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事情要解決,殊鄢亦是松了口氣,可當她瞧見陸通判盯著自己,久久沒有開口時,殊鄢眉頭一皺,緊了緊呼吸,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黑白無常以及牛頭馬面都震驚的盯著陸通判,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陸通判肯定的點了點頭,“正是!”
“陸通判,你確定你沒有算錯嗎?殿下跟她的命格相似?”
牛頭馬面有些急了,地府的閻王去人間,還附身在別人身上,這可還真的是頭一遭聽說!
“我確定我沒有算錯,整個地府,只有殿下的命格與此女相似,除了殿下,別無他人!”
殊鄢久久的看著那個女子,最終,她認命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視線定格在那個女子身上,她問道:“你怎麽死的?”
“被人打死的!”
被人打死的?
殊鄢皺著眉朝黑白無常看了過去,黑白無常接受到了視線,立刻後退了兩步,舉起雙手,“殿下,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沒死,我們路過的時候看見她沒有了生人氣息,以為又是哪個陽壽盡了,就順手把她的魂魄勾了回來,誰知道……誰知道判官審她的時候,才發現……才發現她陽壽沒盡……”
黑白無常越說聲音越小,明顯的底氣不足。
殊鄢簡直想把這兩個白癡吊起來狠狠地打一頓。
“讓我附身於她,肉身呢?”
死了七天了,說不定肉身早就沒有了,她還附身個鬼啊。
陸通判飛快的掐指算了算,“此女的肉身被人埋在了亂葬崗,應該還沒有腐爛,現在挖出來應該還可以用!”
“死了七天,突然活過來,你們是真不怕別人說鬼上身了!”
殊鄢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幾個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此女命格特殊,不得不出此下策。”
“殿下,我剛剛看了看,此女的陽壽還有六十年,折算下來,也不過就是冥府的兩個月,這兩個月您就安心去,冥府的事情交給我們。”
牛頭馬面一副為老大著想的樣子看的殊鄢想讓這兩個人滾遠點。
“您是要代替我嗎?”
那個女子看著殊鄢,眼裡很明顯的帶著一絲絲的悲切與淒涼,看的殊鄢有些好奇,“怎麽?你不願意?”
“其實,我活不活著,並沒有人在意,您其實可以不用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
她語氣裡的自嘲讓殊鄢眉頭一皺,她攤了攤手,“但你也看見了,你的身份關乎著一個國家的命運,即使你不願意活著,也必須有人代替你去活著。”
那個女子低著頭,沒有說話。
看著她的模樣,殊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牛頭馬面,去給她安排一個好的人家投胎吧,過了黃泉路,喝了孟婆湯,前塵往事與你再無關系,去過你的下一世。”
“帶她走吧!”
“是!”
牛頭馬面上前準備帶她走,只見那個女子朝著殊鄢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殊鄢搖了搖頭。
“殿下這是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黑白無常剛剛說完這句打趣的話,就看見殊鄢變了臉,那冷漠的眼神恨不得凍死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縮了縮脖子,“殿下……”
“你們兩個,去把那女子的肉身給我挖出來,記住,要完好無損的肉身,否則,油鍋火海你們總要給我趟一趟。!”
黑白無常兩個人的身子跟著緊了緊,他們兩個人飛快點著頭,爭前恐後的朝著門口跑去,“沒問題!沒問題,我們這就去,保證讓您滿意!”
看著兩個消失的身影,殊鄢的視線落在陸通判身上,“這兩個月,冥府的事情就先交給你!”
“是!”
殊鄢甩了甩衣袖,再不拖遝猶豫,轉身便隨著黑白無常二人一道去了人間。
亂葬崗比之地府的森冷差不了多少,伴隨著蟬鳴以及風聲,黑白無常兩個人在亂葬崗裡扒得正起勁。
彼時殊鄢褪去了一身黑色長裙,換上了一身火紅,夜晚裡衣角飛揚,端的是颯爽。
她雙手環胸,看著黑白無常兩個人一點點的把泥土刨開,破舊的涼席裹著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一張混雜著泥土的慘白泛青的臉上露出來。
殊鄢看著那張已經有些浮腫的臉,眉頭緊鎖。
黑白無常觀察著殊鄢的臉色,“殿下,你是不是嫌棄這個……”
“你覺得呢?”
殊鄢白了他們一眼,很明顯的就是對這具肉身的不滿意。
“您等等,我們馬上處理,稍等一下,保證讓您滿意……”
說著他們就要準備動手給這具肉身進行一下清理,卻在這個時候聽見了遠處有馬車的身影,殊鄢眉頭一皺,“來人了,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