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聽說嗎,"方才說話的人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這笙柳樓,就是勝柳樓的意思,據說這掌櫃的,就是想要比那柳家酒樓更強,可這柳家酒樓哪是這麽好比下去的。"
這話不巧,就傳到了王磊的耳朵裡。
他眼神陰鷙地拍了拍桌子,"很好,我笙柳樓不及她柳家酒樓,很好。"
他還記得,上一次幫著他出手的那個人,貌似給過他一個地址。
照著地址,他來到了一戶高門大院。
他抬頭一看,只看見上面寫了兩個燙金大字"簡府",門緊緊地閉著,不知道主人在不在家。
"有人嗎?"王磊坐在馬車上,讓小廝下去問問。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裡面探出來一個腦袋,看年紀不過是半大的孩子,面無表情,更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
"你們是何人?"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盯著馬車。
王磊看見有人,便下了馬車,"我們來找簡老板,這是我的名帖,請你替我交給簡老板。"
"我們家主子不在,你們改日再來吧。"
說著,大門就關上了。
王磊站在門前,憤憤地看著面前關上的大門,正要轉身。
身後的大門卻又打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人,"不知王兄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原諒則個。"
來人正是簡修文,他看了名帖,便知道了王磊的來意。
"簡兄客氣了,不請自來,是王某無禮。"
王磊彎彎腰,心裡卻道,這簡老板倒是好大的架子。
"王兄快快請進。"
兩人進了正廳,寒暄了幾句,王磊呷著茶說道,"簡兄,王某此番前來,卻是有一事相求。"
"哦?"簡修文挑挑眉,他自然知道這兩天王磊在渠縣開了一家笙柳樓,一家獨大的事情,"王兄如日中天,有何事需要我出手?"
"簡兄就不要再嘲笑王某了,實在是因為王某才疏志淺,竟然連一個女子都比不過,談什麽如日中天。"
"王兄的意思是?"
王磊放下茶盞,不想再繼續同簡修文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簡兄有所不知,我那笙柳樓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風光,但是知道的,都會同柳家酒樓做比較,無論我怎麽使勁,可是柳家酒樓就是比我笙柳樓要勝一籌,堂堂七尺男兒,得一個女流壓在底下,這種恥辱,如何讓我甘心。"
王磊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卻讓簡修文捕捉到了,他不動聲色地把玩著手裡的茶盞,"這件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重要的是要看從哪裡入手。"
"簡兄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拙見罷了,兵法上說,為兵之道,就是要學會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人都是肉體凡胎,不可能會十全十美,肯定會有些短處,"簡修文面上含著笑,平靜地看著王磊,"王兄方才也說了,這柳傾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介女流,這也正是她的弱點。"
"簡兄的意思是?"
"從內宅下手,"簡修文放下手裡的茶盞,"後院起火,讓她自顧不暇。"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提點一下王磊,"據我所知,這柳傾似乎和柳家的二小姐不睦,之前柳家的二小姐歡喜渠縣的縣令之子,林開霽,但是被柳傾硬生生給拆散了,而且這縣令夫人似乎對柳傾很有好感,所以這柳家的二小姐心裡對柳傾自然是恨上了。"
王磊回去的路上,腦海裡一直重複著簡修文的最後一句話"若是能得到柳家二小姐的幫助,肯定會事半功倍"。
他向來是一個做事高效的人,出了簡府的門,便命小廝去暗中跟蹤柳風絮,得知了柳風絮正在城西的布店裡,便急匆匆趕到布店。
在布店門口,他徐徐理了理長袍,小廝指著一名穿著耦合粉衫子的背影,示意那個就是柳風絮。
"老板,恭喜發財。"
他大步流星走進布店,馬上吸引了眾多買布的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
要說著王磊長得也算不錯,雖然比不上林楓的英俊,但是骨相還是不錯的,再加上言談舉止皆是風流瀟灑,走到大街上,不免會成為大家討論的對象。
"哎呀,那個就是王家的大公子,年少有為,風度翩翩不知什麽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而且他最近將酒樓開到了渠縣,才幾日的功夫,就已經成了渠縣的龍頭,這嫁過去,可不就是享福的嗎。"
一群大姑娘小媳婦自以為聲音壓的很低,卻不知道她們的聲音足以讓在店裡的人聽到。
柳風絮有些好奇,便回眸看了一眼,正好對上王磊帶著笑意的眸子。
"王老板,稀客稀客,真是另小店蓬蓽生輝啊。"
布店的老板笑出了滿臉的褶子,看到王磊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看著柳風絮,便心裡了解,輕聲道,"王老板,您來看看,這都是我們店裡剛到的款式,您若是看上,我直接給您送到府上。"
說著,便引著王磊來到柳風絮的身邊。
柳風絮往旁邊移了移,給王磊讓出一席之地。
王磊低聲笑了笑,將柳風絮的動作看在眼裡,他知道,這種事情得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付了錢,又回眸看了一眼還在挑選布料的王磊,轉身離開了。
過了晌午,聽小廝說柳風絮在柳家酒樓吃飯,王磊便抬腳去了柳家酒樓。
柳家酒樓的小夥計看到王磊,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張張合合半天,也沒能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王某過來吃飯,怎麽?貴店不歡迎?"
