了,他們也不會放過師門的。”
洛意擔心的就是這個。
師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師兄作為師門的少門主,權力還是很大的,而他的身份過於高,代表的就是整個門派,一旦他發生了什麽事情,牽連整個門派那是必然的,這也是她從來不敢和師兄相認的緣故。
即便是再如何的危險,即便是再如何的艱難,她也從未想過要找師兄尋求幫助。
見識過庶姐和左相的心狠手辣,見識過當今皇上的心狠手辣,所以有些事情,她想的並沒有師兄那麽樂觀。
卿玉染無所謂的說:“反正這麽說吧,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你想怎麽揮霍都可以,至於師傅他老人家的話就先緩緩,等我們危機過了再給他報喜,如果危機不過的話,那就當你真的死了吧。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師門的那些人我會提前安排好。
放心,師兄作為少門主,這點能耐還是有的,保證讓他們查不出來哪些人是咱們門派的。”
“你要解散門派!”洛意大驚。
江湖門派發展起來極其不容易,更何況是自己師門這樣的名門大派,這樣的門派存在歷史悠久,意義非凡。
向來是江湖人的標杆。
這樣的門派解散,或者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歸隱山林的話,那對於江湖上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甚至會掀起腥風血雨。
更多的可能還會讓很多人無處可去,要知道,江湖人雖然經常說什麽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但那生活是極其不如意的。
若是有一個門派可以安身立命,誰願意到處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