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不孝女，我是你爹，只要有我在一天，你的奸計就別想得逞。”柳老爺站起身準備去通風報信，柳傾早有準備，扭頭朝蘭竹使了個眼色，蘭竹帶著小廝上前將柳老爺綁了。

  “你這是做什麽，你這個不孝女，你竟然讓下人綁了我，你信不信我明日就去衙門告你。女兒家的名聲和其重要，你就不怕毀了名聲一輩子都嫁不了人？”柳老爺打算用名聲，用孝道壓製柳傾，可惜柳傾再決定給娘報仇的時候早就將這些東西拋諸腦後了。所以不管柳老爺怎麽叫囂，他毫不在意。

  柳傾站在窗前，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傾終於開了口，“時辰剛好，走吧，去瞧一瞧後娘在做什麽。”此時，房間內，趙氏再次被牆上的黑影弄得焦慮不安，不過幾日的刺激之後她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之前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如今卻敢站起身與人影對罵了。原本以為人影依舊會背對著她，突然背影轉身，一個熟悉的人影展現在她面前，趙氏直接跌倒在地。

  “是你……真的是你……你來做什麽，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還要出來，你已經敗給我了，不僅你，你的好女兒也敗給我了，你還出來做什麽，當初我可以將你弄死，如今你以為你做了鬼我就不能怎麽著你了嗎？”

  趙氏張牙舞爪的想要去打那個人影，人影開始變幻表情，猙獰的，嬉笑的，還有不屑的。趙氏嚇得跌坐在地上。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緊接著劉嬤嬤走了進來。

  “夫人坐在地上做什麽？”劉嬤嬤走上前想要去扶他，趙氏驚恐的往後退，“你別碰我，自從你出現之後怪事就一直發生，是不是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帶回來的……你想做什麽，別以為你當年有那個好運氣，多年之後你還能有好運氣……”

  “夫人在說什麽，老奴怎麽都聽不明白。”劉嬤嬤扶著她站起身，扭頭看到牆上的人影沒有絲毫驚恐，反而欣喜不已的上前對著人影跪下，“夫人，是你嗎？這麽多年老奴做夢都沒有夢到過你，原以為你已經投胎去了，害老奴牽掛了許久，如今能再次瞧見夫人老奴此生就沒有遺憾了。”

  “什麽夫人，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你憑什麽在我的房間裡拜她你給我滾出去，你們一個一個都不是好人。”趙氏扯著劉嬤嬤讓他離開，劉嬤嬤突然變了臉，“有些話老奴原本一輩子都不想說出來的，但是現在夫人現身想來是在怨恨老奴，責怪老奴當年沒有說出她去世的真正原因……”

  劉嬤嬤朝人影拜了拜，不顧趙氏的撕扯繼續說道，“夫人，老奴飽受折磨多年，這些年過得並不好，夫人如出現是不是也在提醒老奴。夫人放心，老奴這一次一定會給夫人一個公道的。”

  “你在說什麽，什麽公道，什麽不甘心，明明就是她活該，是她命薄，與旁人何乾。她有什麽資格責怪旁人。”趙氏惡狠狠地瞪了人影一眼，衝上前想要對人影不敬，劉嬤嬤一把將她攔下，“趙氏，這麽多年了，你就沒有一絲愧疚，沒有一點害怕嗎？”

  “我為什麽要害怕，她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我為什麽要害怕？”趙氏冷笑兩聲，眼神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你來這裡做什麽，滾出去，趕緊滾出去。”

  “你不用趕我，等我將該說的說清楚之後我自然會離開。”劉嬤嬤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前，“趙氏，當年是我親眼看著你將婦人掐死的，這麽多年了，旁人不清楚，我卻清楚的很。你做了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你胡說什麽，那個賤人明明是病死的，與我何乾。”趙氏早就知道她的出現並不是偶然，如今聽了他的話，心虛又驚恐的質問，“是不是老二讓你回來的，是不是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汙蔑我的？”

  “你做了什麽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還需要旁人汙蔑嗎？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連一句實話都不敢說，當年你心心念念將夫人除去然後取而代之，後來你得逞了，你怎麽就不能像夫人那般英氣，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小家子氣。也就是老爺不知道你的本性才對你騙得團團轉，換了旁人，你根本沒有命活到今天。”

