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處,可不僅僅只是分成銀兩就能打發我的……”沈千秋說著,竟俯下身在柳甜甜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了一下。
她就被人這麽非禮了?柳甜甜的杏眼瞪得老遠,呼吸都變得急促了:“沈千秋,我要去告你耍流氓!”
“咱們夫妻一體,親一下就成耍流氓了?”沈千秋嘴角微微翹起,可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耳朵也在泛紅發燙:“你這告去官府,小心他們反怪你浪費官家人力,回頭還要賠銀子。”
聞語,柳甜甜嘴角染上了笑,她一個翻身騎到了沈千秋的身上,小手開始在他身上胡亂摸著:“夫君明天還要去鎮上,今晚可得……”
“好好休息!”柳甜甜加重了尾音,一把掐中了沈千秋腰間的軟/肉。
沈千秋神情晦暗,提著柳甜甜的衣領扔在了床側:“睡覺。”
第二日,柳甜甜再醒來時,身旁已經沒有了人,但被窩裡還存著余溫,桌上那一裹布的胭脂也不見了影。
她嘴角蕩著笑意,起床到後院提煉花汁。
也不知道沈千秋那木頭會不會做生意?
今天能賣出幾盒?
*
正值清晨集市之時,鎮上的人潮熙攘,烈陽曬人,沈千秋將裹布往地上一攤,盤腿坐著,也不學其他人扯著嗓子叫喊。
一雙漂亮的繡花鞋停留在了沈千秋的視線之中,蹲下來的是個單眼皮的姑娘,她淺笑著低問:“你這兒都賣些什麽?”
“胭脂。”沈千秋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開了。
“男人賣胭脂水粉可是少見,”姑娘直愣愣地望著沈千秋,她從荷包裡掏出了一錠銀子:“你這些貨我全都要了,咱們交個朋友吧?我父親是鎮上的呂員外,我叫呂千金。”
呂家是清水鎮上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呂千金提起來時,得意地微微翹起了下巴。
可沈千秋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將銀子收下後,隻推了兩盒胭脂出去:“五兩銀子一盒,姑娘的錢只夠買兩盒。”
這清水鎮上誰不是將她當個祖宗一樣供著?
哪裡來的這麽不識趣的人,竟然敢落她的面子!
呂千金的面上寫滿了難堪,卻忍著怒火,將錢袋扔到了沈千秋的面前:“這些應該夠了吧?”
“夠了。”沈千秋將胭脂都交到了呂千金身後家丁的手中,徑直起身離去?
不想呂千金竟然衝過去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去哪裡?”
這是什麽奇葩問題?
沈千秋的眉峰微皺,他眼中寫滿了不耐:“回家。”
他最厭惡陌生人的觸碰,如果不是呂千金剛剛買了那麽多盒胭脂促使他可以早點回家,他只怕早就將她整個人都掀倒了。
被沈千秋那充斥著冷意的目光一唬,呂千金訕訕地收回了手,卻依舊緊跟在他的身後:“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沈千秋連余光都沒有施舍給她,大步離去。
可沈千秋沒有想到的是,呂千金竟然一直跟著他回到了杏花村!
這麽半截的路走下來,呂千金感覺自己個的腿都要軟了:“欸!你走慢點……”
她一個員外千金,出個門都有一串家丁抬轎子,走這麽遠的路,還是頭一遭!
呂千金感覺自己腳底板上都要被磨出兩個大水泡了。
不過……她對這個走在自己前頭的男人,越發感興趣了!
或許原本只是單純的覺得男人好看,可是現在……被冷落了一路的呂千金,卻已經下定決心要嫁給他了!
“你快看!沈家那小子竟然帶姑娘家回來了,不會是要跟他家媳婦和離吧?”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布料那麽好,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姑娘,沒準沈家小子傍上了啥大款呢!”
還才走到杏花村門口,那些個長舌八婆的議論聲就沒有停過。
可真當沈千秋從她們面前走過時,她們又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你就住這裡呀?”走到沈家小院外,呂千金看到那偏僻敗落的茅草屋時,不禁一陣咂舌。
這樣的山野地方,竟然也能養出像他這麽好看的男人……可真是不得了。
但沒關系,他以後反正是要去呂家當上門女婿的,她家那青磚瓦牆,可比這隨時會被風吹倒的茅草屋要強多了!
“沈千秋!”
原來他叫沈千秋?還跟她重了個字,這想來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
不對!這女人是誰?!
