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是打擾你的好事了。"
看見林楓一直不說話,似乎在一步步印證自己心裡的猜測,柳傾本來還想要為林楓辯解,這下連辯解的話都找不到了。
林楓還是沒有說話,手上卻在微微顫抖。
柳傾看著林楓的動作有些僵硬,就連稍微動一動,好像都需要很大的力氣一般,她連忙走過去,"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楓張張嘴,卻說不出來話,只能模糊的發出一個單音,"藥。"
柳傾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心裡似乎猜到了什麽,"我說一句,如果是的話,你就動動手指頭,如果不是你就別動。"
林楓動動手指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柳傾,"你是不是被剛才那個小丫鬟下藥了?"
動了一下手指頭。
"你現在渾身肌肉都沒有力氣?"所以方才才沒有推開小丫鬟。
又動了一下。
柳傾感覺自己眼前的雲層被一隻手扒開了,露出來了明亮的天空。
她有些懊悔地捶捶桌子,方才,她就不應該放走那個小丫鬟的,說到底,她心裡還是對林楓沒有足夠的信任。
"你覺得是許沛做的嗎?"柳傾迅速恢復好自己的情緒。
林楓的手指頭動了動,這一次,眉頭也擰在一起,顯然是情緒有波動。
"看來咱們倆過得差不多,你家有一個許沛,我家有一個趙曼柔,這兩個人倒是臭味相投,就是看不得別人好過。"
她心裡無限感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後媽。
林楓用手指敲敲桌子,柳傾一頭霧水,"你想說什麽?"
林楓的眼神看著桌子下面。
柳傾順著他地視線看過去,看到桌子下面竟然有一個暗格。
"你想讓我打開這個暗格?"柳傾有些不確定。
林楓動動手指。
柳傾輕輕一按旁邊的開關,暗格彈出來,裡面是一個白色的小瓶。
她講瓶子拿在手裡,按照她的經驗,這樣的小瓶子裡,裝的都應該是藥丸。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是解藥嗎?"
林楓手指頭動動。
柳傾從小瓶裡倒出來藥丸,放進林楓的嘴裡。
林楓艱難地吞下去,馬上手就可以動彈了。
不過是一注香的功夫,林楓的全身都可以活動了。
"許沛,我一定要讓她還回來,"林楓的眸子沉了沉,幸虧柳傾剛才沒有懷疑他,不然他恐怕要孤獨終老了。
柳傾見他有些好轉,趕緊拉著他的手,眼角泛著淚光,"對不起,我剛才,懷疑過你。"
林楓微微一愣,隨後很快搖搖頭,"你能做到這樣,我已經很感動了。"
他記得,方才她說自己是她的男人。
他心情大好,終於抿著唇笑了笑。
"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柳傾眯了眯眼睛,這兩天,趙曼柔那邊著實有些過分,還有許沛那邊,這兩個人顯然是商量好了的,不把這樁婚事給攪和黃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們先從下藥的那個人入手,現在許沛應該還沒有得到消息,正好給了我們準備的的時間。"
她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
林楓拉開門,讓武青把剛才那個小丫鬟帶過來。
武青本來對人臉不是很敏感,只見過一面,肯定不會記得那個人的長相,除非那個人生的滿臉麻子,或者是臉上有一道刀疤,他才能記住。
可是剛才那個小丫鬟,他記得很清楚,哭著從林楓的書房裡跑出來,臉上還帶著五個紅紅的手指頭印,顯然是剛才兩個人發生了點什麽,讓柳傾出手了。
他沿著屋頂走了一圈,終於在一個井邊找到了剛才小丫鬟。
他以為人家姑娘要輕生,趕緊過去將人一把抱過來。
畢竟這個世上敢去勾引林楓的,不多了,所以,他打心眼裡佩服要錢的這個小姑娘,敢去老虎面前秀身材,她還真是膽大。
小丫鬟正在井邊用帕子敷著自己的臉,突然被人一把拽過去,她也是一頭霧水。
"武青……"
武青是小侯爺面前的大紅人,誰不認得。
她一時間忘了自己剛剛被柳傾怒懟的尷尬,面上帶著三分羞澀。
"爺找你。"武青沒有理會小丫鬟臉上的紅雲,板著臉將小丫鬟帶林楓的書房裡,在看到裡面柳傾和林楓嚴肅的臉色,心裡在幸災樂禍,看來林楓的日子不好過。
"說,誰讓你下的藥?"柳傾一雙桃花眼,此時裡面盛滿了怒意。
小丫鬟嚇得一激靈,結結巴巴地說,"此事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同夫人沒有一點關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夫人的。"
得,這又是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
柳傾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嚴肅了,繼續說,"你是哪個院子的?"