  “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人罷了。”趙氏最厭惡旁人拿她的過去說事，當年他就是看不下去張氏拿正室的頭銜欺壓她，所以才會想出殺人滅口的想法。自從張氏死了之後，這些年她稱心如意，老爺更是對他專情不二，她的脾氣也跟著長了不少，越發聽不到這些詆毀的話語。一激動就忘了收斂，說出了實話。

  劉嬤嬤是故意激怒趙氏的，聞言，繼續說道，“我是下人，你又是什麽，仔細算起來，你當年比老奴可可憐多了，要不是夫人可憐你，將你買回柳家，你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個紅樓被人踐踏呢。”

  “你給我閉嘴。”趙氏氣急敗壞上前，伸手準備朝劉嬤嬤動手，劉嬤嬤一直防著他，閃身多開，趙氏躲閃不及倒在地上，柳老爺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心疼又氣憤，心疼趙氏肚子裡的孩子，氣憤趙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盡管趙氏還沒有承認殺害張氏一事，但是他不是傻子，當年張氏的死太過蹊蹺，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後來也是因為趙氏的插科打諢才打消這個念頭的。

  多年的舊事被提起，柳老爺心情複雜，面對親生女兒的冷嘲熱諷和質問，他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又疼又氣憤。柳傾說的好戲應該就是這個，所以她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早就知道張氏的死與趙氏有關卻一直什麽都不說，背地裡卻這般算計趙氏，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女兒已經變得如此讓人畏懼和害怕了。

  “爹，這麽多年你就真的一次都沒有懷疑過我娘的死嗎？”柳傾突然開口，柳老爺扭頭瞪了她一眼，“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你為什麽非要死把著不放，你非要看著我們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嗎？”

  “爹說錯了，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家人，再說，殺人償命，我只是替我娘查明真相而已。趙氏是自找死路與我何乾。至於爹……爹質問我的時候不如捫心自問，當年你與我娘琴瑟和鳴的時候可有想過她有朝一日會被你的妾室謀害。就算到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你還是想護著那個殺人凶手，爹，在你心裡，那個陪你榮辱與共的人真的不如一個諂媚的妾室嗎？”

  “閉嘴，她是你後娘，是你長輩，你一個沒有出嫁的女兒怎麽能如此說話。”柳老爺瞪了柳傾一眼，一臉不悅的說道，“也是老夫當初太過縱容你，以至於你變成了如今這般無法無天的樣子。”

  “爹還是省省力氣吧，不管爹今日說多少，趙氏都必須付出代價。”柳傾一臉堅決，繞過柳老爺，抬步走了進去，趙氏正在和劉嬤嬤爭執，聽到聲音，扭頭看去，在看清楚柳傾後，先是一臉心虛隨後理直氣壯的說道，“這個賤人是你找回來的，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娘是怎麽死的？這些時日你一直不聲不吭就是在這裡等著我？”事到如今，若是趙氏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柳傾算計好的，她就是真蠢了。

  仔細回想這幾日的一切，越想越害怕，“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鬼魂，一切都是你算計的對不對？”

  “後娘確實聰明，不過反應的有些慢了。”柳傾笑著上前，“後娘當初在對我娘下手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這一天吧。天理循環，後娘如此聰明應該早就猜到了才是？或者是後娘太過自負……”

  “你既然什麽都知道了，想做什麽直接說便是。”趙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柳傾笑著繼續走上前，“殺人償命，血債血償。”柳傾低頭看著趙氏平坦的肚子輕笑道，“我聽說我娘當初肚子裡那個孩子也有這麽大，若不是你心狠手辣，她現在都這麽大了……”柳傾比劃了一個身高。趙氏嚇得連連後退。雙手捂著肚子，“你別碰他，她是無辜的……”

  “我娘也是無辜的，她肚子裡的孩子更是無辜的。趙氏，你憑什麽理直氣壯的享受了柳家這麽多年的好日子。你可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你的一切都是偷來的，見不得光的。”

  “你胡說，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是她不懂風情，不會討好老爺，老爺喜歡我，想讓我做正室，我有什麽錯，就因為我的出身不如她，所以我就應該一輩子被他踩在腳下嗎？就因為當初他救了我，所以我就應該一輩子感激他，忍讓她嗎？憑什麽？”

  “所以你為了自己的私心就想要她的性命，說什麽為了爹的寵愛，其實就是想要正室的位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