飛奔而來的柳甜甜面容嬌俏,眉眼彎彎,嘴角的梨渦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喜愛,她正扯著沈千秋問東問西:“胭脂賣得怎麽樣?得了多少銀子……”
“胭脂全都賣出去了,”一遇上柳甜甜,沈千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全是這位呂姑娘買下來的。”
柳甜甜這才發現沈千秋身後還跟著一大票人。
那帶頭的姑娘雖長相平平,身量平平,但那珠光寶氣的,一看就有錢!
至於其他的,應該都是這位呂姑娘帶來的家丁。
對上呂千金那嫉恨的視線,柳甜甜又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嘖嘖稱奇著。
沈千秋不過就去鎮上幫她賣了一次胭脂,居然就惹上了一朵這麽有錢的爛桃花?這長得好看果然還是有益處的……
這架勢,不會是要搶親吧?柳甜甜如斯想著,不自覺地挪近了一點自己和沈千秋之間的距離:“看來我做得胭脂還不錯,才讓呂姑娘一買買這麽多盒……”
“如果不是身體不方便,我也不會讓這榆木疙瘩去鎮上喊賣,多謝呂姑娘照料我們家的生意了……”柳甜甜淺笑著揚了揚眉頭,可手卻不自覺地摸上了小腹。
聞語,呂千金瞪著眼睛將那些家丁手上拿著的胭脂統統都砸到了地上:“誰稀罕你做得胭脂!”
“我之前還在想這胭脂的作料為什麽這麽粗糙?如今卻是全想明白了,一個鄉野婦人能做出什麽好東西來……”呂千金撇著嘴角,望向柳甜甜的眼神中很是不屑:“這破爛東西還定價五兩銀子呢?怕是想錢想瘋了吧。”
柳甜甜任由她打砸,面上不動聲色。
反正這些胭脂呂千金已經出錢買下了,砸了就砸了。
損失的又不是她的錢。
不過,這樣財大氣粗的解氣方式,她哪天氣急了或許也可以試試……
呂千金泄完了氣,又從家丁那裡掏出了一大把銀票扔在柳甜甜的身上:“我看姑娘缺錢得緊,這裡的二百兩銀子就當是我施舍給你的了!”
“但我只有一個要求,離開沈千秋。”
這種戲碼不該背著沈千秋上演嗎?
她柳甜甜雖然沒出息想要錢,但也絕對不會賣夫求榮的好不好?
至少……也不會當著沈千秋的面賣呐。
沒看見人家臉都黑了麽?
這呂千金是不是傻!
“怎麽?二百兩銀子你嫌少?”呂千金壓根就沒察覺出來詭變的氣氛,她仍舊揚著個下巴。
二百兩銀子,那都可以買下一塊地了,怎麽可能會少?
柳甜甜看著地上的銀票,眼神中充滿不舍。
這些紙可都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她穿越過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錢。
可等她再抬頭時,態度卻異常堅定:“呂姑娘,沈千秋是我的丈夫,你就算是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會離開他的。”
不管平日在家裡怎麽鬧,該在外面表現夫妻和睦的時候,柳甜甜絕對能表演的很好!
啥護夫達人賢妻良母的,都是小意思!
聞語,沈千秋眉眼間帶了分笑意,抬手緊緊地摟住了柳甜甜的肩膀。
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親昵互動,呂千金氣得直跺腳,她使著眼色讓家丁圍上去將他們包了個圈,眼神略過沈千秋,直盯柳甜甜:“如果你今天不肯答應跟沈千秋和離的話,就別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呂千金的表情雖然狠厲,但她的聲音裡卻沒有半分底氣可言。
顯然是在亂嚇唬人。
掃了一眼身邊那些看上去高大威猛其實都是一身肥肉的家丁,柳甜甜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
呂千金帶來的這些三腳貓功夫家丁,只怕在沈千秋的手下連一招都過不了。
還揚言要她的命呢?
先過了沈千秋這關再說吧!
柳甜甜躲到沈千秋的身後,扯著他的衣角,哽咽著哭腔:“相公……他們萬一真要了我的命怎麽辦?”
“你可得要好好保護我……”
沈千秋可是見過柳甜甜彪悍模樣的人,如今見她裝模作樣,他眼角一抽,卻也不得不配合自己的媳婦:“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動你的。”
“你敢動她一根毛試試?”沈千秋護著柳甜甜,眼神最後停留在了呂千金的身上,那凶狠的模樣,看得呂千金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呂千金的眼裡含著淚珠,指了他們半晌,但怎麽也講不出話。
柳甜甜探頭看著她,在心中暗自搖著頭,這女人嘛,還是得學她一樣,該示軟的時候就示軟。
太逞強了可不好。
“呂姑娘,我在山上打獵時喜歡用一刀割喉的法子,”沈千秋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把小刀在手上轉溜:“想來這個法子,在人的身上也還是挺適用的吧?”