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一熱,響起他充滿魅惑的聲音,"害羞了?"
想想自己一個二十世紀的人,竟然被一個古人給調戲了,柳傾心裡波瀾起伏,不服輸地開口,"我才沒有。"
"那你臉紅什麽?"
"我……熱的行不行,"柳傾脖子一橫,仰頭對上林楓古井般的眸子,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臉,以及像扇子一般微微翹起的睫毛後,忍不住"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林楓自然聽到了她咽口水的聲音,努力憋著笑,十分不舍得松開手。
柳傾像得到釋放一樣,跳著離開林楓,雙手不自覺地遮住胸口。
林楓盯著她的胳膊,皺著眉頭,眉眼含笑,"你這是做什麽?我又不是采花賊。"
柳傾回過神,面上有些尷尬地放下胳膊,"你有何事?"
她還沒有洗臉,還未梳頭,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我來問問你,昨晚的事情,你想怎麽辦?"
柳傾被這句話問的發蒙,什麽想怎麽辦?
"就當沒發生過吧,"她甩甩袖子,心裡卻有些失落。
怎麽能當做沒發生過,這可是她的初吻,她將注意力集中在唇上,似乎還能感受到昨晚的暖意。
林楓愣了一下,斂起笑容,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柳傾面前,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抬眼看自己。
"什麽叫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難道你不想讓我負責?"
他帶著三分怒氣,手上微微用力。
柳傾有些吃痛,聽他的話,好像還挺想讓自己纏著他的,她困惑地睜大水眸,茫然地看向林楓。
林楓被她盯地有些燥熱,目光下意識地移向她的紅唇,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柳傾看到他的動作,忙後退一步,"等一下。"
林楓看著手上的獵物跑了,心裡有些不悅,黑眸盯著她,抬手勾了勾,示意她靠過來。
柳傾手上緊緊抓著椅背,不乾靠過去,"等等,我們先說清楚,你今日過來,是想要對我負責的嗎?"
"不然呢?"林楓嘴角嗪著一抹玩味的笑,當然還有再回味一下的意思,只是不能告訴她。
"我想履行婚約的內容,"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來上次匆忙寫就的婚約,放在柳傾面前晃了晃,然後寶貝地收好。
"這個你應該還記得吧。"
柳傾點點頭,她以為這不過就是權宜之計。
林楓好像能猜到她心裡的想法一樣,解釋道,"本來,這是權宜之計,但是我發現現在我們倆的發展有些失控,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會不由得卸下一身的防備,換言之,和你在一起,我會很輕松,這是自然沒有過的,一輩子很長,我希望能同你共度余生。"
他承認,他最初解除她的目的不純,不過是想通過她和王爺搭上線,但是後來才發現,她是這般的迷人,她在公堂上不卑不亢地與人對峙,她在眾人刁難下,逸然站出來立軍令狀,她的鬼靈精怪,她的足智多謀,都讓他忍不住陷進去,讓他在她受傷的時候,想擁她入懷。
柳傾眨眨眼,他,這是在表白心跡?
她面上帶著兩朵紅雲,說不動心是假的,在她到這個世界以來,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若沒有林楓,她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林楓一口氣說完,耳根子紅了紅,"若你不願意,我會等你。"
"我願意,"柳傾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後便後悔地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尖,她知道大姑娘,怎麽能這麽不矜持。
林楓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勾勾唇角,正想要將自己回味的想法實踐一番。
"但是……"
他頓了頓腳步,耐心等著她說完。
"但是什麽?"
"我還要先把殺害母親的凶手找到,我要讓母親正大光明地在祠堂裡看著我們倆拜堂成親,然後離開柳家。"
看著她灼灼的眼神,他寵溺地點點頭,"好,我等著。"
兩人相視一笑,即使沒有說話,兩人心意已經明了。
有了柳益元的默許,柳傾終於能夠展開手腳。
趙曼柔提心吊膽的,生怕當年的真相被翻出來,她的別院和柳傾的聽雨軒不過隔了一道矮牆,正方便她隨時聽著柳傾那邊的動靜。
武青在院子外面的柳樹上看到趙曼柔在聽牆根,便順手往她站著的方向扔了一個飛鏢。
趙曼柔隻感覺到耳邊吹過一陣風,自己的發髻便散開了,那飛鏢帶著她頭上的首飾,直直釘在牆上,她嚇了一跳,半晌也沒回過神。
稍後,武青施展輕功,從牆頭飛下來,落在聽雨軒。
"武青,可是查到了什麽?"