"歡迎歡迎,您請上座,"小夥計擦擦頭上的冷汗,快速反應過來,將王磊讓到樓上。
王磊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樓窗邊的柳風絮,擺手道,"就不上去了,坐在這裡吧。"
接著便挨著柳風絮旁邊的桌子坐下。
柳風絮上午只是對王磊有好感,覺得這個人的舉止言談不凡,沒想到竟還有緣分能再次碰上面。
她故意吃得很慢,每吃一口,都要用帕子沾沾嘴角,生怕在王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王磊注意到她的動作,嘴角揚起一抹笑,女人,最容易上鉤了。
吃罷飯,柳風絮起身要走,王磊也忙起身跟上去。
柳風絮察覺到身後的聲音,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故意往湖邊走。
湖邊風景如畫,一對對鴛鴦在湖裡遊來遊去,湖裡有幾隻小木船,看樣子應該是在采蓮藕。
"你跟著我作甚?"柳風絮屏退了身邊的小丫鬟,回頭對著身後的王磊說道。
"姑娘怎知我是跟著你,而不是自己跑到這裡來的?"
"隻羨鴛鴦不羨仙,果然是沒錯的。"王磊打開折扇,衝著柳風絮的背影說道,"姑娘可是一個人?"
柳風絮眉眼彎彎,卻在回眸的瞬間收斂了笑容,故意板著臉,"本姑娘是不是一個人與你何乾?"
"姑娘若是一個人的話,我總覺得說話更方便些,"王磊目光灼灼得看著柳風絮。
"你想要說些什麽?"柳風絮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燒的慌。
"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我與姑娘還真是有緣分,竟能一日見兩面,想必是月老在天上為我們系上了紅線,將我們倆牽在了一起,就連我的腿也不聽話,自己跟著姑娘過來了,這也實在不能怪我,姑娘也是要負責任的。"
聽到王磊說的一本正經,柳風絮"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錯?"
"姑娘錯就錯在,不該生的這般貌美。"
柳風絮眉眼彎彎,"你這張嘴,簡直跟吃了蜜似的,真會哄人開心,肯定有不少姑娘喜歡你吧。"
"姑娘實在是誤會在下了,在下這張嘴,平日裡愚鈍的很,只是因為正巧碰到姑娘,才能開竅了,說了些許多肺腑之言,姑娘若是不相信,王某可以從橋上跳下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說著,王磊便用手收攬起來自己的長袍,作勢要跳下湖裡。
"別啊,"柳風絮一臉著急地拉住王磊,"你若是渾身濕透可怎麽辦?"
"那姑娘是願意相信我了?"
王磊抓住柳風絮的手,一臉熱切地看著她。
柳風絮羞答答地點點頭,"公子都這麽說了,奴家再不相信,那就是奴家的不是了。"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奴家姓柳,名風絮,公子是……"
"在下王磊。"
柳風絮得知王磊的酒樓處處被柳傾打壓,心中憤憤不平,"你怎的不早些告訴我?"
王磊給她喂了一顆葡萄,挑挑眉道,"我怎麽忍心看你為我著急?"
"看來你還是將我當做外人的,"柳風絮故意說道。
她早就看柳傾這顆眼中釘不順眼了,在柳家,柳傾就是說一不二,為什麽柳益元那個老家夥處處維護她。
再加上王磊添油加醋一說,她更是覺得笙柳樓一直是在柳傾的打壓下生存的,新仇加上舊恨,她更是恨的牙癢癢,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本來想要雇傭殺手殺人,但是因為杜安順在柳傾身邊保護得實在嚴密,一天十二個時辰,就算是睡覺的時候,杜安順都會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