這個問題,本來是直接問林楓就可以,但是因為林楓確實不太關注這個方面的問題,總是一個小丫鬟在跟前服侍了兩三年,他才會有些印象,所以問他的意義不大。
"奴婢是這個院子的,"小丫鬟顯然是已經被教好了,"奴婢一直仰慕小侯爺,所以才鬥著膽子給小侯爺下藥,這個藥對身體沒有什麽毒害的,頂多會讓人一時半會動不了而已……"
"這也是夫人告訴你的?"
小丫鬟脫口而出,"是",隨後又搖頭,"不是,不是,夫人和這件事沒關系,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
"你是春梅吧,我告訴你,若是你能說實話,我可以做主,讓小侯爺從輕發落,不然……"
柳傾眼神閃過一抹惡趣味,"不然,聽說怡紅樓那邊還要人,你可以過去。"
小丫鬟一聽到怡紅樓三個字,嚇得臉色慘白。
"不行,不行,我不要,我不要去怡紅樓,聽說那裡有去無回,去了的人,都要脫掉一層皮呢。"
"是啊,你若是說實話,我們就不把你送進去,"柳傾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許沛派過來的人也著實有點太老實了,不用說,這一定是許沛曾經威脅她的話。
也正是因為小丫鬟心思比較單純,所以才這麽好騙,別的小丫鬟,才不願意領這種差事。
小丫鬟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好,但是小姐不要告訴夫人行不行,夫人肯定會把我給發買到怡紅樓的。"
柳傾趕緊點頭,"好,只要你配合……"
抓住了許沛的把柄,不怕許沛不松口,眼下只要搞定趙曼柔柳萬事大吉。
柳傾想到了一個人,范忻,雖然這個人有些沒有原則,是一個媚上欺下的人,但是就是因為這一點,倒是好利用。
趙曼柔的院兒裡。
柳傾,"不知道柳風絮最近過的怎麽樣,我這個當姐姐的,應該經常過去走動走動才是。"
趙曼柔,"你不去的話,絮兒會過的更好。"
"姨娘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柳傾淡淡地瞥了趙曼柔一眼,"范忻可是同我說過,只要我一句話,就是讓他休妻都沒有問題。"
趙曼柔臉色一變,手上緊緊地捏著帕子,"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你怎麽能這麽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不牢姨娘操心,我的良心安安穩穩的在我的肚子裡,姨娘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她挑挑眉,"怕只怕姨娘在自己糊塗下去,柳風絮會過得更加不如意。"
趙曼柔臉上一沉,看向柳傾的眼神變得有些狠厲,隨後,她便笑了,"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不敢,傾兒不過是想要姨娘注意一下分寸罷了,我同林楓的婚事,希望姨娘還是少插手比較好。"
趙曼柔皮笑肉不笑,"一家人說的什麽兩家話,我做這些,不過都是為了你好,行行行,既然你不願意,我不做了就是。"
送走柳傾,趙曼柔便飛快地給許沛傳了個信。
許沛剛剛被林楓威脅,臉色十分難看,趙曼柔一眼便看出來許沛的情緒不好。
"夫人這是怎的了?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許沛吃著茶的手一頓,"還能有什麽事,還不是因為林楓的事。"
"實不相瞞,"趙曼柔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我今日把夫人叫過來,也是想要說這件事。"
趙曼柔把今天柳傾威脅她的話,同許沛講了一遍,隨後頗有些無能為力地說道,"這個丫頭是出了名的狠心,她若是不想讓人好過,肯定是能下的去手的,那個范忻又是個沒主見的,我擔心絮兒的生活會不如意,我就只有她一個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夫家休棄。"
兩人一合計,各懷心事地權衡了一下,決定先緩一緩,不再繼續阻撓。
訂婚宴如期舉行,林楓在酒樓大宴三日,全城不分貴賤,統統來賀。
看得那些未出閣的小姑娘充滿了向往,已經成了的小媳婦的女人,恨不得給身邊的夫君兩巴掌。
"你看看人家。"
旁邊的人大都一笑,"人家柳掌櫃的也是個能乾的,你也不過就是能在家裡繡個花。"
"繡花怎麽了,繡花就不是做工了?"
小媳婦嘟著嘴不服氣。
本來不允許女子拋頭露面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郫縣的風俗漸漸有了變化,再也沒有人敢說柳傾的不好。
有不少人驚歎,"單是這訂婚宴便是如此,不知這婚禮該如何驚人。"
"小侯爺娶親,肯定是十裡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