柳傾看到武青,正想將他拉到一旁。
武青大剌剌地道,"柳姑娘,不必這麽小心,旁邊的那個已經被我嚇回去了。"
"爺讓我過來告訴你,他找到了當年為柳夫人養胎的大夫,他在偏門侯著。"
說完,武青按照林楓的吩咐,沒有停留,從來的路上踩著牆頭飛回去,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趙曼柔的院子,看到趙曼柔被幾個小丫鬟圍在中間,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小丫頭正在給她掐人中。
他淡淡地別過眼,飛到某人的馬車旁。
"怎麽來的這麽晚?"林楓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
他未過門的妻子的閨閣,絕對不能讓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染指。
武青嘴角抽了抽,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行蹤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特意強調了一遍,"爺,我和柳姑娘相隔五步遠,且一直站在院門口。"
正說著,柳傾匆匆出現在偏門。
兩人奔著大夫的住處趕過去,因為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柳傾擔心大夫也會被趙曼柔盯上,所以特意讓林楓派了幾個人盯著。
大夫年紀大了,眼下只是擺弄擺弄藥材,也不去坐診。
看到柳傾的第一眼,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柳夫人,您怎麽一點都沒變?"
"華大夫,"柳傾規規矩矩地施禮,"我是柳家的大女兒,你說的柳夫人應該就是我娘吧。"
華大夫恍然大悟,笑道,"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和你娘當年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華大夫,我想問問您,我娘當年為什麽會突然難產,聽說當年是您為我娘安胎,我娘之前有難產的跡象嗎?"
柳傾一臉難過,只不過她沒有趙曼柔母女的功力,擠不出來眼淚,"我娘她生我的時候,柳難產去世了這麽多年,我一直覺得心中有愧,總覺得是我害死了我娘,心裡總是不安,希望大夫您能將當年的真相告訴我,也好讓我安心。"
華大夫聽她這麽說,也歎了一口氣,回憶起來,道,"當年,確實是我為你母親養胎,你母親在有身子之後,身子也好的很,我讓她整日多走動走動,一直到九個月的時候,她也沒覺得身上乏累,依我看,她肯定能順利生產,只是不知為何,會在生產的時候突然難產。"
"那華大夫當時沒有去看過嗎?"
柳傾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既然華大夫是母親的養胎大夫,理應在母親難產的第一時間趕過去的。
"當時我並沒有收到信,直到第二日柳府發喪,我才知道你母親竟因為難產去了,當時我還納悶了好長時間。"
華大夫記性很好,尤其是自己經手的病人,更是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記得,當時負責你母親生產的是你母親從家裡帶過來的陪嫁丫頭,現在好像升成柳家的當家主母了。"
柳傾想了想,"當年那個陪嫁丫頭對我母親如何?"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
柳傾想起來,畢竟是後院的事情,一個養胎的大夫,應該不好插手。
她點點頭,目光中帶著懇求,"大夫,我想請你將方才這一番話說與我爹爹聽聽,不知可否?"
華大夫為人正直且熱心腸,馬上點頭答應。
幸虧林楓又找來了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在大道上奔馳,直奔著柳府趕過去。
進了柳府,趙曼柔看到華大夫,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滿面堆笑,"華大夫,真有些年歲沒有見過你了,當年真是虧得有你,才讓姐姐少了些罪。"
"說起姐姐,還真是讓人難過,"她拿著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淚,裝作一副難過的樣子,道,"瞧我,問好在您面前說這些,真是該死。"
柳傾嘴角帶著笑,看著趙曼柔演戲。
"華大夫,您年紀也大了,這一路上應該挺辛苦的吧,趕快請到房裡坐下,喝口茶,解解乏。"
華大夫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趙曼柔會這麽熱情,當年自己每次來柳府,都只能看著她臭著一張臉。
"夫人言重了,這麽一點路,不辛苦。"
柳傾覺得趙曼柔是想要拖延時間,便接過話茬,道,"姨娘,爹爹在哪裡,華大夫有話想和爹爹說。"
說完,她特意打量了一眼趙曼柔的臉色,果然發現趙曼柔臉上有些慌亂,但隨即被她掩飾過去。
"老爺在花廳用茶,"趙曼柔語氣平靜地道,完全看不出來心裡的慌亂。
幾個人來到花廳,柳益元和華大夫寒暄了一陣,柳傾開始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